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笼罩中,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都已无所遁形,南媛的身上,像是被一只恶鬼纠缠着,庞大,强大的魂力,已经渗透到了她的体内。
她竟被恶鬼附身?
是哪只恶鬼要借她的手回来索江瑚的命?
那当然是一只恶鬼,一只早就该变成死蜘蛛的恶鬼。
可突然,南媛身影一晃,本直直扑向江瑚的身影忽转向,径直冲向花蓝咫。
原来,恶鬼的目标不是江瑚,只不过因为他挡了路,所以才有那一刺袭击。
胸口的血洞还在喷血,伤及心脉,那血就像是止不住的涌泉,还在喷涌,江瑚几乎昏倒。
速退的视线中,眼看南媛转折扑向花蓝咫,江瑚心神顿时一紧。顾不得伤势,毫不犹豫,独手向胸口血洞一引,水法之力盘凝。
他竟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化作七八支短小血箭射向南媛。
如此紧急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江瑚有任何迟疑,因为恶鬼附身的南媛已经到了花蓝咫一丈之内。
如今的花蓝咫,元气大伤,境界修为跌落,又被那些老怪物折磨了那么久,可以说是早就精疲力竭。
面对这般的袭杀,她又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自保。
苍槁面色绝望,身影虽然一直再退,可南媛速度更快,两人的距离还是在分秒必争的拉近。
八根骨刺,还有那主道境的威压,她当然看得出控制南媛的是什么东西,她也很明白,这东西能反杀回来,就已经做好了十足准备,甚至是玉石俱焚。
死,已在劫难逃!
惊惧的面孔看着死亡临近,两人间的距离仅有一尺。南媛也已探出骨刺,被穿透的血淋淋手掌就似地狱里恶鬼的爪。
花蓝咫也已闭目,坐毙。
噗噗噗……
可是,一连串命中声巨响,似已将骨骼击断,七八支血箭打在南媛手脚和紧缚她身体的骨刺上,让她前冲之势迟缓。
可就是这一击,令得她血淋淋的身躯发出骨骼碎裂声。
并非江瑚的攻击太强震断了她的骨头,而是那八根骨刺骤然收缩,由她的体外嵌入体内。
嘶嚎,痛苦,正是地狱恶鬼的声音……
但,她手上骨刺仍然前刺,竟也孤注一掷,必要花蓝咫的命。
刹那,江瑚身影化作青光飞来,直撞在南媛身上,令她即将触及花蓝咫的杀手一刹远离。
江瑚当然也明白南媛是被某种东西控制了,这很明显。
当他看清楚她扭曲的面孔,眼瞳里散发出来的挣扎之意。
她还有救?
不管能不能救,江瑚将头颅猛击南媛额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此刻也只有一法能救她。
元神道体,立即破入南媛体内。
意识随着元神渗入南媛精神,江瑚终于看见了那只恶鬼。只剩下了一张狰狞的面孔,释放出的魂力力量之强,点点侵袭南媛的精神,已即将把她的意识吞噬。
在外,两人分开,江瑚杵立不动,神识死死束缚南媛,或者说是控制她的那个东西。他也毫无办法,要救她就只能以元神驱逐出她体内的东西。
而南媛仿佛也变成活僵尸,被符咒定住。
只是,她的样子非常痛苦,因为正有两股力量在她体内争斗,几乎将她意识,身躯,甚至灵魂都给撕裂。
“你们的关系不浅,竟还敢耗费元神救她……”
“也罢,杀不成那贱女人,能带走一个是一个……”
南媛的意识世界,蛛皇仅剩的灵魂张牙舞爪,竟真的变成一只魂体蜘蛛,八根肢体穿透南媛精神薄弱的防御,似在吸食什么。
见此,江瑚那敢等,元神之力激荡开来,风狂吹,丝丝水法之力呈海啸之势压覆。
想当初,江瑚破入主道境,虽是以风法大道破镜,但那时他新悟水法大道,又绘成柔风细雨符纹,因此元神一成便蕴了些许水法之力,后来水法大道也破入主道境,他的元神道体便自然蕴含了两种大道之力。
因此,此时江瑚动用元神道体作为主战之力,风水同出,其威势之强,远胜寻常主道境的元神道体。
更何况,傲骨道界主修肉身大道,修道人对元神的提升并不太重视,江瑚倾尽全力,蛛皇的灵魂体很快便被压制到了角落。
江瑚明白,此刻南媛的状况就像是在被一个灵魂夺舍,当她意志力崩溃,这具身体将不属于她。而蛛皇何等境界,她是什么境界,此刻又有江瑚元神道体在她体内与蛛皇争斗,她又哪里还受得了。
仅仅是江瑚与蛛皇交锋的刹那,南媛意志力便已崩溃,意识涣散。
而那蛛皇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在吸食南媛的魂力作为自己的后力。江瑚每一次发动攻击,都等于是在要南媛的命。
蛛皇毕竟是主道境,他的魂力太强大了,一时之间江瑚也拿他没办法。即便已只是一道灵魂,那毕竟也是主道境的灵魂。
两大主道境的元神,灵魂,在一个只有入道境的人身体里争斗,那会造成何等伤害。
咔噗!
控制南媛的八根骨刺骤然收缩,将她的身躯扭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弧度。但她一声惨叫也没有,她已叫不出。
“混蛋……”
江瑚怒喝,独手抬起,符纹凭空凝画。
符纹空间打开,江瑚立刻将南媛带入其中。
此刻的符纹空间非常杂乱,因为这里面装满了从五毒教总教宝库洗劫的宝物,能容人的地方不多,江瑚是硬生生挤进来的。
但到了这里就和外面大不相同,小小的空间,所有力量都在为江瑚所用,在他调动下,所有的力量尽数灌输到南媛体内。
江瑚不管她承受不承受的了,这已经是唯一救她的办法。
“哧……”
一声喊叫,尽显痛苦。
但这不是属于南媛的惨叫,而是另一种丑陋的声音。
可以说在符纹空间内,江瑚已经处于不败之地,这里是他的世界,他就是主宰。
但,想要灭掉南媛体内的东西却也不容易,那毕竟是主道强者的灵魂,也早已经掌控了南媛身体的大部分控制权。
这就导致,两方僵持,南媛的生命危在顷刻。
“若非肉身大道之力,她怕是早已经不行,不可再耗……”
江瑚深深明白状况不妙,就算是能灭掉那东西,南媛怕是也活不成了。
江瑚心下迟疑瞬息,便狠了心……
挤满了宝物的符纹空间都在震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崩塌。那一瞬间所凝聚的力量,一下就碎了束缚南媛的骨刺,钻入她的体内,破坏一切。
“你……”
一声难听的惊呼,非常难以置信,却也戛然而止。
江瑚灌入到南媛体内的力量虽强,摧毁蛛皇灵魂,可也有一股滋润柔和的力量一次次洗涤南媛内外,破坏的一刹,又在恢复她的一切。
而蛛皇来不及做什么挣扎,一瞬间便已灭亡。他哪里能想到,江瑚竟会这么狠,不顾南媛生死也要灭了他。
死亡来的奇快,所以结束的也快。所以跟本没有哀嚎,没有死前的恶毒的诅咒,什么也没有,一切就都已经恢复平静。
风平浪静,只有江瑚调动着自己所有的力量去缓和南媛的痛苦。他已知道自己救不了她,所有不愿意再让她受苦。
可是,看着她还是很痛苦,不停抽搐的面孔,身体也痉挛抽搐僵硬,江瑚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法子能救她。
死亡已经来了,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走。可血却还在流,渲染着这小小空间里的山河。
他将她抱着,脸色同样的苍白,同样的悲痛。他是这片小空间的主宰,但毕竟他不是神,救不了灵魂崩溃,将死的人。
他们倒在了一堆瓶罐上,伴着柔风细雨流着血。风雨中丝丝缕缕滋润之力只为了她存在,让她不那么痛苦,不那么害怕。
柔和力量里,她神志缓慢恢复些许,可她的生命却在流逝,已经无法阻止。
“怀……”
她要说话,可她已经没有力气,话音更是浑糊不清。
江湖只是听见了这一个字。
她还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因为所有人都欠她的。
“我现在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开心吗?”这句话确实愚蠢。
可是现在他还能说什么?
她笑了,果然笑了,虽然笑得很悲凄。
“原来到了现在,你才只是有点喜欢……”
“其实你是个好女人,也适合做一位好妻子,可是我没有那么好的命……”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老天爷对我们不好,实在不好……”
恨天,他只能恨天为什么要对这个女人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让她发生这么多悲惨的事情……
“其实,要是真的算起年龄来,我还比你大上将近二十岁呢,可是遇到你之后,为什么吃亏的一直都是我,我却连一次都没有办法欺负你……”
他已经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小老妹儿,你说你喜欢这么样一个老头子,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你的心情是不是不好?以前我可听说,会咬人的女人才是最可爱的女人,你是不是还想咬我?”
“可是你已经不了能对不对……”
她确实不能咬江瑚了,她已经走了,没有留下一句完整的话,但走的很平静,甚至根本没有听完他的话。
他不知道她有多远的路要走,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路上会不会又被欺负,但死亡要带她走,已经没有谁能阻拦。
他的心痛吗?答案是痛,很痛!
虽然他知道自己对她不是那种至死不渝,海枯石烂的感情,但当他知道她冒着巨大的风险赶回五毒教就只是为自己打掩护,知道她所做的一起都是在帮助自己,他确实开始有点喜欢这女人了。
可现在……
还能怎么办,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就是清洗她满是血污的身体,给她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画一个漂亮的妆容。
女人总是特别在意这些事情的,即便她已经不再拥有生命。
他只能让她漂漂亮亮的离开。
褪下那身血衣,江瑚以水法之力为她洗去一身血污,却忽发现她胸前已经被血染红的肚兜上有着别样的存在。
那是一串小字,粉荷丝绸肚兜,亮紫丝线绣的精巧小字,却被鲜血染的猩红、恐怖。
可谁会在肚兜上绣字,那一定是她最爱的衣物。
可江瑚看到小字的内容,他便明白了,这是一个有心机又可爱的女人,原来这个女人是这么样想要得到他。
可惜他现在才知道。
“呵呵呵……太傻了……”
肚兜上的小子内容是:泰斗群山西,离龙山脉,狮家遗址。
这是江瑚曾让南媛利用五毒教势力去打听的消息,这也是他在傲骨道界最想做的事之一,去祭拜狮正傲家族先辈,为他立个衣冠冢。其中有几次消息都是错误的,令他大失所望。
可这次,她却将这消息绣在贴身衣物上。你想想,她是不是想让江瑚对她做点什么,然后才肯在那个时候把这消息告诉他,好让他对她更喜爱。
只可惜,她没来得及告诉他。
死亡是多么可怕,想要留下的留不下,想要做的事做不了,死亡来的又快又突然,走的时候悄无声息,一切就无声无息结束了。——死亡,何尝不是痛苦的结束。
江瑚一句话再没有说过,他将南媛埋葬在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他不希望还有人来打扰她长眠。
“老天爷对这个女人太不好了!”
但,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因为他和花蓝咫都有伤在身,都需要静养。
更何况,江瑚身中噬身反元毒,又将毒发!
这要命的毒,却在同时伤害两个人。
她知道他要毒发了,所以她毫不犹豫、不迟疑,褪掉身上的衣物,平静躺在了临时搭建起的小木屋木板床上。
只是,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过往那个美丽动人,绝世绝代的好人。可以说,若非她还有呼吸,那么此刻的她看上去就是一具已经死了十几天至一个月的尸体。
躺在那里,干瘪的肚皮下陷,手脚关节骨骼凸出,全身上下看不见一点肉,苍白的肤色也没有血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满头白发散落,容色也尽是疲倦。
昏暗的木屋,就像是一座棺材!
江瑚并不在,这些天他每天都在南媛墓前守着,而墓碑上则刻着:好友,南媛墓!
——难道只有人死了,别人才会念着他的好?
血衣已经褪下,换上的是一身简素青衫,可是他的心却还在流血——难道真的只有死亡才能结束痛苦?
外伤已经好了七八分,只是面容还白的可怕,灵秀眉宇间的那抹愁容也仿佛刻在了眉间。有些事江瑚一直都先不通,因为想不通,所以他很愁,心很痛,人很累。
“生离死别,为什么这么让人伤心痛苦?”
“心里有一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憋在哪里好难受,该怎么办?”
“人的一生为什么要经历那么多的痛苦?”
“这都是为什么?我是不是应该恨?又该去恨谁?”
“好多没有道理的事情,不讲道理的事情,为什么总要发生,为什么?”
“是不是我还不够强大……一定是的!”
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算是强大,掌握金钱、掌握权势、对于各种事情处理方式都很决绝、交友广阔、意志力坚定、有很多很多别人没有的,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很好的解决?——这些对于某些人而言,拥有这些就是强大。
可是,对于江瑚这样的人而言,这些够吗?这是强大吗?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也没有人有答案。
恍恍惚惚的,江瑚走回了木屋,因为他好累,他想要睡一觉休息休息,睡个七天七夜都不够。
可是,刚刚走到木屋门口,昏暗中江瑚看到了她苍白的犹如尸身的躯体,不明白她这是干什么。
“你干什么?”
这就是元气大伤给花蓝咫造成的伤害,可她仍愿意现出自己,来换江瑚的命。
这又是一个悲苦的、悲惨的女人!
“明日便是你毒发之日,没有我,你会死。”
门口,江瑚身躯一颤,这几天他有太对苦恼要想,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中毒之事,算算时间明日确实该毒发了。
目光再一次落在花蓝咫的躯体上,这一刻江瑚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男女之事有了一种没来由的恶心、厌恶感。
他不想做那种事,因此脱口而出:“不要你再这样。”
这是多么打击人的话,花蓝咫也是一讶,但随即恢复平静。毕竟她自己也知道,她都对这个男人做过什么,他怎么还能碰她。
“你给我回来……”
眼看着他转身走了,花蓝咫当即历喝,道:“我知道你现在嫌我脏,可你别忘了你的命现在全都系在我的身上,还有你承诺答应我要为我做的那些事现在还没有做完。所以不论多恶心,你都要先保住自己的命,你若是这样的态度,我真是瞧不起你。”
她的话锋利,可是说完了她自己却都觉得,我这样的人也有资格瞧不起别人吗,恐怕他心里很讥讽吧。
所以,她又喝道:“你果然是个懦夫,只会寻死的懦夫,就因为这点恶心,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到底回不回来……”
江瑚当然不想死,因为他现在很想家,很想回家。要是死了就回不了家了。
他立刻转身,被骂的很生气,冲到了花蓝咫近前。
可是,看到她还是平静躺在那里,半死不活,任人宰割的样子,江瑚的火气瞬间没了,对她这具尸身般的躯体,更是没什么感觉。
相比南媛的悲惨,花蓝咫才可以说是上天对她不好,她还没有出生命运就注定了,还是别人给她制定的一个悲惨的命运,当她拥有了一具百毒不侵之体,这就是错,却不是她的错,而是老天爷犯下的错,是所有的一切让她活在地狱里。一个从出生就没有犯过错的活生生的人,却要因为老天爷的错误,因为别人的恶毒活在地狱里,
凭什么啊?!
这老天爷真是瞎了眼,聋了耳,丧了良心……
这个世界欠花蓝咫的,别人又凭什么伤害她,江瑚又凭什么伤害她。所有的人,包括这个世界都应该给她补偿才对!
“你何必这样激我,我当然想要活命,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沉默半响,江瑚叹息道:“可若是只为了我活命,要拿你的生命冒险,我不愿意。”
小木屋里很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好半天,花蓝咫费力坐起身,从背后抱住了江瑚。
毕竟,她是一个女人,她已经一无所有,身体还元气大伤,只剩下了半条命,这个时候却有个人这样关心她,即便她是在毒坛里泡大的,身心内外都是剧毒,她心里还是会感动。
“原来,你还是这么的在乎我。”她的声音已柔了,但因为身体不佳,气很虚,音线比喃呢更弱。
毕竟还是一个热乎乎的活人,想想曾和她缠绵的时候,江瑚不由自主握住了她的手。
他从来都不是个狠心的人。
一缕白发散落肩头,他低头看去,内心惶恐不安,对她又有愧疚,又有怨气,总之心里的感觉就是说不出的拧巴,痛苦。
“我们快些养好伤,然后去做该做的事情……我想不久之后,五毒教十大分教覆灭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泰斗群山,那时我承诺答应你的事就成了一半。在这期间,我还要去离龙山脉走一趟。”江瑚喃喃的说话,却根本不敢看她一眼。
忽然听他这样说话,花蓝咫有些不高兴,因为她发现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以前那种欲望了,甚至还在逃避。
她有些生气,却压着怒火,平静道:“所以你不该拒绝我,你若毒发伤势何时能好。”
“你别说话,听我说……”
静了静,花蓝咫想想说道:“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强大的实力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所以现在我不仅要你帮我杀死那些怪物,我还要亲手杀他们,他们一日不死,我便一日难安。”
“可是,我知道我的实力不够,但我知道你有办法帮我的,对不对?”
忽然,她钻到了江瑚怀来,又道:“我知道你现在看着我很不舒服,可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帮帮我,我也帮帮你,好不好?”
江瑚忽地想起来,身在风水道界时曾去采集门求药,又获了一个阴阳互采的双修法门,与自己那明镜照心的双修功法对比……
虽然,当时他并没有深记,但也记得内容,或许可以用这方法帮助花蓝咫早日恢复元气,自己也能借她的力消除毒发之苦。
江瑚不自禁的看向她,有些愣神。
而花蓝咫发现他呆呆看着自己,不自禁笑了,她看得出,也知道这男人被自己说服了。
“好吧,我确实有法子帮助你,你……”
江瑚话没完,嘴巴已经被堵住……
又是很长时间的修养,这一晃,江瑚发现自己来到傲骨道界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可真是像活在地狱里一样啊!”江瑚重重叹息着,太多的事在脑子里回闪。
不管因为什么才下了这人间地狱,但总算是活过来了。
而这期间,五毒教十大分教一一覆灭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泰斗群山,可谓是振奋人心,多少年了,傲骨道界修道界里的这颗毒瘤总算是将要被除去。
而泰斗群山各大宗门为了不让守在秘境外的九位毒老祖和一众五毒教精英得知这件事的消息,五毒教覆灭的消息很快就被掩盖,泰斗群山内看似一片风平浪静。
离龙山脉,位于泰斗群山微偏西方,纵横方圆七千里山脉,修道宗门不知座落繁几。因为南媛落下的信息并没有准确位置,江瑚要找到狮家遗址,也是相当困难。
此刻,江瑚便和花蓝咫在离龙山脉内苦心寻找,逢人便问,见空山就搜,至今仍未找到。
“这所谓狮家到底与你什么关系,可以让你抛下更重要的是不顾,却要先来这里搜寻?”虽然听江瑚提过,但花蓝咫还是不明白他这是为了什么。
毕竟,狮家都已经灭亡不知多少年了,连个后人也没有。
江瑚道:“这是我与朋友的情义,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祭拜祭拜。”
想起当初狮正傲仗义出手救命之恩,后来相识水国猎林刑场,与狮正傲短暂的相处交谈,江瑚真的很喜欢狮正傲那样的人,他还励志也要做那样的人。
江瑚崇拜狮正傲,是因为他的侠义,是因为他为报家仇不惜隐忍多年,最后修成大道跨界追寻仇人的坚定意志,是因为他那份坚定的不屈不挠,是因为他的强大与傲气,更是因为他有种独特的气质,一种英雄才有的特殊气质,虽然狮正傲身上的这种气质很淡薄,早已被仇恨淹没,但这样的人更加有血有肉,确实很容易让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崇拜。
只可惜当时江瑚力弱,救也救不了,帮也帮不到,最后眼睁睁看着狮正傲惨死谷山川之手,尸骨无存。那时江瑚第一次有了想要变得更强的决心,要成为强者的决心。
再后来,虽然为狮正傲报了仇……可每每想起这个人,江瑚还是很崇拜,尤其是和狮正傲第一次见面,他救他那一幕是多么神奇,多么豪气。
江瑚把自己认识的狮正傲说给了花蓝咫听,她听完之后只有一句话。
“这人确实厉害!”
只可惜,江瑚没有看出花蓝咫内心没说出口的下一句话。
“可惜这人死了,死人不过是个废物!”
花蓝咫只是笑了笑,道:“好吧,等你祭拜完狮家,我们立刻赶去秘境,事拖的越久变数越大。我好不容易才……”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但江瑚明白,五毒教剩下的余孽必须死,一个也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