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宫!
当两座道碑虚影降下那一瞬间,整个圣武道界都可以看见,身为小衍道境的剑皇自然不例外。
腾身飞出大殿,站在殿顶琉璃瓦上,目视东方。
“庐恒坚,另一个是谁?”
剑皇轻声低语,好奇注视着东境方向,很是好奇,是谁敢与安日王一战,能与安日王一战。
剑皇目光仿佛看穿了亿万万里,始终不离开那两束光芒。只可惜道碑虚影很快便消失,不由她看清楚。
随即,剑皇返回殿内,命人查探东境消息。
如此动静,就是没有剑皇旨意,也有无数人关注着东境之事。
不日,消息传回帝都,效率之快,绝非一日之功。
东境事情散播朝堂,不少人议论,却不知道这个任金岇是什么人,竟比武挑战东境安日王,闹出了惊天动地之响。
“哈哈哈……好你个任金岇,消失了八百年,竟还敢回来,朕若是不剥了你的皮,朕这皇帝也就不当了!”
听说了消息,剑皇顿时拍案而起,也不知是喜是怒,立刻下令道:“命安日王生擒任金岇,送于帝都交给朕发落,若有差错,提头来见。”
听到了剑皇下令,世人惧惊,这个任金岇到底是谁,竟惹得剑皇大怒,要亲自发落。
可为什么要生擒任金岇,出了差错竟要安日王提头来见,这又是什么意思?
如此圣旨下达,以最快的速度的传到东境王城。
可满朝文武不明所以,各种猜测与暗中布置数不胜数,甚至要把任金岇十八代祖宗查个低调。
但也唯有史官才知,任金岇是何许人,八百年前惊天大案,这件事,剑皇的旨意有多么重要。
等到剑皇圣旨下完了,八百年前一桩离奇大案方才散播开来,惹来满朝非议。
想不到剑皇火气如此之大,都已经八百年了,一听到任金岇之名,剑皇甚至不惜威胁安日王庐恒坚,没命也要生擒任金岇。
顿时间,帝国如临大敌,毕竟任金岇能与安日王交手,武道之力不俗,谁知道这样一位强者能干出什么事来。
万一闹得天翻地覆,帝国如何是好?
因此,不少文武官员都动了心思,都觉得是不是应该缓和一下,先劝劝架。
等圣旨传到东境,甚至昭告天下,已经是半月过去。
可是,安日王庐恒坚与任金岇二人仍无消息,已从圣武道界彻底消失。
此消息一出,世人惧惊。
难道,安日王庐恒坚与任金岇二人比武,已两败俱伤?
此等强者一战,岂是凡人能想象到!
——
也就在两座道碑虚影降下的同时,江瑚被浑天无地抓走,入了一片荒山老林。
两座道碑虚影突降,惊的浑天无地转头细看:“任金岇你个王八羔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老夫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说着,浑天无地就带着江瑚赶往东境王城,他竟肯定其中一座道碑虚影是任朗引降。
江瑚就很不理解了,心里这个难受:“我这是认了一个什么狗屁师傅,徒弟被你死敌抓走了你不救,还有心情跟人比武……”
江瑚当然也猜到,任朗必定是和安日王比武造成这种威势,整个圣武道界绝不可能这么巧合找出两位武道强者引道碑降临。
只可惜,浑天无地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消失的道碑虚影,他还在半路,道碑虚影便已消失。
“我说牛前辈,任朗那个王八蛋肯定打不过安日王,他必死无疑,您现在抓着我也没用了,要不就把我放个屁给放了吧。”江瑚不傻,这个时候可不会故意挑衅浑天无地。
只可惜,江瑚马屁拍到牛蹄子上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叫这一声牛前辈!
“你奶奶的,死小子,你们师徒俩没一个好东西,偷老夫随身空间,说,老夫的东西呢?”
眼看是赶不上去看任朗怎么死,停下来,一巴掌扇飞江瑚。
浑天无地,一个被困几百年,吃人不吐骨头的疯子,还被任朗叫做老魔头,想想这人能好的了?
浑天无地下手之重,差点把江瑚脖子打断,也幸好江瑚肉身大道有成,否则就是这一巴掌他就没了半条命。
此刻,江瑚手脚都被一根挣不断的宝器绳子捆着,任凭他怎么使劲都逃不了。
“前辈,你打我也没用啊,实话跟你说,我也是被任朗逼得呀……”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时候江瑚可不会傻到放狠话,他要保住自己的命,他要留着命回家救人啊!
“说,老夫的东西在哪儿,你有没有偷偷修炼其中功法。”一脚踹在江瑚身上,浑天无地展开一张魔爪,只要听到一个不称心的字眼,江瑚可就死定了。
“没有,绝对没有,您的东西我是看都不敢看一眼,东西都在任朗身上,您可以把我当人质换回您的东西,我保证,就是他任朗想学他也学不会。”
“您老的道法多高,是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吗。我真不是有意与您为敌,实在是,是……”
是什么,江瑚有点编不下去了,但还是硬接道:“是任朗那个混蛋威胁我的,说我要是不与他为伍就是和他为敌,要杀我全家,您看我这么弱,我哪儿敢反抗他呀。”
“我,我可以告诉您任朗的秘密,等您再见到他,一出手,就能要了他的命。”
“嘿嘿嘿……”浑天无地冷笑着,这么一个活成人精的老魔头,是那么好骗的吗。
“好小子,你这马屁拍的好啊,但老夫就是不吃这一套,哼!”冷哼一声,一脚把江瑚踹到一边。
“砰”的撞在一颗大树上,枝桠上积雪震落,江瑚顿时被埋。
等江瑚挣扎着扭出来,心说:“您嘴里说不吃这一套,我看您被我拍的很爽啊!”
一副笑脸,江瑚继续拍牛屁,道:“前辈,实话跟您说,我之所以苦寻您的踪迹,就是想着您实力这么强,肯定需要一个鞍前马后的跟班啊,我要是能跟您修得一二分的本事,也不至于让人欺负了不是。”
“可是哪里想到我命苦啊,还没找到您,就碰上了任朗那个混蛋啊,您说他这种人,他,他,他……”
江瑚似乎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的通红,实则是真的说不下去了。
要说任朗这个人,并不是很讨人厌,就是有时候做事有点疯,要是人能正常一点就很可爱了。
毕竟萍水相逢,任朗教江瑚练武,也算是一份恩情,江瑚又不是那种被人救了,还把恩人下大狱的狼心狗肺,他是记得任朗的好的。
可是强权在前,他不能不低头啊!
“哼,任王八那种混蛋,下辈子就该转世投胎成王八蛋。”浑天无地替江瑚骂出来了,抖了抖黑袍,浑天无地一把抓起江瑚,又向着东境王城赶去。
“前辈说的实在是太好了,任朗那种混蛋他就不是人,看看前辈您这风采,他那种人怎么比得上……”
一路上,江瑚大骂任朗,夸赞浑天无地,终于换来了一个解捆松绑。
等到再停下,江瑚扑通一声跪在了浑天无地面前,大叫道:“前辈大恩,小子举世难忘,感谢前辈助我脱离任朗这个混蛋的魔掌,前辈若是有什么吩咐,小子谨遵教诲。”
也不管是什么辞了,反正这种昧良心的话越绕越好,最好把浑天无地绕的晕头转向。
“你小子还算识相,老夫勉勉强强暂时先放了你。”收了绳索,浑天无地背过身去,老面古井无波,却不知想什么。
江瑚可不敢说错话,想了想才道:“感谢前辈大恩大德,前辈,我现在就告诉您任朗的秘密,其实他是去找安日王比武了,据我所知,安日王庐恒坚是一位小衍道境,他二人比武过后,任朗必定筋疲力竭,这时候是杀他的好时机,前辈一定要把握住啊。”
有些事已经没有必要隐瞒,因此江瑚只能捡这些看上去重要,却又不重要的事情说。
江瑚接着道:“另外,任朗在圣武道界得罪了许多武道高手,数场比武让他一直有伤在身,想必前辈并不知道,此战任朗必败,在这圣武道界,任朗可以说是举世皆敌,就是前辈不杀他,也照样有人会杀,所以前辈根本不需要着急,更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只要不让任朗离开圣武道界,他必死无疑。”
有些时候,真话假话,连说的人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想,现在耽误之急,前辈应该先提升自己的武道境界,如此方才能力压任朗一头,到时借他人之手,任朗之命还不是在前辈指掌之中。”
只是说了这么多,浑天无地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反应,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这才是最让人猜不透的。
一时间,江瑚也不敢再多嘴了。
“哈哈哈哈……”
压抑气氛下,正当江瑚以为这老东西睡着了时,忽听浑天无地大笑三声。
一转身,浑天无地揪住江瑚衣襟,枯老面孔狞恶,一双摄魂魔眼散发着含怒诡怪之光,道:“小子,你知道任金岇这么多秘密,他居然还能让你这个阴谋诡计的小子活到现在,看来你跟他关系也不浅呐!”
“额……”江瑚一时哑口,看着浑天无地那双魔眼,心神竟有种被吸摄之感。
江瑚抬头面天,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上天在上,大道在前,我绝没有欺骗前辈你啊,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呀。”
“任朗之所以不杀我,是因为他要我伺候他,幸得前辈出现,我这才脱险,前辈我真的没有骗你。”
松开江瑚,浑天无地“啪啪啪”拍了江瑚肩头几下,道:“好个奸诈的小子,既然你这么庆幸遇到老夫,干脆老夫收你做个童子,你看好不好。”
肯定好不了,还好个屁。
江瑚心里这个骂,但他知道自己绝没有第二个选择。
“好好好好……”点头叫好,还要一副笑脸,又跪在地上拜浑天无地。
“前辈在上,受小子一拜,我一定好好服侍您老人家。这么着,我这就去东境王城给您老打探消息去,只要任朗一露面,我就洋装跟在他身边,等您老一来,我就背后下刀子阴这个混蛋一手,到时候他不死也死。”
说着,江瑚站起身就跑。
“慢!”
浑天无地一晃身,拦住江瑚,道:“既然你已是老夫童子,怎么能这么寒碜,来,看老夫为你脱胎换骨。”
“啊,这就不用了吧。”江瑚哪儿敢让这个老混蛋动自己,道:“我看还是杀任朗要紧,等这件事完了再说吧。”
转身走,可是走不了了。
江瑚只觉得体内充斥起一股古怪能量,也不见浑天无地有什么动作,眼前忽然变得旋转起来,一大片漩涡转转转,江瑚只觉得很晕。
“嗤嗤嗤……”阴狠笑声狠辣,道:“奸诈的小子,敢跟老夫耍心眼儿,你还太嫩了点儿。”
“哼,你小子天赋不错,老夫用这寄魂之法,合你大道,老夫便坐享其成了!”
……
醒来时,已到了一座大城的陋巷之中,阴暗的小地方,老鼠满街道乱爬,脏污一片中,江瑚艰难支身起来。
噗通!
刚刚扬起身,居然酸软无力又倒下,头脑一片眩晕,眼前景物都在发花。
“嗤嗤嗤,鹅鹅鹅……”
一阵怪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江瑚听得很清楚,是浑天无地无疑。
“你姥姥的,这是把老子怎么了?”到了这种时候,江瑚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反正已经半死,和全死也没区别了。
仔细感受自身情况,忽发现修为之力还在,一样东西不少,但身体好像亏空,自身精血像是被人抽空了。
“嘿嘿嘿,用你小子一点精血而已,关我姥姥什么事,你姑奶姥姥好着呢。”这话骂的,很有技术含量啊。
姜是老的辣,葱是生的辛啊!
“还一点精血,我全身的精血都被你抽空了,若非我是肉身主道,怕是早就命丧你手。”
江瑚强支撑着力量道:“老魔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精血亏空,这对肉身根基影响极大,再严重一点就会毁了一个人的修道根基,这岂非比死更悲剧。
这老魔头下手不可谓不恨!
现在这种时候,江瑚也管不了那么多,老魔头要杀他不过弹指间,因此他也不做防备,武道之力灌身,引肉身大道之力维护身体。
半响老魔头都不说话,阴暗的陋巷中黑袍黑影飘飘晃动。
“你小子的胆子倒是不小,好,老夫很欣赏你。”
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屁话,浑天无地接着道:“你记着,你一身精血在老夫手里,只要老夫愿意,随时可要了你的命,莫要再与老夫作对,以后你再见到我浑天无地,最好赶紧夹着尾巴灰溜溜滚蛋,否则,你想死,老夫都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
话音落下,浑天无地竟隐去,气息全无。
“就这么把我放了?!”江瑚心里一阵莫名惊讶,这算怎么个回事儿?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老魔头一定有后手,可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就是想知道,江瑚也知自己没实力知道,耽误之急,还是先恢复自身再说。
也还好,江瑚肉身大道之力不虚,加上武道之力两道相合,在这陋巷之中休养半月,身体已恢复七八。
“这老魔头,做事真是够没谱的,抽空我一身精血,就这么走了。”
“能杀我却不杀,反而拿走我一身精血,看来是想通过某种手段控制我,拿我对付任朗啊?”
经过谷山川一事后,江瑚知道大道之神秘,有些秘法是可以控制别人的,他真的害怕老魔头用自己精血下咒,在合适的时机控制自己心神,背后给任朗下刀子。
“他奶奶的,早就防范着修道人有这一手,没想到我居然还是……”
被人诅咒的滋味绝不好受,江瑚想是否有法切断自己于精血之间的联系,或者日后不再见任朗,让老魔头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但是自己已一身精血都在老魔头手里,随时都有毙命的危险,还是得想个法子拿回精血才行,
步履蹒跚走出陋巷,繁华的街道映入视线。
冬日,午后明媚的阳光,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就江瑚这么一个大苦瓜,在大街上晃晃悠悠,每个着落。
只是,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城中帝国军明盔亮甲,一队队巡逻而过,城内似乎已经戒严。
江瑚身上还有些刀钱,在一座小摊子坐下,找老板问了问情况。
“老板,此处是何地,城内这是怎么回事,闹盗匪了么?”江瑚问。
老板端来一碗面,捋了捋老面胡须,说道:“咱们这是东境王城,半个月前不是有个人找安日王比武,打着打着,人突然就消失了,至今还没个消息,这两天帝都剑皇陛下有圣旨传达,命安日王生擒那人。”
“这不,城防军正在大力搜索,听说全国各地都在通缉捉拿那个叫任金岇的人呢。”
“啥?”
一时间,江瑚都愣了,怎么能想到,任朗找安日王比武而已,竟都惊动了英丰帝国那位悍妇女帝。
全国通缉任朗,这怎么会呢?
“哼,任朗啊任朗,当年你到底怎么得罪的剑皇,吃了她哪儿口果子,能让人家这么狠你?八百年了,你一露头,那悍妇就通缉你,呵呵!”
江湖苦笑着摇头:“完了,这回你要是还敢回圣武道界,没有老魔头,你也必死无疑啊!”
江瑚是真为任朗担心,毕竟师徒一场,怎么说也有点情份,跟任朗学会了武艺,武道入了入道中期总是真的。
只是任朗捅的娄子实在太大了,全界皆敌。江瑚有心帮忙,可背后还有个老魔头盯着,他也爱莫能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