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根金条只占据了空间的一个角落,还剩了大半的地方,莫颜干脆把公司推出的几种糕点各放了一些进去,有包装好的礼盒,比较占位置,也有散装的,正好可以试试看食物在空间里有没有保鲜效果。这些年来太忙了,她都没时间好好研究一下空间。
结果证明,她想多了,这个空间并没有食物保鲜的功效,外面过去了几天,里头也过去了几天,放的一块肉两天就臭了。于是莫颜把糕点又取了出来,送给最近照顾自己的保姆。
糕点不能带,那就把配方带走吧。莫颜将百多种的糕点配料、制作工艺、注意事项都记了下来收进空间里,虽然都是她亲手做过的,现在脑子里也清清楚楚记得,但好记心不如烂笔头,还是记录下来比较放心。
为了保险起见,莫颜又买了看上去和现实世界里差不多的U盘,再用电子资料记录了一份。同时她还把自己这些年来写的小说、文章全部存进了U盘里放在空间,想了想抽空把自己这两次穿越的经历也整理了一份放进U盘存起来,以免以后忘记了。
过年的时候,莫颜已经明显消瘦了,家人朋友都很是担心,一再劝她去医院,但都被她拒绝了。开玩笑,现在进了医院她就直接出不来了。不到完全无法控制身体,她是绝对不要进医院的。
大家看她抗拒得很,又听她一再保证自己没有事儿,瘦一点儿更健康,有问题她一定去找医生,也只能随她高兴。
因为都在担心她,也没有人想起可怜的娄初,只有罪魁祸首莫颜暗搓搓的安排人观察着娄初的状况。
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任由他自生自灭呢。虽然是她设计了娄初现在悲催的处境,但那只是想让他成长,不是想让他死。
在娄蕾终于完成高考后,莫颜其实已经有点儿撑不住了。她现在瘦得吓人,脸色也很差,黑黄黑黄的,晚上猛一看到能把人吓死。为此莫颜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在家人面前了,推说自己正在接受老中医的治疗,每天只和家人通电话。
娄蕾成绩出来那天,莫颜一早就查到了她的分数,很不错的成绩,比他哥当年高考成绩还好一些,重点大学稳稳的。
特意给女儿挑选了礼物托人带过去,电话分享了她的喜悦激动,答应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出席她的升学宴,挂掉电话莫颜一阵眩晕,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又检查了一遍空间里的各种东西,莫颜叫来保姆,让她给自己叫了救护车,然后整理好自己的仪容,静静等待既定的死亡。
原本以为这个结果很快就到,没想到直到她被送进医院,隔天一众亲朋好友都得到消息赶来探望,她竟然还撑着病歪歪的身体活得好好的。
这就尴尬了啊,本来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死去,没想到竟然要被围观。
张爸张妈悲痛不已,娄蕾更是哭得不能自己,所有人都劝莫颜接受治疗,虽然医生说她已经病入膏肓离死不远,就算治疗也只是起到一个安慰作用,建议他们也别折腾病人了,让她舒舒服服的过完最后几天。但是谁能看着自己的亲友在面前等死呢,就算希望再渺茫,也还是想试试。
还是莫颜最终劝服了他们,她说自己体面了一辈子,希望最后也能有尊严的离开,而不是接受治疗遭受折磨后形容不堪的离开。如果是那样,她宁愿先一步自杀算了。
张妈气得捶着被子骂她自私不孝,但是看着她仿佛比自己还苍老的模样,最终还是妥协了。
于是莫颜就这么干躺在医院好几天,躺到何磐带着娄初一起出现在她面前。
“妈妈……”娄初哽咽着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将脸死死埋在莫颜身旁的床单上,哭得气都快喘不上来,却只是发出隐约的抽泣声。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拉动风箱嘶哑声,很难听很可笑,却让人根本笑不出来。
莫颜艰难的抬手拍了拍娄初的脑袋,这几天她越发难受了,身体不听使唤,连站起来都困难,所以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病床上。虽然这高级单人病房的床还挺宽挺舒服,但是谁成天躺着也受不了啊,何况还吃不下东西,得靠输液维持生机,别提多难受了。
真是只有躺在病床上,才知道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多么重要。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好半天娄初才勉强控制住情绪,抬起头两只眼睛早就肿了起来。
“乖,妈妈原谅你了。”莫颜伸手抚摸娄初的脸,被他一把按在自己脸上,温温的泪水不停滑落,把她的手心整个浸润了。
这傻小子经历了一次磨难成长了不少,可还是很傻的样子。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顶撞您的,我不该曲解您的。都怪我,要不是我混蛋,您也不会这样。”娄初眷恋的吸取母亲掌心的温暖,心里充满了自责,他恨自己冲动天真,将母亲的一片慈母心践踏,伤了她的心。
什么恋情,什么自由,什么钱财,如果可以挽留妈妈,他愿意什么都不要,愿意付出一切!
“傻孩子,怎么能怪你呢。这病又不是突然得的(就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不,不,都怪我,明明知道您身体不好,还和您争吵惹您生气。”娄初连连摇头,原本以为和妈妈还有很多很多时间,没想到……早知道这样,他还在乎什么面子!
“不要背负无谓的重压,那不会让你成长,只会让你迷惘。”莫颜勉力伸出另一只骨瘦嶙峋的手,拖住娄初的双颊,认真道,“做一个勇敢有担当的男子汉,照顾好外公外婆和妹妹,好吗?”
“好,好,我都答应你!”娄初再次泣不成声,拼命保证。
莫颜等他平复了一些,便眷恋的摸了摸他的脸,放开手靠回枕头上,抬头对何磐说:“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你。”
何磐没有说话,默默注视着她。他好像被施了某种魔法,自从进来以后就再也没有移动过。
莫颜无奈苦笑,对娄初道:“小初,你去洗把脸,然后出去外面休息一会儿吃点儿东西,让我和你何叔叔单独说几句。”
娄初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何叔叔,乖乖的点头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