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翠翎又道:“三天后便是黄道吉日,请大王准备迎娶阿诗玛姑娘,到时候我们还会献上那姓段的小子。我们就住在寨南十里的村庄里,三天后恭候大驾。”阮鹤亭装出心急回家的样子问:“还有什么事要谈,时间不早了,我们要赶回去做饭。”何茉莉忙道:“主帅知道你们肯定没有准备,后天我们会派人送去聘礼。”朱常鸿听了后很不高兴,刚想开口。郑翠翎马上在他手心捏了一下,然后道:“何教主想得真周到,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不知高低,没想到这些。”朱常鸿没耐烦地道:“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安邦彦欢天喜地,忙道:“没事了,没事了,送贵客。”众人说再会,转身出门。
安邦彦见四人走后,便问何茉莉:“已经给了他们很多订金,请问何教主,再送聘礼,是不是多此一举?”何茉莉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我总是觉得这四人不简单,不像此间平民,借口送去聘礼,实际上是派两位忠心都司去打探虚实,以免中了圈套。”安邦彦眉开眼笑地道:“何教主果然足智多谋!佩服!佩服!祝世箫,颜子扬,后天你们就跑一趟吧!”安邦彦的两个心腹都司祝世箫,颜子扬接了命令。
一出寨门,朱常鸿便埋怨道:“向来足智多谋的师妹怎么一下子变笨了,他们说派人送来文订,不就是打听虚实呀。”郑翠翎不语。走远了之后,郑翠翎笑着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我就是要他们信得十足。”朱常鸿道:“但是如果穿了帮,那又怎么办。”郑翠翎胸有成竹:“我就是有办法。”
两天后,众侠依计行事。祝世箫,颜子扬两人带其他下人抬来文订。一切妥当后,祝世箫便问道:“阿诗玛姑娘和段贤那小子在哪里?”“在这边。”梁复把两人带到柴房。只见段贤被铁链锁在那儿。段贤见到有人来到,就破口大骂,动脚要踢,锁链锒铛作响。梁复,朱常鸿,阮鹤亭制住段贤。两人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也会有今天。”两人又检查以下段贤,果见段贤琵琶骨处有血迹,血迹也是黑色的,就放心相信。当然这都是郑翠翎的一番杰作。接着两人吐痰辱骂,对段贤羞辱一翻,不在话下。
两人出了柴房便问道:“段贤那小子已经看过了,阿诗玛姑娘呢?”梁复道:“这个……她刚出了去,两位请先喝点酒,慢慢等也未迟。”两人道:“你不要指望这样就可以收买我们。”梁复心里骂道:“两个狗奴才还蛮尽职的。”正在这时,郑翠翎进门叫道:“阿诗玛姑娘回来啦!”然后,一个穿着彝族服饰美貌如花的年轻姑娘由于瑞雪,邓清搀扶着,斯斯文文地进门,正是阿诗玛。两人当初和安邦彦与段贤大战时见过阿诗玛,现在见到了就深信不疑了。两人上前问候:“阿诗玛姑娘你好。我们俩是贵州六盘水罗甸王安邦彦派来探望您的。”阿诗玛笑了笑摇摇头,示意不会他们的汉语。郑翠翎道:“阿诗玛姑娘听不懂汉语,你家大王的问候,我代你们传过去,回去好好地向大王汇报吧。”两人于是告辞回土司衙门。
众侠见两人走了,松了一口气。于瑞雪道:“好在郑姑娘神算,如果当初阿诗玛姑娘上了峨眉山不回来,我们哪里找一个阿诗玛姑娘给他们看啊?”众人同心,专等第二天安邦彦来迎娶新娘。
回去后,安邦彦问祝、颜:“看到了吗?”“回罗甸王,”祝世箫道:“看到了,段贤真的被他们抓住了。”安邦彦继续问:“阿诗玛姑娘呢?”颜子扬道:“也见到了,恭喜大王,阿诗玛姑娘安然无恙。”何茉莉听到了也道:“恭喜主帅赢得美人归!”安邦彦听后高兴得哈哈大笑。
第二天中午安邦彦穿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花轿来迎娶阿诗玛了。迎娶队伍足足有一里多长,一路烧着炮仗,好不气派。房主老者一家都被这场面吓得躲起来。阮鹤亭,朱常鸿,梁复,郑翠翎四人带着假扮新娘的于瑞雪出来,并带出段贤,真阿诗玛由房主老者照顾。安邦彦新娘出来了就道:“美人,很久没见,我很想你哦。”就要揭起头盖。郑翠翎马上制止道:“还没洞房就揭起头盖,这样不吉利。”说完就让媒婆把于瑞雪背上轿。安邦彦点头称是,回头看见段贤又破口大骂:“就是你这臭小子,阻挠我的大事。”说完举手就要打。阮鹤亭上前阻拦:“今天是罗甸王新婚之喜,何必为这臭小子而煞了风景。”安邦彦觉得有理,就住手没打,只啐了段贤几口。一路吹吹打打,安邦彦与四人护送新娘来到土司衙门里。
土司衙门里已经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安邦彦的下人忙上忙下。阮,朱,梁,郑四人趁机四处观察,熟悉地形,思考如何出手,如何救人,如何逃离。梁复找过很多地方,路过大牢,听得里面有打人之声,知道是狱卒正在鞭打段贤,暗暗为段贤难过,更加想尽早救出段贤。但他岂知段贤有祖传护身宝衣紫藤血衣,受几下鞭打还不怎么样。
安邦彦急不可待的把新娘带到主帅营,拜过天地后,把她安排到自己房间。安邦彦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天笑脸迎人,接待宾客。寨里大排宴席,宴请男方五毒教教众与桓寿杰,成文林及大小各级地方宣慰司官员,女方阮,朱,梁,郑四人。男方众人不断向安邦彦敬酒,女方四人更是频频劝酒。阮鹤亭先敬酒道:“今天乃罗甸王新婚之喜,小弟先饮为敬。”朱常鸿又道:“预祝罗甸王早生贵子。”梁复捧杯上前:“今天还是罗甸王,明天就登基称皇。”郑翠翎接着道:“愿陛下万寿无疆,基业千秋万代。”安邦彦听到这些阿谀奉承之辞,笑逐颜开,更加开怀痛饮。
到傍晚时,鬼城双侠,邓清,韩冰,许锡毅,罗子璇到寨旁,准备分头行事。夜越来越深了,很多宾客都已告迟,只剩下安邦彦的好友,五毒教教众和朱常鸿四人。安邦彦见宾客散得差不多,便急着要去洞房。梁复见状,对其余三人使个眼色,向其他宾客说声失陪,便去救段贤。
进了牢房,梁复见到祝世箫,颜子扬守着牢房。梁复立刻回头从大厅里带回两坛美酒来劝祝世箫,颜子扬喝。祝世箫,颜子扬见今天是主帅大婚之喜,自己跟着主帅出生入死,从无异心,别人都在饮喜酒,自己却要在这里看守犯人,早已很不服气。两人见后大是感动,道:“还是梁兄了解我们的苦况。”梁复假装不满道:“那天好意请你们喝酒,你们却把良心当作狗肺。”
两人马上道:“那天是我们不对,现在自罚一碗酒。”说完,捧起酒碗就要喝。梁复趁他们仰头喝酒之际,闪电般出手点了两人穴道。守牢房蛮兵见梁复点了二人穴道,呼喊着扑上前。梁复从腰间抽出逍遥扇,挥扇杀了狱卒,找出钥匙打开牢门和段贤身上的手镣脚铐,并把段贤的铜剑交换给他。
段贤出了牢门,梁复指着祝世箫,颜子扬问:“段贤弟,这二人怎样处置?”段贤虽有紫藤血衣护身,但脸上还是有几条血痕。他摸着血痕,想到刚才尽受这两人折磨,但是又想了想,还是道:“如果今天这样杀了这两个人,会惹江湖上的好汉耻笑,就此放过他们俩的狗命,我们走!”梁复听了,十分佩服段贤这光明磊落之举。两人赶往大厅。
安邦彦喝得酩酊大醉,由两个下人扶进洞房。把安邦彦扶进洞房后,两个下人退了出去,把房门关好。安邦彦笑着道:“让美人久等了,真不好意思。”说着一步一瘸地走到床前。安邦彦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对于瑞雪道:“娘子,先喝一杯合卺交杯酒吧!”于瑞雪暗中握着腰间的钢丝尘拂,只等安邦彦揭起头盖就没头没脑地打达过去。安邦彦见于瑞雪不理不睬,便自己喝下,把杯扔掉。
烛光忽明忽暗,照着新娘婀娜多姿的身段。安邦彦再也按捺不住,扑上前抱住于瑞雪:“先亲个嘴儿!”于瑞雪一把推开他。安邦彦道:“害什么羞,拜过天地我们就已经是夫妻了。”说完伸手就揭起头盖。说时迟,那时快,于瑞雪的钢丝尘拂已迎面扫过来。安邦彦立刻闪避。还算他闪避得快,拾回小命,饶是如此,也被扫得满面鲜血淋漓。
安邦彦大吃一惊,刚才喝的酒都作汗流了出来,酒也醒了大半。只见他气急败坏地道:“刚过门就要打丈夫”于瑞雪道:“现在就要你见识一下老娘的厉害!”安邦彦定眼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彝族美女阿诗玛,分明是一个收执钢丝尘拂,杀气腾腾的女侠。安邦彦厉声喝问:“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为什么要假扮我新娘子。”于瑞雪正色道:“好不知羞,谁是你新娘子?阿诗玛姑娘玉洁冰清,哪里会嫁给你这犯上作乱,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土豪恶霸。在江湖上混过一混的都知道红尘女侠。”
安邦彦笑道:“我以为是哪位女侠,原来是卖身朝廷,甘作鹰犬的于瑞雪。你再本事大,顶多不是个宫娥侍女?”江湖中人最爱面子,把面子比生命还重,而当时江湖中人最忌被人骂为不要脸,自甘堕落作朝廷鹰犬。于瑞雪一听大怒,道:“少罗嗦,今天我就要和你这狗贼一较高下。”说完踏步进招,又一尘拂横扫过来。安邦彦手中没兵器,只好左右闪避。于瑞雪急于尽快制服安邦彦,单见几招都打他不中,心下焦躁,更不容易得手。安邦彦见形势危急,不顾面子,大呼人来,但就是没人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