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缔结系魂术的同时,郁非还悄悄结了另一个神随咒。只要莫颜神魂存在,他就能够感应到。一旦莫颜神魂俱灭,他也将受到同等伤害。
也就是说,要让莫颜神魂俱灭,需要可以灭她两次的力量全力一击,否则郁非都会帮她承担一半。
对于修仙者来说,只要神魂不灭,就不算是真的消逝,总能找到办法救回来。要么重新塑体,要么经历轮回,要么干脆夺舍,反正办法很多。
有了这两重神魂保障,郁非才算是安心下来。
两人虽然算是确定了关系,可郁非毫无恋爱经验,而经验丰富的莫颜还处在恋情初期的羞涩阶段,完全施展不开,所以两人除了品茶静坐悄悄互望,没有任何进展。
尬坐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两边门派的人还在大殿里等着,于是又匆匆赶了过去。
提亲之事由凌寒仙尊做主暂时放一放,借口是凌寒仙尊最近有心魔孳生,需要先闭关处理,之后再亲自前来商谈此事。
送走依依不舍的郁非和青山宗掌门等人,莫颜接受了包括父母在内赤霞门说得上话的各位前辈的问话轰炸。
好不容易应付完长辈,解释清楚郁非突然变成凌寒仙尊的情况,又迎来了门中弟子们或好奇、或羡慕、或祝福的问长问短。其中,以袁红衣和甄妙心为首的少数几名女弟子,那是又酸又恨,全是阴阳怪气的话。莫颜只不搭理便是,反正现在双方差距过大,她们已经完全不能对她造成影响了。
想曾经的赵夕言,哪怕有一对疼爱她入骨的掌门父母,依旧被这些人明里暗里欺负排挤得不行,日子过得压抑艰难。
现在呢,就算父母不是掌门,也没有任何人能欺负她。她要想欺负回去,都不需要亲自动手。不欺负只是觉得没必要,让她们看自己过得越来越好,就已经是直击心灵的折磨了。
将其他人都应付完,硬仗才刚刚开始。一直沉默跟随在莫颜身后的慕恒,才是需要小心应对的那个关键。
莫颜的小楼是整个赤霞门风景最好的地方,青山如黛,花草馥郁,不远处还有一汪明净无暇的小湖,夕阳将整个湖面映照成金灿灿的颜色,微风掀起星星点点的波光。
湖畔大树下,莫颜坐在绫锻系起的秋千上,轻轻摇晃着树影。慕恒则站在一侧,时不时帮她推一下秋千。两人都没有说话,时间也好像凝固在了此刻。
“师妹……”慕恒率先打破了沉默,欲言又止的垂下了眼,挡住了那一片呼之欲出的深情,隐忍的模样叫人心痛。
他在她面前总是这样,毫无破绽的饰演了一个温柔付出的深情师兄,好像只要她快乐,他就拥有全世界。妥妥的男二剧本啊。
“对不起,师兄,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多年来宗门待我恩重如山,我不敢太过自私,可心里……”莫颜秀眉轻皱,贝齿咬唇,眼角有泪光隐隐。
慕恒轻轻推动秋千,沉默半晌,突然低笑出声:“师妹,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如此温柔。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爱过我?”
莫颜一句“爱过”险些脱口而出,还好及时刹车,眼睛一闭,之前酝酿好的泪珠儿顺着脸颊滚下。
“师兄,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我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与其徒添伤悲,不如当做不知。若有其他可能,就算放弃大道,我也在所不惜!”
“要不,你随我一起走吧!”慕恒拉住秋千,转到莫颜身前单脚蹲跪,微微扬起头凝视她的双眼,桃花眼亮起了期待的光芒,恍得人只想什么都应下。
“好不好,师妹,夕言,跟我一起走吧。”
慕恒的声音好似来自天上,似远又近袅袅绕绕,直缠到心头里去。
“可是能走到哪里去呢?凌寒仙尊是仙修第一人,不管我们躲到哪里,都没有用的……”莫颜双眼迷蒙,清泪欲落未落。
我们可以去魔域!
这句话险些脱口而出,慕恒赶紧稳住心神,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冲动了,不知怎的脱口而出竟提出了要一起私奔。
不过仔细一想,把赵夕言带走未必不是一个好主意。谁能想到那小白脸郁非竟然就是凌寒仙尊呢?而这位仙尊大人,竟然还喜欢上了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修,真是有趣!
其实做再多的小动作,又哪里比得上控制住凌寒仙尊来的有用呢?
在慕恒的蛊惑下,莫颜终于“坚持不住”,同意了和他一起离开。当天晚上,莫颜便留讯要去之前想去的那处秘境寻仙果,顺便到处走走散散心。她如今已是出窍真人,平时也会偶尔出外游历走动,这样一来就能在暂不惊动赤霞门和青山宗的情况下,争取更多的时间来隐匿行踪。
一路带着莫颜避世而行,绕了许多路,时时注意不能引人注意,又要照顾好大小姐的各种需求,应付她不知何时就会突然爆发的坏脾气,慕恒头一次感觉如此疲累。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教训莫颜,她又会恰到好处的变回一心爱慕自己的乖女孩儿,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反复在自己的底线上横跳。
好不容易用了快一年时间,终于来到此行的终点,一处位于北地的雪山峡谷。距离飞升台不远,距离魔域也近,几乎已经在仙魔战线上了。但因为周围环境恶劣,此处又特别隐蔽,竟是一处难得的清净去处,非常适合隐居。
虽然慕恒绕了许多路,莫颜还是大致确定了当下的所在。
难为这些魔修,竟能在仙魔战线的角落找到这样好的地方。因为常年对战,这里附近的小门小派都搬离了,也没有什么散修隐居。距离这里最近的仙修门派,竟然是万里之外的青山宗。
如果真是小情侣私奔,这里还真是最佳去处。
不过莫颜更在意的是,这里似乎就是郁非他们一直没有找到的阵法所在!
或许是终于到了自己地盘,慕恒也多少放松了一些警惕,带着莫颜进入峡谷之后没有注意到莫颜不同于之前的安静乖巧,只顾着查看各处阵基的情况。于是莫颜不动声色顺着慕恒的关注点,也察觉到了不同之处,发现了这里真正的秘密。
确实是好打算了。阵法设在这里了,仙魔战线上陨落的两方人员,都可能成为阵法献祭的材料,倒是一点儿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