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戏志才这番话,公孙瓒面色狰狞,埋藏在心底的仇恨再次涌向心头,显然被戏志才挠在了痛处。公孙瓒和袁绍的恩怨,虽然称不上不共戴天,但也是血海深仇,绝不是三两句能化解的。在冀州问题上,公孙瓒是被袁绍耍得团团转,不仅一点好处没捞到,还损兵折将,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后来双方为此大打出手,互有胜负,这个梁子彻底结下了。再者眼下进攻并州已经失了先机,想攻破紫荆关难过登天,总不能够就这样无功而返,打道回府,岂不是枉费这次天赐良机。公孙瓒内心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刀出鞘必见血,哪怕不是敌人,而是盟友的。此时一直守在一旁的田楷见公孙瓒似乎已经被戏志才三言两语点燃了怒气,连忙站出来劝谏道:“主公,我军可是和皇甫嵩将军有盟约的,万万不可毁约啊,失了信义,请主公三思啊。戏志才居心叵测,其心当诛,切莫上当,否则后悔莫及。”田楷马上出言提醒,他总觉得这个戏志才没安什么好心,怎么会白白将冀州大部送给自己主公?再者眼下确实是消灭李世民大军的最佳时机,等这个庞然大物成长起来,幽州自然不保。公孙瓒对田楷的话充耳不闻,在他看来这是妇人之见,任何时候利益才是合作的基础,信义能值几个钱?公孙瓒抬起手来示意田楷无需多言,反而发问道:“戏先生,如何能保证你说的是真的呢?”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我怎么知道,贵部没有阴谋诡计呢?”筚趣阁戏志才知道公孙瓒已经心动了,只不过担心自己利益如何保障。这天下以实力为尊,信用永属于强者,对弱者而言信义太过稀有和珍贵了。“将军勿忧,我也不瞒您,我军在壶关驻军十万,皆是百战精兵,此时袁绍远在河内郡,被我河内大军牵制住,我军会先从壶关出击,关羽将军必将横扫冀州南部,公孙将军得知我军行动后,立刻南下攻打冀州,如果将军行动慢的话,说不定冀州就被我军拿下了。”戏志才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说了并州军接下来的行动。公孙瓒有些明白了,说白了并州军实际上没有实力独立拿下冀州,毕竟袁绍就算损失不小,那也有七八万兵力,如果并州军贸然出击,势必会被自己和袁绍夹击,这样得不偿失。还不如和自己合作,一来可以保证并州无忧,二来还可以占据部分冀州的地盘,稳赚不赔,算盘当真是打的精明。公孙瓒又回味了一番戏志才的话,也明白戏志才其实也是在间接告诉自己,他们并无阴谋。此时的公孙瓒算是彻底明白了,和李世民合作其实对自己有利而无害,而李世民也没什么阴谋诡计,或者说也不可能耍什么阴谋。李世民现在兵力都在壶关和司隶,并州北部的力量又被鲜卑人牵制,就凭借这一万多人也对自己构不成威胁,难道还能抢了自己的幽州不成?“主公,万万不可听了此人的谗言,擅自撕毁盟约啊,这是败亡之道。”“主公啊,主公……”此时的田楷还在一个劲地劝说公孙瓒,千万不要背信弃义,与虎谋皮之类的。公孙瓒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早已被富庶的冀州热红了眼,对田楷的话更是置若罔闻。见田楷还在那喋喋不休,公孙瓒的脸色越来越黑,田豫马上过去拉走了田楷。这才平息了公孙瓒的怒气,面对有些尴尬的局面,戏志才依然面不改色,不动如山。公孙瓒的怒火也渐渐有所缓和,有些尴尬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军为表诚意,就先撤回涿郡,到时候等你们的消息?哈哈。”戏志才也十分欣喜,笑着说道:“将军高义,在下佩服,就请将军静候佳音。”忽然又说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将军继续佯攻紫荆关,先不要撤军,以免被袁绍探子发现端倪,从而坏了我们的大事。”公孙瓒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也就打消了撤军回去的,继续驻守在此处。见公孙瓒被自己说动了,戏志才这才松了一口气。公孙瓒被幽州这块有毒的蛋糕彻底迷住了,一旦他吃下这块毒蛋糕,不仅可以化解并州的危局,还彻底破解了敌人的联盟,到时候袁绍冀州还有公孙瓒幽州都将是李世民的囊中之物。袁术根本不值一提,最后只剩下曹操一家,到那个时候,李世民就可以发起反攻,必定让曹操吃不了兜着走。…………并州壶关,关羽和张合等将领都在密切关注着关外袁绍大军的情况,得益于沮授的情报,关羽已经将屯兵在魏郡一带的颜良大军了解得十分透彻。颜良大军为了避免壶关的关羽大军杀入冀州,令麾下部将率领五千前锋驻扎在黍窖邑,密切监视壶关方面的动向,自己则率领主力驻守魏郡的邺城。袁绍给他的命令就是盯死来着壶关的关羽大军,务必不能让敌人趁机偷袭冀州,当然更不能让敌人来个背后偷袭,悄悄地道背后偷袭攻击河内郡的队伍。这也就是为什么颜良要派部将驻守在黍窖邑,但凡关羽大军要领兵出关奔袭冀州,必然经过此地。此时关羽和张合等人似乎正在地等着什么,张合来来回回地在帐内走动着,坐立不宁,但却显得十分激动的模样。关羽依旧左手捋美髯,右手持卷,沉浸在春秋的微言大义里,纹丝不动,一点也着急。张合有些沉不住气地问道:“关将军,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兵啊,窝在这里已经大半个月了,我都快闲出鸟了,会不会是张辽将军那出了什么变故,还没将消息传来?”关羽依旧埋头读书,平静地说道:“文远和戏志才这边我有信心,莫要心急,或许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后面有你的仗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