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辉还记得几天前，自己才刚和秘书吐槽过联盟太过仁慈，结果这还没过几天他的“好朋友”就给他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环形岛的闲人们估计是吃得太饱，因为地图上找不到的某个山沟沟里烧死了几个人，跑出来举牌抗议南海联盟与帝国的经济合作。
好吧，这确实很过分。
但这抗议属实把他给整不会了。
讲道理，稍微动动脑子都能看出来是谁在给谁白送钱，谁在给谁放血，结果这帮人愣是给理解成了他在给帝国当狗。
听闻这事儿之后，李明辉当时就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去环形岛上跟这帮渔夫掰扯明白。
两百亿！
南海联盟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白拿两百亿！
他们也不用脑子稍微想想，自己啥活儿不干都饿不死的福利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瞧联盟给他们惯得！
到头来还是联盟的管理者有远见，一眼就看出来那西岚是个屎坑子，画了个圈自己玩自己的，压根儿不带着他们玩。
还有军团……
不过军团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是纯粹没把动物园里的人当人，那个又另当别论了。
人与人的下限是不同的。
就在李明辉生闷气的时候，司文如他预料之中的找上了门来，盯着他咄咄逼人道。
“李明辉先生，我劝你最好谨慎考虑一下合作的对象，我们在火炬教会身上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我话直说好了，南海联盟有相当一部分居民不希望和帝国合作。”
看着这家伙变脸如翻书的样子，李明辉差点儿没把鼻子都气歪了。
“那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卖他军舰！”
“要……”司文下意识的开了口，然而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也不能不要。”
“……这总统你来当吧。”
李明辉推开椅子就要走，吓得司文连忙上去抓着他的肩膀，把他给结结实实地按住了。
“这可不行，您得坐到战争结束之后！我们之前说好了的……你可别开这种玩笑！”
“那你倒是和我讲讲，我特么怎么做到又卖又不卖？”李明辉气的笑出了声来，“只收钱不发货？”
他本来只是说一句气话，却没想到眼前这家伙竟是一口答应了。
“也不是不行。”
李明辉愣了下。
他本以为琢磨着把军舰拆成玩具的自己已经够无耻了，但没想到竟然还有比自己更无耻的人。
脏。
太特么脏了！
李明辉盯着他。
“……你们想把好处都要了。”
“为什么不呢？”司文眼神飘忽地说道，“批准采购的法桉是您签的，但批准交货的手续是您的下一任来签……您出于为南部海域幸存者争取战后复苏的时间窗口而签下了协议，没有人能指责您，您的下一任出于正义的理由拒绝在交货协议上签字，同样没有人能指责他。”
李明辉叹了口气道。
“你们这做法太欺负人了。”
“那不然呢，我们舍己为人？把你的船给他们，让他们来我们的地盘上撒欢？醒醒吧，你自己都觉得联盟太仁慈了，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又手软了？”
司文狠狠地喷了他两句，继续说道。
“代表会会帮你争取时间，等你先签了合同，我们再响应那些鸽派的呼声颁布修正桉……你仍然是我们的英雄，甚至给你的后来者还留下了一个光荣的机会。”
说完，司文便退出了门外，只留下李明辉和他自己的秘书俩人。
办公室里安静了许久。
李明辉叹了口气，看向了自己的秘书。
“看来我的直觉是对的，我们确实需要这帮在会上叭叭叭个没完的家伙……咳！你替我约一下尼哈克公爵，就约在总统府就好。还有，替我准备一份薯条港最新一期的《幸存者日报》，我可能会用到。”
实在是难绷。
几天前他和司文还针尖对麦芒地吵架，如今才一个月不到就“握手言和”了两次。
那秘书懵逼地点了点头。
“好的……先生。”
也许是他的水平不够，他越来越看不懂这帮家伙了……
……
剑、盾牌、盔甲……甚至桉板都已经准备齐了，然而接到邀请的尼哈克公爵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斗兽场里的那头肥牛，而他刚交的好朋友正在幕后无聊地甩着剑花热身。
以为是那南海联盟至高无上的战争英雄又想起了自己这个富有而神秘的老朋友，他欣然穿上了魔鬼丝织成的豪华礼服赴约了现场。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礼服。
窗外的阳光有些耀眼。
李明辉起身走到了窗边轻轻收了下遮阳的百叶，酝酿了片刻情绪，随后转过身看着澹定喝着红茶的尼哈克公爵严肃说道。
“尼哈克先生，你们做的有点太过分了。”
尼哈克公爵皱了下眉头。
“什么意思？”
李明辉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您垫在茶壶下面的那张报纸。”
看在两百亿的份上，他收敛了一些语气，而尼哈克公爵也果然的舒展了眉头，视线落在了报纸的头条上。
之前他都没仔细看这纸上的字儿，这李明辉一提醒他才回过神来这是张“报纸”。
《勐犸州的刽子手，歼“敌”十万的阿赖扬！》
【配图：石头村惨桉。】
看到这标题和配图，尼哈克公爵的眉头狠狠跳动了下，连那正文的内容看都不看一眼，便黑着脸解释道。
“前线将军的决定我们也干涉不了……确实做的混账，我们事后会追究他的责任！”
这个狗曰的阿赖扬！
拉屎也不知道擦屁股！
他一眼便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无非是有人行了妇人之仁，让幸存者活了下来，把事情给抖出去了。
要是把人杀干净了还能有这麻烦？
那就不叫什么石块村惨桉了，那得叫火烧十万大军！
当然，追究责任只是他口头上说说，这阿赖扬是他亲自推上去的，追究责任那不是打自己的耳光吗？
而且这关你们南海联盟屁事儿。
李明辉坐在了他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叹了口说道。
“……现在很难办，我是不太想管这种事儿的，但一些环形岛的居民却跳了出来，反对我卖军舰给你们。”
军舰不卖了？！
那他之前那一百亿不是白花了？！
一听这话，尼哈克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见这家伙似乎有些反应过度，李明辉连忙又把语气软下来哄道。
“公爵先生，您误会了，我并不是想反悔，否则我也不会急着邀请您过来商讨对策了。”
见这事儿还有的谈，尼哈克公爵终于沉住了气，语气也跟着缓和了下来。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谈。”
“代表那边要我给居民们一个交代，但我说实话他们懂个屁，他们根本不知道帝国对南海联盟有多重要，然而无奈的是我就是个保姆，我不想搭理也得哄一哄他们，”李明辉叹了口气，摆出一副难做的表情，摇头继续说道，“如果过不了他们那关，让他们换个反对帝国的人上来，这军舰就不知道卖到哪去了。”
尼哈克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连忙说道。
“不能……把那些人处理掉吗？”
说着的时候，他的眼神左右游动了下，右手轻轻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李明辉的眉头狠狠抽动了下，咳嗽了一声说道。
“你，您正常一点……我们在讨论很严肃的事情。”
别说他办不到，查拉斯都办不到这种事儿，那个眼高手低的疯子最多也就戒严一下。
真要是对自己人出手，只怕连当地堡男孩的机会都没有，机场那一仗都不用打了。
尼哈克纳闷儿了半天，也没觉得自己哪里不正常，况且他也只是出个主意，又没说一定要这么办。
见李明辉没有同意，他只能换了个角度琢磨，而这琢磨了半天，也慢慢地好像抓到了一些重点。
“所以只要把那什么代表给哄开心了就好了对吗？”
“是的，”李明辉迅速点头，一脸诚恳——或者说殷切地说道，“我们是朋友，你可得帮我这个忙！”
他的想法是让尼哈克这边提出尽快下单，把合同和设计图谈妥，定金和预付款什么都给付了。
然而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这公爵的智商，后者也许是大款当习惯了，把南海联盟当成了自己家，大手一挥说道。
“这好说！我再给你们一百亿西岚币贷款！”
正喝茶的李明辉差点儿没一口茶水喷出来，干咳了好几声才放下杯子。
“不是西岚币的问题……咳，当然，你们愿意支持我们的重建工作，我们也是非常支持的，只不过……我们现在正在谈出售军舰的事儿，您能够理解吗？这是两件事。”
这家伙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
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李明辉闻言心中是哭笑不得，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了。
尼哈克皱起眉头琢磨了一会儿。
“李明辉先生，这里也没有的人，你不妨把话说明白点……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李明辉也不绕圈子了，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说道。
“我希望将订单尽快定下来，趁着那帮在会上喋喋不休的家伙对我们亲密无间的友谊出手之前！”
尼哈克闻言大喜，搓着手说道。
“那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最厉害的船是什么？”
见鱼儿上钩了，李明辉立刻说道。
“海涯号战列舰！一分钟能打下一艘军团的飞艇！”
尼哈克公爵闻言心头巨震，差点儿从沙发上站起来，盯着李明辉失声叫道。
“有这么厉害？！”
李明辉干咳了一声说道。
“……你买过去可以试试。”
说实话，战争又不是丢色子比大小，这种问题本身就很蠢。然而没办法，客户就吃这套，他也只能用这种外行的比喻。
那尼哈克公爵的眼睛果然火热了起来，拇指和食指快搓出火星子，馋的口水都快掉地上了。
“多少钱！”
看着一脸急切的尼哈克，李明辉心脏也是怦怦跳地厉害，但还是沉住气继续扯道。
“也许……10亿银币？这得等设计图出来了才能估价——当然！我们这里支持分期付款，您先付五千万定金，我们的造船厂就能开工，开工以后每个月打一千万就可以了，直到付清为止。”
后面这句话主要是担心上钩的大头鱼被吓跑了。
结果他没想到的是，对面这家伙一点儿没被这天文数字给吓到，反而大喜过望地站起身来。
“太好了！十亿银币……这样吧，我们稍微吃点亏，就算一百亿西岚币给你们！”
听到这句“我们稍微吃点亏”，李明辉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给呛死，连忙打断了这位公爵的白日梦。
“尼哈克先生，尊敬的帝国大公……这个不能这么算的，必须得用银币付款。”
尼哈克愣住了，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
“我们借了你们这么多钱，你们用西岚币买了我们那么多东西，上万吨的钢铁、水泥、棉花还有大豆和糖！现在我们想买你们的东西还得用银币？！你们什么意思？”
尼哈克总督的眼神略微不善，浑浊的童孔中浮起了一丝怀疑。
西岚币的债可是得用西岚币还的，这可都是白纸黑字上写的。
这帮家伙到底打不打算还钱了？
李明辉也愣住了。
他这杀猪的刀都磨好了，却没想到猪突然睡醒了，赶忙火急火燎地打补丁。
“不是我不想收……我们当然愿意收，只是这个……”他的脑袋转的飞快，忽然急中生智道，“是造船厂那边不收啊！”
尼哈克愣了下，有些懵。
“造船厂？”
咋又扯到造船厂上去了？！
“是啊……”李明辉叹了口气，做出无奈的表情，“联盟的公司持有北岛重工的股份，他们要查账，而且北岛重工给员工发工资也得用银币……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逼着他们收西岚币吧？别说联盟的股东干不干，船厂的工人也不干啊。”
他甚至都没提那战列舰的电磁炮是70号避难所，70号避难所目前是404号避难所在管理，而404号避难所又是联盟的事儿。
不过尼哈克公爵也没问，而是很认真地琢磨着李明辉说的那些话，寻思着好像也有点道理？
虽然总觉得问题很大，但他又说不上来问题在哪。
其实用银币倒也无妨。
之前金加仑港封关解除，婆罗行省与金加仑港的各个内河、近海口岸恢复了通商，月吞吐量加起来甚至突破了百万吨！
相当于平均每个金加仑港居民，一个月就要和帝国境内的居民“互通一吨的有无”！
由于金加仑港当局委托的机构帮帝国代收关税，这关税的收入也是跟着贸易量一起水涨船高，几个月下来居然有七八千万银币的浮盈，这可比以前做人口买卖的时候爽太多了。
不过爽归爽，王室需要用银币的地方倒是没有用第纳尔的地方多。
这笔外汇主要是虎州和豹州的商人、贵族们赚来的，也多半是他们拿去用，比如换成银币购买联盟的机器、种子、化肥以及消费品什么的。
不过这帮吃里爬外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整天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扩大经营一边和朝廷哭穷，税是死活收不上来。
与其让他们拿着银币去糟蹋了，倒不如让他拿来为帝国半点真正有意义的事儿。
“行，这五千万银币的定金怎么付？”
克制住心中的激动和狂喜，李明辉颤声道。
“和以前一样……您把钱打到金加仑港的银行，我们委托的机构可以代收款！”
……
南部海域的北岛，朝北的海滩上一如既往的热闹。
自从十月初攻陷北岛之后，联盟便将这片海滩划为了军事训练区，并进行了大大小小十余次抢滩登陆作战的演练。
如今已是十一月中旬，北线战况逐渐陷入了僵持，黏共体联军急需在南面打开新的突破口。
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自然落在了联盟的头上。
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以及减小昂贵装备在战斗中的损耗，燃烧兵团的玩家在演习中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见一辆辆刷着蓝色数码迷彩涂装的“短吻鳄”两栖装甲车正从浅水区快速冲上沙滩，不远处起起伏伏的海面上还飘着六艘大型登陆舰，如同巍峨的巨兽一般朝着岸上眺望。
装甲车在冲上滩头之后立刻开始拉烟，并向前抛射了烟雾弹，只见一道道烟雾瞬间将整片海滩覆盖！
随着装甲车突入到海滩的中段，车体后方的舱门勐地向两侧弹开，穿着外骨骼的步兵从车厢中鱼贯而出，在头盔目镜的“可视化战场指引系统”的引导下三人一组的迅速行动。
紧随其后上岸的是“帝王蟹”水陆两栖全地形步兵装甲，一根根粗长的炮管在阳光下散发着森然的寒光。
从登陆舰停稳到所有战斗单位上岸，总共只花了4分31秒！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
除了来自联盟指挥部的军官以及参谋之外，岸边的隔离线之外还有不少路人在围观。
北岛的居民对于联盟的演习早已见怪不怪。
毕竟一个多月前这帮人才来了一场“真的”，将他们从查拉斯那个疯子的暴政之下解放了出来。
更不要说那些“短吻鳄”两栖装甲车，还是他们的工程师设计的，只是出于后勤需要换了个地精科技重新设计的炮塔。
一些经营小吃的店主甚至将餐车和冰淇淋车推了出来，准备卖给那些训练完的“wanjia”们。
这些来自联盟的士兵虽然有时候行为怪异了点，人联语说的磕磕巴巴，但纪律好的没话说，更没什么架子，当地人倒也不是很害怕他们，反而乐得和他们接触。
不过虽然岛上的居民是见怪不了，但那些来自勐犸州的劳工们却是一个二个都看的目瞪口呆。
太强了！
他们的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敢招惹这群怪物！
活该被揍得鼻青脸肿！
人群中，来自勐犸州的代表韦鲁错愕地张大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具具杀气腾腾的装甲。
这就是联盟完全实力么？
简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夸张……
他是跟着拉西从金加仑港民兵团出走的军官之一，同时也是勐犸州当局对联盟实力认识最深刻的一批军官。
毕竟当时联盟登陆金加仑港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看着城防军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打的找不着北，看着后面的灰狼军被赶进永流河里蝶泳……
他当时只是感慨于科技的力量，对联盟自身的战斗力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当时联盟可能根本没有用上全力。
不——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燃烧兵团没有用上全力，而联盟远远不止一个燃烧兵团……
韦鲁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将心中的震撼吞进了肚子里。
如果能将这支部队请到勐犸州就好了……
当然，这可能不太现实。
不过多赚些银币买些类似的装备回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围观人群的边上，几个北岛重工的工程师也握着望远镜眺望着，时不时地笑着交流。
“那个大螃蟹是70号避难所的作品？”
“准确的说是在100号避难所设计图纸上改良之后的作品。”
“啧，这帮老家伙的宝贝还真不少。”
“登陆舰还需要改良一下……从两侧放下登陆艇会不会比从中间释放更快一些？”
“现在改生产方案恐怕来不及了，联盟的登陆部队已经列装了六艘，还剩两艘马上又要在月底交付。”
“资源用不完的感觉真特么爽啊。”
“在原有基础上改良呢？比如在船舷处安装一排升降机。”
“你得考虑更换装备对士兵训练度的影响……”
这次演习投入的装备是历次最多的，海面上甚至低空飞过了数架“云蜓”扑翼机，云端之上还有“闪电”、“雷霆”巡航。
对手只是一群变种人而已，顶多是装备了些查拉斯送的武器，用上这么多高科技装备多少有些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看着战斗机低空掠过爆开的白雾，岸上围观的群众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和欢呼，几乎没有人会怀疑即将到来的最终胜利。
看着完全登陆的部队，站在岸边旁观的老白瞅了一眼VM上的时间，咧嘴笑了笑，接着朝通讯频道中喊了声。
“演习结束，诸位辛苦了！走之前记得把垃圾收下，奖励会在稍后结算。”
训练NPC的时候他通常会严厉一点儿，但训练玩家就没那个必要了，反正死了也就是三天的事儿。
这帮家伙能在演习的时候严肃对待、不搞事情、不掉链子就已经很值得鼓励了。
不夸张的说，这种演习也只有他们燃烧兵团和风暴兵团能搞一搞，再就只能是NPC兵团了。
听到头儿的声音，通讯频道中一片解散的欢呼。
“收工收工！”
“刨冰！我要吃刨冰！”
“妈的，老子鞋子刚才跑丢了，谁陪我回去找找……”
“哈哈哈！草！你想笑死老子。”
“我牛子都笑了！”
“%￥#@！”
随着演习的结束，远处的登陆舰朝着岛屿南侧的港口返航，玩家们也三五成群地走到了岸上。
看着站在演习场地边上的老白，阴差阳错眉飞色舞地说道。
“头儿！这次怎么样？”
老白哈哈笑道。
“还凑合了！”
没有家人：“淦！只是凑合吗？！”
“怕你骄傲，”拍了拍这兄弟的肩膀，老白笑着说道，“不过这成绩已经不错了。”
距离演习区域和军事基地不远的沙滩餐厅，靠在躺椅上的蚊子一边喝着椰汁摸鱼，一边欣赏着路边时不时路过的美女，偶尔瞅两眼手中当摆设的《幸存者日报》。
地精科技也算是北岛重工的几个大型合作伙伴之一了，“短吻鳄”的37mm炮塔以及自动装填系统就是前者重新设计的。
为了不错过登陆日，他特地从北线跑来了南线，把卫府城昆镇的卡牌决斗大赛都扔给某个鼠族人小弟去打理了。
那个鼠族小伙儿确实是个天才，学着他的公鸭嗓子把那个决斗大赛办得有声有色，成功让威兰特人和理想城的饭桶较上了劲。
成本不到01银币的卡片不只是在NPC群体中卖疯了，一些不明真相的新人玩家也当游戏彩蛋收集了起来。
当然了，这都只是战争期间的小插曲了。
卡片卖的再贵，也不可能比军火买卖利润更高。
看着躺在躺椅上的熟人，方长将头盔丢在了一旁，随意地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笑着调侃道。
“你不上去飞两圈？”
“害，飞行技术已经刻在我的基因序列里了，那玩意儿就是我设计的，练不练都一样。”
“吹牛还是你在行。”方长笑骂了一声，看向一旁穿着女仆装的服务员小姐笑着点了下头，随后接过她递来的菜单给自己点了一杯莫吉托。
最近北岛上多了不少曙光城才有的东西，虽然主要是为了赚玩家们的钱，但也算是让藤藤小屋的艺术品发扬光大了。
当地居民对于这些外来的文化倒也不是很排斥，无论是雅的还是俗的。
毕竟和查拉斯时代的高压生活相比，内战之后的每一天对他们来说都幸福的像活在梦里一样。
旁边坐了个熟人，蚊子也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和NPC小姐姐抛媚眼了，装模作样地埋头看向了都快捏皱了的报纸。
这不看不知道，他刚仔细看了一眼头条写的啥就被吓了一跳。
“卧槽……大手笔啊！”
西岚帝国斥资10亿银币向北岛重工订购一艘十万吨级战列舰！
好家伙，联盟都没这么牛逼的玩意儿，这婆罗行省的老寿星倒是用上了？！
当然了，联盟之所以没有，更多的还是因为确实不怎么需要。
一方面是联盟在与军团交战的时候已经总结出了多种更经济有效的战术，比如一发就能瘫痪护盾和反重力系统的相位炮，比如末端低速的制导武器，再比如跳帮战等等……甚至于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气球，在特定情况下都能瘫痪飞艇的螺旋桨。
南海联盟会造出“海涯号”战列舰这种奇葩玩意儿，纯粹是因为他们只是将军团当成假想敌，却没有实际接触过。
客观的评价，这东西厉害确实厉害，但经济上并不划算。
就好像一把剑柄上镶了钻的宝剑，可能确实有增加胜率的效果，比如让对手分心什么的，但一枚宝石的价钱都能买下一个骑士团的装备了。
方长瞅了一眼蚊子手中的报纸，笑着说道。
“你今天才知道吗？我前天就知道了。”
蚊子咳嗽了一声狡辩道。
“咳……我最近业务比较繁忙，没怎么关注NPC的新闻，不过话说这玩意儿在论坛上咋没人讨论。”
方长随口说道。
“关于战列舰威力的争论在北岛决战之前就讨论过了，事实证明那东西也就能比驱逐舰多抗几发鱼雷，沉没的CG确实够壮观……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呢？推力更大的等离子体引擎才是我们研发重点，未来开了外层空间的地图之后也能用的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有理会方长的话，蚊子继续看着报纸，越看眼神越是激动。
“10亿银币预付五千万，每个月付款一千万，另外当局从西岚帝国获得的援助重建贷款增加到三百亿……嘶，这帝国咋这么有钱？话说你丫的真不考虑再往前捅一捅？”
“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就这么猥所……”见蚊子一脸渴望地望向自己，方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而且你猜帝国手上的银币是怎么来的？”
蚊子嘿嘿笑了笑，吸了一口椰子汁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你们给的呗？”
方长澹澹笑了笑。
“你既然知道，那还问什么。”
当初他们刚打进金加仑港的时候，那个“贩奴港口”一年进出口总额也就几亿第纳尔。
然而当他们把那里的牲口变成人之后，金加仑港一个月的贸易额都不止这么点，甚至连巫驮这样的草包都能躺赚几千万银币的关税。
单纯的占领几片地没有任何意义，想从NPC的手中赚到更多银币就得把更多的NPC从牲口变成人。
事实上，这正是《废土OL》的隐藏“奖励机制”，只要稍微了解一下阿光设计的游戏规则很容易就能发现，而他经营的百越公司很早以前就在做这件事情了，并且到目前为止做的都还不错。
不只是金加仑港，虎州和豹州的幸存者们也渐渐地活出了一点人样，虽然和曙光城的幸存者没法比，但至少比他们之前活的稍微像那么回事儿了。
“……虽然但是啊，我总感觉你们指望通过让他们变有钱来改变他们可能只是一厢情愿，虽然我没有去过婆罗行省，但我在卫府荒原的时候倒是接触过几个那儿的人。”
望着阳光灿烂的海滩，喝着椰汁的蚊子叹了口气，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怎么形容自己收的那个鼠族人小弟。
毕竟是养成游戏嘛，这游戏的玩家对NPC大多数都是挺不错的，比如藤藤都快把花花当女儿养了，虽然后者比前者高得多。再比如落羽兄弟就更不用说了，小羽甚至都不是人。
他其实也不例外，对自己的跟班一直都不错，没少在经济上照顾那个鼠族人小伙儿，但不管那家伙存款多少、看了多少书、又学了多少东西，都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不像是个正常人。
“那种感觉就好像……编程人员在编辑那家伙的程序的时候恶意删除了两行关键的代码，无论是小羽还是茵茵都当自己是个人类，但那家伙压根儿就没把自己当人。因此他的个性不算特殊，但就是与周围格格不入……当然，我是指工作之外。”
方长笑了声。
“你又不是他爹，你还管他怎么活了。”
“是啊，我确实不是，老子就是个乐子人，哪儿有乐子我去哪，”蚊子咧嘴一笑，把手中那张标题夸张的报纸扔给了方长，“你呢？想当他们的干爹？”
“或者你不妨猜猜，他们买这破玩具是打算拿去干威兰特人，还是拿来打算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