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芳想也没想,当即说起了大圣兄弟,并且指路,告诉二人若是着急,可以到檀香客栈寻找,是不是自己朋友,到时一看便知。
两人找到檀香客栈,向店小二说明来意。店小二把他们领到大圣兄弟客房门前。叩响房门。
吱哑一下门开了,大圣当中站立,看看三人,不解地问小二:
“小二哥,有什么事么?”
“孙老板,这两位自称是你和朱老板的朋友,找上门来了。”
“哦!”大圣细细打量来客,满是疑惑,“我不认得你们啊!我们真的认识么?”
两人看着大圣。这,分明是陌生人!
“呃!只是太巧了。我们要找的人也是一个姓孙一个姓朱,既然你们不是,那么我们告辞了!”
“且慢!不是太巧,简直是巧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一个叫孙醒,一个叫朱仁,两个人,恰巧都同姓,我觉得我们和你们那两个朋友之间,缘分简直妙不可言。”
大圣让店小二离去,将两人请入房内。八戒躺在床上,蒙着头,大圣催他起来斟茶倒水。
八戒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被吵醒,红着脸,不情不愿地倒了茶水递给二位客人。
“我们正好也是从外地来此做生意的,长夜漫漫聊一聊奇闻逸事正好打发时间。二位愿意说说你们的朋友么?我真的很好奇,居然他们和我们一样的姓,”大圣话题一转,“如何称呼二位?”
“我姓钱,他姓舜。”
“钱大哥,舜大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钱舜两位看起来很是沮丧。姓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是从古玩店东家那里找来的。他们说你们住在这里。”
“原来如此!你们那两个和我们同姓的朋友是做什么的?”
姓钱的道:
“呃,我们久已不曾相见,他们最近做些什么,实在不好说。”
姓舜的道:
“也许就是四处游山玩水,或者随便做点生意什么的。”
大圣笑了笑,漫不经心:
“既然久已不曾相见,怎么突然要找他们了?”
钱舜两个对看一眼,不是很愿意回答。
“二位不要往心里去!”大圣说道,“我只是觉得和你们的朋友同姓这事有缘!缘分这事说不准啊!寻思将来哪天万一碰上他们了,我说有两个人在找你们,一个叫做钱……不好意思,请问您二位大名。”
“钱里眼!”
“我叫舜封迩!”
“千里眼?!顺风耳?!”
“不不不,我是钱里有眼的钱里眼,他是舜姓,封号的封,名闻遐迩的迩。”姓钱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大圣一拍手,像是看到了将来:
“我就说钱里眼和舜封迩在找你们,你们姓孙和姓朱的朋友反问我一句——我们久已不曾相见,他们为什么突然找我们啊?你倒是说啊——我回答不上。眼看本来能帮上忙的,他们一看接不上话,转身走了。二位,这是不是太可惜了?!”
说得真有道理,完全有可能!钱舜两位又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于是姓钱的说道:
“那好吧!要是你们有缘见面,就说很多年前我们和他们都还在家里的时候,有一天我们拿了一个壶请他们喝酒,他们把壶留下了。那壶不是我们的,现在壶的主人突然说此壶极为宝贝,价值连城,要找回来。要是一直找不回来,就要族长把我们逐出家乡。逐出家乡是破了天的惩罚,你跟他这么一说,他就懂得情形严重了。估计他们听了会把宝壶送回去,那时我们才没什么事,才能又回到家乡。”
大圣火眼金睛,一早看出钱舜两个就是天上的千里眼和顺风耳。
很快,千里眼顺风耳告辞出了客栈。窗外,夜色吞没了二人身影。大圣回头问八戒:
“八戒,那个壶最后是你拿了,现在它在何处?”
八戒苦想良久,厌烦道:
“自己本来也不想理会的事情,知道是他们来,两句话把他们打发走了就得了。你偏给他们进来问个究竟,真是的!那壶不在我身上,也不记得落在哪里了。”
“不能不记得!现在想不起来,上床睡觉了也要想。”
“为什么?!我们现在是修人心养人性,和天上界域分明,东西找不到就找不到,不行么?”
大圣摇摇头:
“八戒,他们被逐出天庭,沦为凡人,这我已用火眼金睛看得清清楚楚。你没觉得他们可怜么?我们于心何忍?!”
八戒愕然,到底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大圣想把宝壶找回来交给千里眼顺风耳,让他们得以交差重回天庭,如此自己便能够释怀。私自下凡之前,便没有碍着天上的谁,如今到了凡间,更不想和天上再有瓜葛,宝壶的事要一了百了。
他守着八戒,一副想不出来不罢休的姿态。夜深了,八戒越发困倦,支持不住往大圣身上倒下,却忽然冒出一句话,说是下凡后吃第一顿饭的时候,好像从身上拿出来过那个壶。
“你睡,你睡,我去办该办的事。”
大圣变成一股清风,悠悠忽忽飘出窗外。
彩云追月,橙黄的月辉遍洒了大地,藏于深山的扬美城万籁俱寂。
这个夜晚,有一种静谧的美。
到了八珍齐酒楼,大圣暗中施法。清风里平白无故出现几十只瞌睡虫,飞入八珍齐各处卧房,在每一张人脸上晃悠爬动,令所有人深睡难醒。
大圣显出身形做事。没费什么功夫,从酒楼库房找到了与众不同的宝壶。
“太上老君的宝贝随处丢,真是不识货!难怪是凡人。”
怎么把宝壶还回去呢?上天上直接还给太上老君肯定不干,那么就给到千里眼顺风耳手里吧,由他们自己交回去好了。可是千里眼顺风耳现在会在哪里呢?
大圣腾空而起,居高临下俯视整个扬美城。片刻功夫他有了主意,直落城隍庙。
城隍庙只在大堂挂了两盏油灯,灯光昏黄,隐隐焯焯。大圣信步而入,四处张望,走到神像背后。
神像背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两端各有拱门。两个拱门之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大圣使出火眼金睛神技,看清整个走廊的墙面作满了壁画,画的无不是白云苍狗、仕女飞天、神怪佛陀、飞鸟异兽。出了拱门,月华泻地,如雪般明亮,十步开外栽种成排的竹子,浓密成林。
已是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