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便大喝一声:“虎豹骑撤退,步卒掩护。”当即自己便一马当先朝着河边赶去,河边已经列阵以待的五千士卒纷纷主动让开一条通路,曹军骑兵便顺势冲了过去,很快大阵便又重新愈合。裴元绍见状也明白了敌人的意图,这是要用步卒耗死自己了,再让敌人的骑兵最后杀出来收人头。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裴元绍丝毫也不犹豫,当即率领最后的两千人马义无反顾地杀向敌军。数千神策军将士,爆发出滔天的杀意,红着眼朝着敌军冲杀而去,此时,敌人早已在前排摆出了一排盾兵,将身后的步卒护得严严实实,盾兵的后面还有上千长戟兵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突进刺出致命一击。纵然对面是刀山火海,哪怕敌人已经防守严密,裴元绍也要闯一闯,当即领兵再次突击。“咻咻咻……”上千支箭矢化作凌厉的箭雨,在天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兜头打在裴元绍率领的骑兵身上。“啊啊啊……”锐利的箭头准确无比地射中了一个又一个骑兵,呼啦啦地便有很多将士惨叫着跌落马下,被千军万马踩成血沫。不过好在距离并不远,在一轮齐射后,裴元绍便率军杀到近前,敌军长戟兵快速突进,一个个锋利的兵刃寒光闪闪,杀在近前。裴元绍躲过密集的箭雨,擎起长刀,顺势砍断敌人长戟,靠着战马无与伦比的强大冲击力,直接突进了敌人的大阵,身后的神策军见敌军大阵有些许松动,便紧跟着接二连三的突进。一下便冲垮了敌人精心构筑的防御大阵,仅存的一两千骑兵,在付出数百伤亡后,还是突破了敌人的防守。在野战上,骑兵打步兵,骑兵的优势是巨大的,这伙劲卒虽然也精锐,但毕竟不是陷阵营一般的狂战士。曹真一看,自己本以为可以借机灭了敌人,没承想弄巧成拙,反而让敌人击溃了自己的步卒,实在是有些难堪。当即也不再犹豫,立刻领兵冲了上去,和突围过来的敌人又一次展开了血战,如此一来,便也彻底挡住了敌人进攻的锋芒,迟滞了敌人的进攻速度。裴元绍率领的不足两千的将士便陷入了敌人重重包围之中,彻底沦为了混战。他已经存了死志,原本自己就没有打算活着,本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念头,开始和敌人以命换命了。…………黄河北岸,裴元绍和曹真展开了疯狂对决,裴元绍处于劣势,但是胜在不要命的冲击,两军依旧陷入胶着状态。在黄河南岸,同样上演着一场空前激烈的攻守大战,不同的是,双方争抢的是孟津水寨这个天然的渡口。只不过攻守转换了,换种曹仁指挥大军强攻了。但是曹军的确也不擅长水战,虽然眼前只是个攻击水寨的战斗,那也和陆战截然不同。曹仁是陆地猛虎,并不是水中蛟龙,水战的确不是很擅长。虽然,司马家的确给曹仁找来了上百条大船,但大多是货运的船只,并不是战船。既不坚固,也没有进攻的装备。起到的也仅仅只是运兵的作用,并不能发挥出水战的优势。加上黄河流速还是比较快,操控船的难度很大,渡河的先头队伍,齐刷刷地朝着孟津杀去,靠近了也只能通过强弩发起远程进攻,打压守军力量。但李云显然准备充分,床弩朝着敌人船只“嗖嗖嗖……”的急速飞射,犹如一颗颗小型的导弹,齐刷刷地飞砸过去。船只在河上难以移动,很快就成了活靶子,加上人员密集,床弩飞射而出的弩箭,一击便可洞穿数人。密集发射的床弩和强弩,不间断地打在船只上,巨大的冲击力打的船只摇摇晃晃,船上的士卒也是被晃得东倒西歪,有些原本就晕船的将士便“哇哇哇……”的大吐起来。一时间,不安的气氛在床舱里蔓延。让曹仁更加心惊的便是一支支火箭腾空而起,直指飞向船帆和船舱,熊熊大火变燃烧起来,一时间藏在船舱内的将士便一股脑涌出船舱,很快船上发生了严重的拥挤踩踏,不少士卒直接被挤落河里,现场是一片混乱。这一惨状让曹仁脑仁突突直跳,如遭雷击,没想到水战和陆战差别居然这么大,他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过于自信和轻敌了,自以为自己有兵力优势便可直接拿下孟津,看来是大错特错了。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这数先锋一万大军便要葬身鱼腹了。此时一筹莫展的曹仁,心里无限绝望,忽然他想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连忙抓住司马懿的衣袖近乎哀求道:“仲达,你足智多谋,快想想办法,此战全靠你了,再晚我军休矣!”司马懿面色凝重,应该来说这也结果让他也是始料未及,毕竟他也没参与过水战,还以为只要自己兵力足够,定然可以拿下敌营,不承想这般困难,真是隔行如隔山啊。司马懿飞快地思索着,忽然之间,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他便想到了一个主意。“曹将军,孟津此地水道狭窄,我们这么多船只无法一字排开,三三两两的进攻,就成了添油战术,死伤惨重。我记得在孟津向东十里的地方有一处名叫野人滩的浅滩,是河沙冲击形成的河滩,平时隐匿在水中,枯水期才会露出来,如今恐怕只能冒险一试,转而从此登陆,从后方奔袭孟津,或许还有机会,只是……。”曹仁听得十分激动,忽然听闻他说“只是”让他有些不安,连忙问道:“仲达,只是什么?莫非有什么隐情?”“只是,靠近河滩的地方,河水没有那么深,很容易搁浅,到时候这些船只就无法开走了,我们的运力就会降低不少。”曹仁一听明白了,快速地分析利弊,他觉得这是眼前唯一破局的机会了,搁浅就搁浅吧,总归比自己沉船喂了王八要好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