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将【旧神时代】覆灭之前的故事,统称为【旧神历】。
巫祭时代传颂,壁画和遗迹,甚至某些箴言古卷都会涉及到它,各种碎片拼凑起来,组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
荒原塚的故事要从一棵名为【妮妲尓伊】的巨树说起。
它诞生于旧神时代之前,独自在冰天雪地里撑起了“春天”,所有见过那片绿洲的人,无不感叹造物的伟大。
妮妲尓伊的树冠之下,孕育了十三只最初的兽灵,也就是荒原塚埋下的十三只野兽的先祖。
“它们是荒原最古老的生命,你现在能看见的所有图腾,那弯曲笔直的线条其实都是人们参照野兽先祖绘制的,直到后来,才慢慢增加了旧神纹章,象征不同的信仰。”
主楼内,乌森布静静地讲述起以前的故事。
肯恩曾经听黑菈们聊起过。
那颗名为【妮妲尓伊】的巨树,被旧神们砍掉一半,制作成木棺,里面不知是谁的尸体,但据说它被海兽们拖向了轮回重洋,将奥秘的源头永远封存于漆黑的海底。
至于另一半,在矮人时代殒命。
砍伐它的工作从初代“矮人皇”到“思尔德林”时代才结束,它当做框架,修建了北境的界标——永冻高墙。
乌森布说:“这可是矮人们引以为傲的事情,你想想,如此伟岸的建筑,烘炉遗产之一呢。”
“矮人们以烘炉遗产为傲?”肯恩问。
“当然,”对方说,“无论是典籍还是传说,甚至是现在的矮人们,每当提及烘炉遗产,都恨不得将鼻子翘到天上去。”
这似乎成为了某种共识。
矮人时代修建的七座【烘炉遗产】,经过岁月的洗礼,据说至今还完好无损地在运作着。
“为什么是据说?”肯恩问。“其他的烘炉遗产是什么?”
乌森布摇了摇头,他说:“除了永冻高墙,其他的建筑都变成了尘封的过往,只有机缘巧合的幸运儿,或者专门研究历史的人才会知道。”
“那怎么证明它仍然存在?”
“嗯,”乌森布摩挲着手上的图腾,“据说烘炉遗产如果消失,北境会天翻地覆的。”
肯恩沉默不语。
乌森布觉察到他的不对劲,便询问怎么了。
肯恩响起了永冻瀑布的暗道里面,住着阿瑟的另一个老师,那是一个被囚禁的灵魂。
“我见过一个矮人时代的遗民。”
“哦?有趣。”乌森布露出好奇的神色,奥苏亚大陆上的矮人工匠很少,只从他们在北境的统治被推翻之后,基本就只在南疆诸国活跃了。
肯恩能在北境遇到一位,而且还是矮人时代的亡魂,绝对可以说得上是运气不赖。
这种东西身上会藏着辛秘。
而故事和旧闻,能在北境换到不少好东西,随着箴言和壁画上的力量逐渐被人们解读,大家都开始意识到那些尘封过往具有怎样的价值。
“越是古老强大的部落,越重视这些信息,你能用故事在北境换取财务和食物,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佣兵趋之若鹜的原因。”
乌森布讲得头头是道,他并没有要求对方把秘密告诉自己。
肯恩却直说了:“那个矮人亡魂拜托我,以后如果有机会,要把烘炉遗产给毁掉,这似乎是他忏悔的原因。”
“你认真的吗?”
乌森布对这个消息很是意外。
按理来说,越是矮人时代的原住民,就越带着维护智慧的骄傲,烘炉遗产是奥苏亚大路上技艺的顶峰,这个请求毫无理由啊。
肯恩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乌森布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犹豫片刻,说道:“肯恩,我给你看点东西。”
“什么?”
“关于羊齿部落的秘密。”
乌森布展开手心,壁炉温馨的火光当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唳,他手中握着虚幻的兽影,活灵活现,甚至展开双翼之后飞了出来!
“嚯,什么东西!”
肯恩被吓得一激灵,他愣了片刻之后,目光缓缓回落到乌森布的脸上,备注适时的跳了出来。
【鹰之灵】
【荒原塚进度:2/13】
“你也拥有兽灵是吗?哦对,你可是牲性氏族的战旌,这根本没什么可感到意外的。”
肯恩面露恍然。
根据乌森布所说,兽灵并不是单一的,比如肯恩拥有的【狼之灵】,在尖礁平原的另一个部落首领也拥有同样的恩赐。
“这样吗,”肯恩看起来有些失落,“我还以为自己有多特殊呢。”
乌森布露出遗憾的神色说:“羊齿部落被鹰之灵守护,但包括我们在内的牲性氏族,始终都无法理解……”
他顿了顿,露出疑惑的神情继续讲:“毫无疑问,兽灵其实守护的是这片广袤的土地,而旧神也应该庇护着帕洛图斯比,但根据旧神历的记载,兽灵的肉体,是被恕戟斯给杀死的!旧神为什么要这样做?”
肯恩答应跟乌森布分享情报,说道:“据我所知,恕戟斯可能只是将兽灵们埋葬在了荒原塚当中,他或许并没有杀死它们,旧神历的记载有误,可能是被曲解了。”
“你怎么知道?”乌森布也有过同样的猜测,但肯恩似乎言之凿凿的样子。
“瞎猜,没有证据。”
肯恩摇了摇头,他不可能暴露备注的事情,只能委婉地表示拒绝。
紧接着,他又抛出了另一个线索。
“其中,狼族之王,死于格尔达战役,最早被埋葬。”
“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乌森布原本还不确定肯恩的话是不是妄加猜测,但是【格尔达战役】说出来,就明显不是胡言乱语。
根据【旧神历】记载,格尔达战役和启温战役,都是传说中非常重要的时间节点,旧神们在无数场艰难的战斗中,保全了北境这片土地,却也令它无比荒凉。
“哎,相信我,乌森布,我没有丝毫庆幸,相反,我比你还要好奇,我自己究竟藏了什么……”
肯恩盘腿坐在毯子上,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就连他自己还有个更大的困惑——诸神赌局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