宫中,十常侍之首张让仍在强做冷静的安排任务,命亲信黄门:“看好了太后、皇后,休让二位出宫,今日大事完成之后,尔等皆有大功。”
一群黄门无不手脚出汗,都觉激动惶恐,但当此之时,他们也只得道一声:“喏。”
分两群散去。
张让眼神放空,思虑着千头万绪,自觉事已作毕。再无可做之事,仰头一声长叹,忽的又想起天上还飞着个人,心情转又恶劣,呼唤赵忠:“赵常侍,你与我寻三十卫士,且持弓箭,悄然埋伏——”
他话未说完,赵忠慌忙打断:“这是作甚?莫不是要杀人?”
张让狰狞,道:“是人非人且两说,这番埋伏的,是天上那个!”
“已吾先生?”
赵忠惊呼。
“是极,若非此人,我皇何以崩殂!今日又来坏我皇身后大事,如此深仇大恨,不杀岂足平心意。
况他凌于南宫之上,意为脚踏国家,有此一物,天下轻视,新皇颜面何存,我十常侍颜面又何存,须杀了他!须杀了他!”
张让道出两条理由,叫赵忠无力反驳。
只他心伤至极,昨夜一场发泄,今日已无心气:“张常侍欲杀则杀,我恐无力相助。大行皇帝灵枢尚在路上,帝不入椁,我心不安。”
“罢!”
张让胸有胆气,仍不畏惧,道:“我只身去就是。”
赵忠劝道:“国朝四百年未见此等人物,张常侍还是小心些,先礼后兵吧。”
张让眼珠转动:“我省得。”
天上之华十二早把一切听得清楚,狂风顿起,把宫殿之顶掀在半空,阳光直射入彼辈阴私,早把一切阴影堪破,龙卷之中,有一人如仙,道:“张让,你要杀我?!”
殿中人慌乱不止,有无根水流出。
张让心脏狂跳开来,到底是夹住了,提起一股恨意,道:“若非有你,我汉家大行皇帝何以壮年驾崩,弃天下民。只此一事,你与我等,与天下人,皆有不共戴天之仇!”
“怎么怨得了我?”
虽然情知说服不了张让这无理之人,但华十二还是忍不住多说几句——“我在已吾避世,是你们的手下贪图富贵,找了个假的带了回京。
又是你们,不能替你们的主子分辨真伪,使他死在了春药上,说到底,害死刘宏的,是你们,关我什么事。”
“住——”
张让张嘴就要辩驳,却被华十二一巴掌打翻在地,只听见他说:
“干你们的事去,不要招惹我,我来,只是为了洛阳百姓,你们最好能让刘协安安稳稳的做好皇位,不然,我就要真的插手了。”
十常侍若不成,华十二就有两个构想:
一是三王共治,即废皇帝之名,权分三家,晋刘备为汉王,晋曹操为魏王,晋孙权为吴王,三王共立朝堂,凡遇事,以少数服从多数。
一是以刘曹孙三人为试皇帝,在洛阳设置士农工商四级议会,三人分别掌权一段时间,最终由四级议会投票,决出皇帝人选。
对于这个皇帝,华十二的要求很低,只要能够维持住天下君臣秩序,勿使州群诸侯蜂起,徒让百姓为贵室流血即可。
只需撑住五到十年就可,到时他自会让新秩序登场,扫尽天下地主,让新阶级,新思想启蒙世界。
这无形的一巴掌打得张让心寒,赵忠胆颤,人生半百,怎料今日遇到真神,宫殿内外,一群人跪倒,叩头不止,企望神人恕罪。
华十二道:“你们都起身吧,我不会归罪于你们。”
不是张让强词夺理,他都懒得打那一巴掌,毕竟有句话讲:强者抽刀向更强者,而弱者抽刀向更弱者。
不是万不得已,华十二不想做所谓‘弱者’。
宫殿之顶还在半空,华十二就让下面人:“你们让出一片空地,我把殿顶给放下去。”
因为受力均匀,这殿顶看起来只有轻微损伤,不过华十二没信心把它平平安安的给放回去,再者,放回去反让这处宫殿变成危险建筑了。
阳光照的华十二甚是舒服,他全身的氪星人细胞都在欢呼,他对着下面道:“你们安心做事,谁当皇帝我无所谓的,但要稳定好天下秩序。
张让,赵忠,你们二人要尽力啊!”
他此刻的语重心长真是让张赵二人感到莫名其妙,值此时,他们仍然对华十二的来意感到懵懂。
【问路杖】的占卜结果毫无疑问是不利于张赵二人的谋算的,华十二却希望他们两个能逆天而行,因为这能让华十二少去无数心力去兼顾洛阳事。
……
百官进得皇宫,先见得棺椁一套,已有预料的部分官员当即痛哭不止,如丧考妣,有人引领之下,殿内哭成一片,恍如末世来至,又如一群人都死了爹娘。
这时,张赵二人抱出一小人,宣告皇帝遗诏:立皇子刘协为皇帝。
有何进党羽欲以礼仪不合为理由,拒绝承认刘协;而张让以天下大乱初平,人心思定为由,认为该弃礼从速,毕竟皇帝,天下所系,皇帝定,则天下定。
又有人言:刘协幼小,不能理事,焉能为君,请立皇室嫡长刘辨为帝;张让又道:皇帝遗诏,岂敢不从,嫡长虽尊,然刘协亦皇子,如何能舍君之言,而从臣之语,若如此,君臣之别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