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给孩子起的什么名字,要是不好听,我可不让你给起。”
后院乱糟糟一团,两棵橙子树已经没了,好几件瓦房的房顶也残缺了,风雨过后满地狼籍。
不过,今天天气倒是挺好,雨后清新,阳光直射,空气又暖又舒服。
客栈被毁近半,看着虽然心疼,但现在收拾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
因此,江瑚只搬来一把躺椅和遮阳伞放在空地上,铺好了毯子,两人就这么半躺在凌乱的院子里晒太阳。
那画面,有种劫后余生的放松感!
独臂当做枕头让她枕着,则身看着她凹陷发黑的眼窝,和过于消瘦的面庞已经不具曾经美貌。
生个孩子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心疼不已。
“只是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所以我就取了两个很像的名字,男孩儿就叫江子燕,女孩儿就叫江燕子,可以吧?”似在询问双妃意见,其实江瑚已经决定了。
“啊呃……”回头看着江瑚,双妃总觉得这两个名字怪怪的,她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两个名字,怎么那么……那么……那么……”
那么什么,双妃也说不上来,反正她就感觉这两个名字江湖气息太重。
而且,这俩名字太俗了!
见她“那么”半天都说不出话,江瑚说道:“我觉得这俩名字挺好的,你真的不喜欢啊?”
“不是不喜欢,就是太俗了,而且……”又想了半天,双妃才道:“江子燕,这名有点像薄情郎,江燕子,怎么那么像江洋大盗的绰号,更像个通缉犯。”
“唉……算了算了,你连书都没念过,还起名字呢,等世道好一点,我还是去请个教书先生起名吧!”
听着双妃这么小声嘀咕,江瑚心里这难受,他是没念过书,都是老头子教大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啥也不会。
“不就是取个名字吗,有啥了不起的,大不了我再想几个呗。”江瑚贫嘴道。
可双妃不满意的说道:“名字起不好,将来孩子肯定恨你一辈子,死阿郎,你自己吃过的亏,你可别忘了。”
死阿郎这名,幼时确实是让江瑚难以抬头,如此一想,好像还真得请个教书先生,好好起个名字。
“是是是,小娘子……”不过一转头,江瑚又开始没正经的说道:“看你瘦成这样儿,多久没吸过阳气了,要不让老公给你度点阳气,暖暖身子……”
时间一晃,一年又过!
冬月里,寒风裹着雪花飘,这一年来实不平静,风水镇屡次遭受天灾,也已经成了灾难之地。
因此难民也不在此地停留,风水镇镇民也是能搬的都搬走了。
而唯独江瑚一家人还留在这里,有江瑚这个主道护着,除了房子有点损伤,一家人倒也平安。
可以说,客栈就是江瑚命根子,他要在这里等自己爹娘回来,所以他不愿意走。
而这一年时间里,江瑚除了养伤,外出买吃食,等着双妃生娃儿,便是在钻研柔风细雨符纹,其他啥也没干。
“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还好这练体之法有效果,要不然再有个四五年我也好不了。”
休养了这么长时间,伤势总算好了,江瑚只觉身体舒畅。
只是,有件事压在他心里,日夜难眠。
时至今日,怀胎三年,双妃仍没生!
两年休养,今日伤势终于好了,江瑚费力穿上锦衣绣袍,终于又恢复成了那个如富家纨绔子的模样,只是眸中老成更重,也更有了身为强者的气势。
出关,急着去看双妃状况,因此大步流星的跑出房间。
“诶,玲玄,你在这儿等我吗?”
只是,一出门就看见了秦玲玄,只见其神色紧张又焦急。
秦玲玄快语说道:“双妃要生了,你快来,之前敲门你都不应。”
拽着江瑚就向楼上跑去,来到产房门口。
双思录站在门口等着,产房里传出一声声嘶吼,让双思录看上去实在揪心。
这时,江瑚才来得及问:“什么时候的事,生了没有?”
“没呢,你在这儿等着。”丢下江瑚,秦玲玄进了屋去。
看向岳父,江瑚又问道:“爹,我能进去看看吗,我总该做点什么吧?”
这种时刻,江瑚紧张,而且他更担心。
双妃的情况可是和别人不同,整整怀了三年才生,产房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啊!
但,双思录沉声说道:“秦姑娘请了一位女大夫和两个产婆来,可是两天了,就是不生。”
“等着吧!”
等着,江瑚哪里等得了,可是生孩子接生他又不会,只能在这儿干着急。
“啊……娘,生孩子怎么这么疼,……”
“呜……啊……”
房间里,属于双妃的痛叫声不断,已经变得沙哑,生了两天还生不出来,这种折磨让房外的江瑚难以想象。
可是很快,房门打开,只见月冰璃拎着一桶血水走出,说道:“再去换桶热水,去找酒精,还有能消毒的药来。”
扔下血水,月冰璃又脸色难看的回去了。
立刻,双思录去换水,江瑚去找酒精和消毒药物。
风水镇本有医馆药铺,只是天灾闹得都关了门,江瑚这一来一回,药没找到多少,还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会到产房门口,房间里已经没了双妃叫喊声,气氛沉闷,江瑚真想冲进去看看。
“别进去添乱,我女儿不会有事的,这样一个好的小姑娘,老天爷怎么忍心继续折磨她。”双思录念叨着,一直低着头。
此刻,江瑚理解双思录的心情,他也将要有孩子了,他不想自己孩子有问题,更不想媳妇儿有问题。
但现实情况,好像并不是太好。
“啊……”
安静中又等了好半天,突然听到一声嘶叫,仿佛喉咙都已经喊破,溢出了血。
听到这声凄厉叫喊,江瑚,双思录两人的心都是一抽,愣在那里,呼吸都停了数息。
“哎呦……这……这是……这……”
嘶叫声快速落下,可紧接而起的是惊恐叫声。
“喂,怎么了,能不能出来个人说句话啊!”听着房里惊变声,江瑚忍不住怒喝。
咯吱!!
房门被打开,两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身上白衣被血染红,两人神色慌张。
其中一妇人道:“夫人生……生了,大夫还在里头,我们帮不上忙,便……便先走了。”
两个老妇人逃了,这也让江瑚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想强行冲进房间,可刚迈过门槛,又撞见了阻拦在前的月冰璃。
“娘,到底怎么了,孩子有问题,还是……还是双双出事了?”
相比未曾谋面的孩子,此刻江瑚更担心双妃,他已慌的忘记神识,就像进去看一眼。
“双双昏迷了,大夫正给诊治,你先别进去。”月冰璃把江湖推出房间,又关上了门。
见此,江瑚更慌了:“我是她丈夫,更是孩子的父亲,让我看看她们……”
忽然,肩膀被一只苍老的手按住,双思录站在江瑚背后,神色沉哀,似乎已经猜到了里面的情况。
没有言语,拉着江瑚下楼,客栈里很安静,安静的让人不舒服。
正是这份安静,让江瑚比听到最恶毒,最埋汰的脏话更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