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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仇敌之仇不得报,误时扬名入秘境

两个女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等着他们的男人分生死决胜负,简直没有人能理解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尤其是姜欢欢的做法,她明明可以抓了花蓝咫走,痛快的爽快的报复花蓝咫,可是姜欢欢偏要等,等她们的男人打完。
说实话,江瑚与丁竹这一战,就好似延续了江瑚和丁竹师傅那一战似的,本已分出胜负,江瑚已立于不败之地,没必要在打。
可丁竹报仇心切,他不要决胜负,他只想和江瑚分生死。
丁竹的打法,消耗大,力量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他的所有力量都在一瞬凝集,然后对江瑚发起攻击。这已可算是必杀的绝招,丁竹招招如此。
只是,丁竹的攻击真能打在江瑚身上的却没几下,不是丁竹速度不够快,实在是江瑚太快。
说来在风水道界,风法之力还显不出速度有多快,毕竟可用风法之人太多,对比之下显不出速度来。
可现在却是在傲骨道界,现在江瑚一味地使用风法之力闪避攻击,青光一化,所去更是没有定向,仅凭速度就不是丁竹能及。
江瑚根本不与这傻子硬碰硬,左闪右避,风雨中身影变换不定。
闪避之余,江瑚会以水法之力发起攻击,一滴雨水重如山岳,滴滴如此,从空飞速坠落。
万万滴雨水落下,仅仅这个阵势就让丁竹行动受限,凭他主道肉身在怎么强,无时无刻都要受到无处不在的沉重打击,败落也只是早晚的事。
呼——
狂风呼啸,带起一片片光影,影风杀气凛冽,射出无数刀剑,影风风法江瑚领悟的也算是了得。
忽又间,风雨中一股清冷之意大盛,自上而下沉降,可从下又升起一股饶人心烦的燥热之意,清燥之风。中间,吹过刀刮般的极烈之风,空间都被撕的道道印痕。另有穿透之风、八面散风、蕴着邪气的邪风、冰冻雨水的寒风……
无数的风意刹那袭来,风,无不是能穿金裂石,化万古时空成腐朽。
这一战纠缠之下,江瑚也打出了些许真火,但他却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以风水沃土之力创造利己的天时,地利,人和,只要拼得起消耗,他已不败。
但江瑚也想过,自己真的要杀丁竹吗?杀他确实可以解决麻烦,可一个肉身主道却不是那么好杀的。
他也发现,自己的杀伤能力确实不太强,不用灵毒的话,要杀死一位肉身主道,凭他原来的本事有些吃力。
风无定向,雨直落,江瑚正思考间,风雨却被一股炙热气焰排开。
丁竹又施展出了凤巢窟秘术,气血火凤炸裂,幻化无数凤羽飘荡,根根凤羽爆炸,爆发开的磅礴能量催得风歇雨停,江瑚身影登时显露。
迎面就是一只铁拳袭来,江瑚不大意,也不甘示弱,独手成拳相击。
砰、呼——
能量炸裂,空间似都被撼得炸开,变得一片昏暗。
要知道傲骨道界的空间受到大道之力影响,远比其他道界空间坚硬稳固,因此重力极强,可他们这一击却打得空间都似炸开,可见这一击之强。
他二人一击,江瑚身影暴退,又隐在风雨中,拳头上血肉模糊。
而丁竹只是后仰上身,有些迟滞顿在原地,震荡似乎也不轻。
要说正面硬碰,江瑚终究是吃亏的,他的肉身坚韧程度不如丁竹,一击被震得从拳头到手臂,再到肩膀似骨碎般疼痛。但好在拉开了距离,他绝不想再和这头野兽碰撞。
不过江瑚也发现,这丁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全力一击受到震荡太大,他每次发动攻击之后人都有些迟钝,就是那种延迟了,延时的感觉,实在奇怪。
“难道这人傻,所以行动迟缓?”
江瑚胡乱猜测着,这时候却是他发起攻击的最好时机,土法之力撼动地面,两块巨石电射,夹击丁竹。
此刻的丁竹似乎是被打懵了,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神,直到两块巨石将他夹住,他连挡都不挡一下。
是真没反应过来,还是不屑去挡?
紧接着江瑚手掌一握,两块巨石被灵力压缩,风雨中所有力量都向着丁竹沉压。风如刀林,暴雨如飞弹。
同时,土法大道之力更是将丁竹死死禁锢。
这下他成了活人靶子。
砰、轰哗!
石碎裂,风雨荡开,丁竹仅凭肉身强横挣脱而出,又凝秘术突击,就像把尖刀般锋锐。
刚刚不挡一下,难道他真的是不屑?
说来江瑚这个悲哀的,好不容易练成了五毒神功,可是因为杀伤力太强大,他自己都感觉害怕,根本不敢用。他本来的大道道法能变化出的攻击方式很多,可是杀伤力太小了,对丁竹这种肉身主道根本没什么用。
从始至终这都是江瑚的短板,没有瞬间致命的杀伤能力!
见丁竹冲来,江瑚暴退,喝道:“傻小子,别打了,当初误杀你师傅全是意外,我对不起你们师徒,可我也没法子。你要报仇我能理解,但我也不能把命送给你啊。”
他继续喊:“可你现在杀不死我,一时间我也镇压不了你,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报仇你能不能等以后再说。”
江瑚的苦口婆心完全就是多余,他这话落在丁竹耳里无异于嘲笑讽刺,“就你这样还想报仇,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啊……”
回答江瑚的,是丁竹一声长啸,含满了痛苦、仇恨、杀气!
江瑚只觉得自己不能再和他打了,秘境那边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这可关系到他修道的大事,再和他打下去,秘境那边自己恐怕连屁都捞不着了。
但,丁竹怎么可能会听江瑚的话,杀师之仇,他拼了这条命也是要报的。
可是打到现在,丁竹也感觉出来了,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继续打下去对自己情况很不利,可是他实在不甘心。
并且,丁竹狠狠的咬着牙,也明白另外一点,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如今的状态实在有点不对劲儿!
每次出招之后的迟钝太明显了,丁竹自己也感受得到,所以每次找到杀死江瑚的机会他都要全力以赴,否则他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他也不想自己这样,可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以前,他也和他师傅过过招,迟钝的情况从来没有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却又不禁想起了姜欢欢,想起了她给自己吃的糖果,每一次吃完姜欢欢给自己的东西自己都浑浑噩噩。自己的迟钝,难道会是因为这个?
不,丁竹绝不相信,所以他更恨,不仅恨江瑚,他更恨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变得这么迟钝,为什么要在仇人面前这么不堪,让仇人讽刺嘲笑。
到底因为什么?这样的自己,怎么给师傅报仇,怎么能?!
有些事他绝不会想到,想到那些事他也绝不相信,他就是这么傻!
说丁竹这个人,其实他不傻也不呆,只是他还不明白这个世界,不明白人心,不明白自己陷入了怎样一个泥潭。
此刻,他就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被毒药,被仇恨,被糖果,被这些他不懂的东西淹死。丁竹就像五毒教那些已死的圣子落选人一样,刚来到这个世界就遇到无数的险恶,不管什么都不是他能选择。
他快死了,马上就快要死了。
呼——
“喳……”
丁竹拼了命爆发自己所有的力量,他不要再迟钝,可他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每一次他都要全力出手,这一次一刹那,他就把两人的追击距离拉近。
又是一道凤鸣声,丁竹已经开始不惜一切,他身上所有力量都释放,身上骨铠似乎都要跟着气血火焰一起燃烧,冲击开风雨,冲击开所有压在他身上的力量。
江瑚身影又暴露出来,神色惊恐无比,他想不到到了此刻丁竹还能爆发这样的力量,爆闪袭至。
他所有力量都化成了一把凤翼大刀,只是向前,只是斩!
这样的凶猛,这样的强大,江瑚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人,简直不要命了。
死亡的感觉袭来,一念,江瑚想起了自己最后面对谷山川时,自己好像也拥有过这样的力量,这样的气势。只是现在他站在了谷山川的位置上,丁竹就像是曾经的他。
江瑚明白了,丁竹为了报仇已经不惜一切,他不死就是自己死。
一点灵力终于在江瑚独掌间释出,这当然不是普通的灵力,这是五毒神功的灵毒!
灵力化成一滴水,凝起一道风,“嗖”飞射!
土铠刹那覆盖全身,江瑚可还不想死。
咔嘶——
凤翅斩击裂土铠。
嗖噗!
风送雨滴穿骨身。
一刹,两人交击的一刹那同时暴退,大蓬的血飘洒,与尘埃混成了血泥落地。
噗、砰!
两个人几乎同时落地,丁竹一瞬弹身而起,只凭肉身已凝力再上。
江瑚才刚刚翻身,土铠终究帮他挡住了攻击,却被震得头脑发晕。但江瑚知道自己成了,只要再过几息丁竹毒发,自己就不用死了。
所以,江瑚后退,再退!
胜负早已分了,终究还是要决出生死的,再生死前任何手段都不过火。
丁竹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了多少伤,因为他的身体迟钝,精神要比身体更迟钝,甚至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所以他不依不饶又冲上。
可越是运转灵力,他毒发的就越快。
而江瑚只想拖延,再与他拉开距离,眼看着丁竹攻势越来越弱……
终于,毒发!
……
“怎么样,我就说我男人赢定了!”
山头上,花蓝咫和姜欢欢看着江瑚和丁竹一战,都为自己男人捏了一把汗,因为这关系到她们俩的赌约,最后到底是谁弄死谁。
姜欢欢这个人,此刻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坏,甚至有点善良到愚蠢。
花蓝咫很是得意看着姜欢欢,给她提醒说道:“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是可以把我抓走,实施你的报复,你还有一点点的时间。”
姜欢欢只是在骂人,并没有动手:“卑鄙无耻,一个乌龟两个王八蛋,他居然下毒……”
听着这女人的骂声,花蓝咫不怒反笑,道:“确实是一个乌龟两个蛋,他很正常,不多一个也不少一个。”
“我说你现在还不跑吗?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你家的傻男人,只不过把他当成保命的工具,现在他败了,你继续留在这里就不怕一会儿我杀了你。”花蓝咫看着姜欢欢,认真打量着她这张脸。
姜欢欢的脸瘦了些,没什么肉,清丽面孔没有粉黛,却还是红的,气红的。
她满脸的愤怒,坐在地上动也不动,眼神也有点空空的,根本就没有担心她的傻男人的死活,似乎有点想认命了的样子,自己的死活都不顾了,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蓝咫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这个被自己害了的女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像她一样可怜而悲惨的女人。
但是,看着别人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虽然没有自己这么惨,花蓝咫心里是有点痛快的,她恨不得全天下女人都变得和自己一样悲惨。在现在这样的姜欢欢面前,花蓝咫甚至想要畅快大笑,讽刺她,侮辱她,让自己心情变得好一点。
可是想一想,自己这么干又有什么意义呢,至少得不到实际的利益。
然后,花蓝咫就想起了江瑚是怎么对她的,那真的很温暖,很舒服,很踏实。所以她舍不得让江瑚走,真的舍不得,她愿意把自己的命送给江瑚。
再看看姜欢欢失魂落魄的样子,花蓝咫觉得自己可以收了姜欢欢,只要她不想着杀自己,报复自己。毕竟现在的闲云宗只有她个光杆司令,江瑚终究是要走的人。
“喂,喂……”叫了姜欢欢好几声,她不应,花蓝咫踹了她一脚,说道:“我要是说我不杀你,一会儿我心情好了的话,说不定还能帮帮你,你能不能别再想着怎么报复我,杀我了。”
“你……”姜欢欢不禁兔死狐悲的笑道:“堂堂五毒教圣子大人,会有这么好的心帮别人?还是帮一个想把圣子大人您送给这个世界上最丑最脏的男人,强奸一千六百遍的仇人。”
花蓝咫瞪眼道:“说是帮你,也是为了利用你,我这么说,你就这么理解,总行了吧。”
不让姜欢欢说话,花蓝咫接着道:“现在五毒教的威胁已经越来越小,等那些老怪物死光了,我们就能安心了,所以我已不是五毒教圣子,你也不是五毒教细作,我们都需要换个新身份活着,活成自己,活的更好。”
“因此,我现在的身份是海外闲云宗宗主,现在需要有些人来帮助我立稳脚跟,本来我是不应该用你们这些五毒教余孽,毕竟谁也不想被别人抓住把柄,揭开自己的旧伤疤。”
“可是呢,能用的人手,好用的人手毕竟不好找,都怪南媛那个死女人死的太早,害我没了帮手,简直蠢得要命。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姜欢欢不禁笑笑道:“呵,您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可是……”
“你把我害这么惨,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倒不如一刀给我来个痛快,我不想再做那些肮脏龌龊的事了。”
现在的姜欢欢,真的是在用一种等死的心态想事情,对别的都没什么兴趣。
“唉,你还是不明白。”
花蓝咫叹气,耐着心解释道:“你自己抬头看看,我男人正对你男人干什么。”
姜欢欢不以为意抬头,结果她已经料想得到,说不定姓江的正把她的傻男人分尸,所以她不敢看,其实也不太在乎。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杀……”
姜欢欢话语止住,因为她看见,姓江的居然在救她的傻男人,似乎是在给丁竹排毒!
姜欢欢不敢置信的看向花蓝咫,问道:“我没有看错吧,你的残废男人是菩萨心肠吗?”
花蓝咫也不相信,却肯定的道:“对,他就是菩萨心肠,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活菩萨转世来救我的。”
她笑着,又骄傲的炫耀道:“有时候我真的相信,他就是那个驾着七彩祥云来接我的王子,这个人简直是天底下独一份儿,唯一的一个,还让我给遇上了,哈哈哈……”
当听花蓝咫说完她和江瑚的所有事,姜欢欢口呆着,目张着,有点像想笑却笑不出来,有点想哭却也哭不出来。
她根本不相信,不愿意相信花蓝咫说的是真的,可是看看远方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的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少了一只手的残废,她又不能不信这个人真的是活菩萨转世。
江瑚确实不着调的可以!
这时,花蓝咫问道:“所以说,你到底答不答应我,你答应的话,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再让你去做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我还可以封你为闲云宗大长老,兼职戒律堂主,干的绝对都是光明之事,你好好考虑考虑,因为你还有一点点时间。”
……
江瑚这种不着调还缺心眼儿的人,当然是世间少有,因为他现在正在救他的敌人丁竹。
他为什么要救丁竹?鬼知道!
“傻小子,现在你知道当初我不是故意杀你师傅的了吧,我灵力中的毒一旦释出,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那真的是个意外。”眼看着丁竹被自己救活,醒了,江瑚只想和他解释明白。
现在,丁竹已经算是暂时废了,灵毒之可怕,已经把他所有一切摧毁了五六成,要不是江瑚施救及时,以五毒神功控制住丁竹体内的毒,又给吸出来,丁竹也和他师傅一样,早就化成一摊黑血了。
“你……混蛋……”
丁竹硬是要骂人,他也知道自己的灵力已经被废,就算还能修炼回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报仇更难了。
不过,江瑚还是喋喋不休问道:“傻小子,我看你好像已经中了毒,不对,应该是中了蛊毒,一种能控制你神志的蛊毒,所以你的人才会那么迟钝,谁给你下的毒?”
“哼,我猜一定是个女人,对不对?”
和丁竹年龄一对比,江瑚毕竟是过来人。
对毒,江瑚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但他也曾在五毒教坐过客,还修炼五毒神功,查出丁竹已先中毒并不是难事。
话说回来,丁竹也算是因祸得福,灵毒之剧烈,已把他体内的蛊毒杀得一干二净,江瑚又救活了他,所以以后丁竹只会更好。
江瑚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凤巢窟一脉单传,每代只有师徒二人,我误杀你师傅是我对不起你,所以现在我救你。我也知道你对我的仇恨不可化解,我也不指望化解,所以你也要好好想想,先把命留下来,把凤巢窟传承传下去,再想着来找我报仇的事,要不然你对得起你师傅吗,你对得起那些喜欢你的女孩子吗。你这年龄段,人还这么傻,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唉……这个世界很复杂,你入世没多久,现在还不明白,但以后你就会明白,仇要报,命还是要给自己留着的。再说了,那些在乎你的人当然希望你活着回去,你就不想再见见他们吗。”
江瑚这一番语重心长,大有长辈教训晚辈的意思,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的敌人说这种话。
难道真是江瑚上辈子真是活菩萨?
而这些话落在丁竹耳里,全都成了讽刺,每一个字都在刺激他的精神,奈何命在别人手里,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可是,在听到江瑚那句“你对得起那些喜欢你的女孩子吗”这句话时,丁竹脑子里忽然一顿,他自己发现,出现在脑海里的女孩子不是那个给他吃糖,不是一直陪着他的姜欢欢,而是那位对他一直都很温柔,很关爱的童静,是那个他对不起的人。
忽然间,丁竹想回家了,一个在外面受了太多伤害的人,想回家了!
随后,江瑚静下心来给丁竹排毒,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因为挨了丁竹那一斩的那一刻,江瑚回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这也是他救丁竹最主要的原因。
好像,江瑚的心境出现了很大的变化,好像已经不年轻了!
排毒,这是个很麻烦的工作,因为人的身体不是下水道,不是拉一下开关就能把脏东西排出去的,那是血肉之躯,是会受伤的。
所以,等到江瑚把丁竹救回来,丁竹已经和瘫痪差不多了,就算他还想报仇也没有力气了。
丁竹躺在地上,江瑚站在他身边,语重心长道:“傻小子,我可提醒你一句,有人给你下了毒,我的意思是说,在咱们你和我打架之前,你就已经中毒了,一种控制神志的蛊毒,所以你别老一天天总想着找我报仇,还有别的人要害你,你自己长点心吧。”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江瑚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然后,江瑚就走。
他要去找花蓝咫,然后进秘境,现在的时间已经晚了太多了。
“姓江的……”忽然,丁竹气虚怒喝起来:“我会杀了你,我会亲手杀了你,不管你救我多少次,我都要亲手杀了你,杀了你……”
江瑚没理他,他要吼就吼,现在不关江瑚的事。
眼看着姓江的平安归来,花蓝咫主动迎了上去。
眼看花蓝咫居然没走远,一下扑进了自己怀里,江瑚只有叹气。
可是,见她身边又多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江瑚不禁开始打量起姜欢欢来。
花蓝咫开口道:“介绍一下,这姐们儿是我新收的马仔,我已封她为闲云宗大长老,兼职戒律堂堂主,葱姜蒜的姜,名欢欢,大宗主大美人她丈夫,你没意见吧?”
看看花蓝咫这个不着调的劲儿,她和江瑚怎么可能不般配呢。
江瑚更叹气,一点意见也没有,因为他看出来了,姜欢欢也是个落难之人。
可是江瑚没想到,也没看出来,花蓝咫和姜欢欢居然直向着丁竹走去了。
江瑚有点抓耳挠腮:“这俩女人?”
事后江瑚才知道事情缘由,原来都是花蓝咫造的孽。
……
“欢欢,你来了欢欢……”
看到姜欢欢这么快就来找自己,丁竹心里一股暖意上升,可是他太惨了,坐都做不起来。
“对,我来了,但是我马上就要走了。”姜欢欢目光凉薄,看着丁竹。
丁竹惊道:“走,你要带我去哪儿?”
“不,我不带你……”姜欢欢指了指身边的花蓝咫,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丁竹这才注意,打量着花蓝咫,他当然记得。
花蓝咫变化虽然大,但丁竹还不是真的白痴,他记得这女孩儿当初的自我解释,她有个身份,是姜欢欢的妹妹。
花蓝咫挥挥手,打招呼道:“你好啊,傻姐夫。”
花蓝咫自然也记得曾经的自己对自己的自我介绍。
这时,姜欢欢蹲下身,毫不在意自己的暴露,说道:“丁竹,其实你一点也不傻,就是有点笨,我喂你吃了那么多糖果,你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开始我还害怕你发现,后来我是一点顾忌也没有了,在你吃的喝的里面下毒,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能把你炼成一具听话的血肉傀儡。”
“但是可惜呀,五毒教没了,也没人再给我提供毒药,那蛊毒还那么难以炼制,我也不得不放弃了,害得我每天都要被你强奸七八次……女人真是命苦啊!”
姜欢欢正叹息着,却突然出手,手里尖针两刺,刺在丁竹小腹两腰上,又以灵力催化银针,化成银液留在了丁竹体内。
这女人实在是心狠手辣!
腰间刺痛,顿时令丁竹一头冷汗,但疼痛不是唯一的,他更惊恐、慌张……根本不相信,对我这么好的欢欢为什么要害我?
他要反抗,却没有力气。
大脑嗡的一下子,丁竹又忽然觉得自己很清醒,一个人的话语,一个最不该出现的人的话语在脑子里回荡,那当然是江瑚的好言警告。
然后,就是姜欢欢刚刚的话,一遍遍在脑中重复,丁竹的头好痛。
丁竹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身体出现了些微妙的变化,随之大脑又是一片眩晕。
一旁,看着姜欢欢下的独手,花蓝咫叹道:“你可太狠了,即便他是肉身主道要救回来也没那么容易,他还这么年轻,好歹还和你有过夫妻之实,你这两根毒针下去,断子绝孙啊!”
姜欢欢才起身,说道:“不敢不敢,哪里有圣子手段高明啊,换作圣子是不是得把这男人阉了才解气。”
“哼!”花蓝咫默认了。
丁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他意识清明,两个女人还在,满脸笑容的好像在说笑话。
“欢欢,你为什么……”好不容易抓住姜欢欢脚腕,丁竹流着泪,他明白了,这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只是,他不敢相信,怎么能相信的了!
他不甘心,他好气,他的心好痛,甚至比师傅死的时候,他还要难受。
“蠢男人!”姜欢欢一脚踢开了丁竹的手,很是嫌弃拍了拍脚踝。
不过很快,姜欢欢又笑着道:“丁竹,你记好了,以后千万不要在自作多情了,如果哪个女人要对你好,我不说,你现在也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呵呵,我还是给你提个醒好了……”姜欢欢还在巧笑,嫣然道:“以后啊,你可以直接把你那些脏东西留在别的女人身上,但一定不要再傻傻的动感情了,你以后也根本不用想,她们会不会给你生宝宝,因为你已经没用了,一点用也没有了。”
这是多么恶毒的语言,对男人而言这多么沉重的打击。可姜欢欢就是要让丁竹痛苦,痛苦十辈子。
走了,姜欢欢先一步走了,花蓝咫当然也走了,他们和江瑚一起走了。
而在丁竹的视线里,他的杀师仇人拥抱着他的女人走了,那是多大的恨,这是多大的痛,难道这就是胜利者该得到的?
他哭,他太痛苦了,所以他哭,他恨,所以他更痛苦,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倒下,所以他昏了。或许,他还可以回家。
他不知道要去哪,所以他回家,不管多远,不管怎么走,是飞,是跳,是骑马,是坐车,是跑还是趴,他不知道要去哪,所以他在回家。
不管多远,他回去了,带着满身的伤痛、仇恨。
走在凤巢窟崖下的青草路上,其实根本没有路,赤裸双脚踏在还有露珠的嫩草上,他只是走。
然后,一个穿着白衣长衫的四五岁小孩,手握一束有白有黄的野花,“砰”撞在了他的身上。
“啊!”
看着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怪人,孩子害怕,所以大叫跑开。
这时丁竹被惊醒,看着这个还分辨不出雌雄的孩子顺着立在崖上的木楼梯向上攀去。
抬头高望,木楼梯直上凤巢窟洞口。这是他的家,他不会认错。
“娘亲,下面有怪人,吓死我啦……”那孩子叫着,直入了凤巢窟。
“诶……”本来,丁竹想阻拦孩子入窟,窟中地形复杂,有很大危险。
可忽然间,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孩子就躲在她的身后。
墨染裙摆般的白色修身道袍,曲线优美,木簪子简约盘着长发,眼角的一点小黑痣为这清冷却成熟的面孔增加几分妩媚。她,竟一直在这里等着!
正如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一身的伤痛,满心的仇恨,狼狈不堪,目光仰望着她,鹰钩般的鼻尖险些触及她的胸膛。甚至他还记得第一次嗅到她身上的幽香,弥漫在鼻尖,缭绕在心间。
她望着他,目光一点也不冷,温柔与关心,又带着一点女人独有的母性,关爱,是她给他的第一感觉。
昨夜与清晨的雨珠和露珠还在脚下的草叶上,今午阳光正好,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他记得她,她当然也记得他,所以她张开双臂急急跳了下来,裙摆风中烈烈作响。
见她一跳,他仿佛已忘了他们的本事,张开双臂就去接住她,污黑脸上惊恐。
然后,会是拥抱吗?
“啪!”
一个大嘴巴用尽了力气,凌空抽在丁竹脸上,险些将他抽倒在地,然后才是她的拥抱,将他拽住,紧紧的抱着。
“对不起,童静我好想你……”
这一路上他确实在想她,只有这一点愧疚的温暖让他活着。
“什么都别说了,回家吃饭吧。”
她牵着他的手,向窟上走去……
他们的对话为什么这么平静?那些痛苦难道还不够让她仇恨?
或许,是因为爱吧!
……
“姜欢欢,我命令你离我男人远点,现在就去找条裤子穿上。”作为闲云宗宗主,花蓝咫向闲云宗大长老姜欢欢下达了她的第一个命令,多么简单直白。
毕竟江瑚是个男人,有个不穿裤子的光屁股美女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怎么能忍住不看。试问,哪个男人能不偷看?
但江瑚目光大多数时间还是定在秘境上的。直到现在,秘境外入口的混战才算是平息,五毒教的余孽已经被杀光了,各大宗门之间的争斗也落下了帷幕,每个宗门好像都派了十个人进秘境,各看机缘。
毕竟秘境之内一片神秘,谁也不想把人都埋在这里。
“我的好宗主大人,离您的男人远一点我当然可以,可是这荒郊野外的,您让我去哪儿找裤子穿去。”姜欢欢不贫,表示我也很无奈,你以为我想光着腚让人看啊。
花蓝咫只能咬牙切齿瞪着这个大屁股女人,时不时也瞪江瑚一眼。
忽然,江瑚回过头,又瞟了一眼姜欢欢,才说道:“我们可以进秘境了,花蓝咫你的演技一向不错,但也别太过分,故意招惹别人,表现的谦和一点。”
“至于你……”目光终于可以正当落在姜欢欢身上,上下打量,江瑚略做沉吟,才道:“你确实该换身衣服,我也该换身衣服。”
江瑚的话,不禁惹来花蓝咫鄙夷、鄙视的目光。
符纹空间打开,衣服倒也不少,就当是换衣间了,江瑚一身铁甲,武装到牙齿,隐藏自己的面目。
而姜欢欢换上了一身简素长袍,皮带系腰,一双大白腿还是暴露的很。
花蓝咫走在三人中间,银冠白发束冲天马尾,劲装绒服,白缎子披风掩盖好身材,身后跟着侍女和打手,这才有了一宗之主的派头。
三个人在江瑚主道境威势笼罩下,一路杀入人群。
“海外闲云宗,宗主花蓝咫,拜会诸位!”
花蓝咫的声音传开,还是那么风轻云淡又透着股慵懒清淡,三人从空中飘下。
不少人瞩目,两个大美女,一个保镖,就算没什么来头,那也是相当吸引人的组合。
幸好,清凰宫闭宫已久,曾为清凰宫二阁主的姜欢欢,也没什么人认识。
身为五毒教圣子绝不是给外人看的,花蓝咫忽一露面,谁也不认识她。
但要说最吸引人的还是江瑚,打扮的神秘,身上主道境威压沉厚,却给两个小姑娘当保镖,这实在是让人不能不感到诧异。
现场,江瑚已经看见了好几个曾抢夺宝骨时被自己打败的仇人,见他们目光都看着自己,江瑚心里都发虚,暗自嘀咕:“两个派头这么大的美女你们不看,看我干屁,难道是认出我来了?”
众人只不过奇怪,你堂堂一主道,给人当保镖就算了,毕竟是两位美女。可这闲云宗是什么来头,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当宗主,就算贵宗无人,可你这主道境是干什么吃的。
直到落地,才听见有人议论,都说什么没听过闲云宗的名字,猜测江瑚三人到底是谁。
不过,海外宗门大多数向来不怎么爱出风头,仅仅泰斗群山就那么大,没听说过一两个宗门名字也不足为奇,众人目光也分分收了回去。
然后,花蓝咫主动开始和众多宗门门主交谈,嘘寒问暖,带着一种结交交好的意思,认识了许多人,也把自己的名头散播出去,给人留了个好印象,而后了解了现在的具体情况。
扎在人群里,近了才看清,森白尸骨竖立秘境入口之前,做两掌横撑之势,巨大的空间门扉敞开,边缘裂缝漫入虚空。
微不可查的是,这具撑开秘境入口的森白尸骨正在入眼不可见的弥散,唯有神识能捕捉到这一点变化,仿佛撑开秘境对这不知死了多久的遗骸有巨大的消耗一般。
在场的人,主道境之多已过百位,这点变化当然瞒不过他们,众人猜测这具遗骸彻底弥散之际便是秘境崩塌之时,因此时不我待,一队队人正在快速涌入秘境。
只是直到现在,还是没人出来,里面是什么情况也没人知道。
要不是丁竹这一闹,江瑚他们也不能错过最佳偷偷进入秘境的机会,现在还要排队。
安排了好久,也好在他们三个人少,正好另外也有不足十人的队伍,正好随后跟进。
现在,各大宗门也只不过是派遣先头部队去探路,不知凶险之地,那些大佬才不会以身犯险。只是看上去,这路不怎么好探。
至于这秘境之内,等江瑚他们进入之后,看到的东西实在让人感觉不舒服,难以形容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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