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朱常和关聪来到了军营,纪知府很快就知道这人到底有多离谱了,他不顾威仪,毫无形象地瞪大了眼,下意识地低声惊呼。
没办法,如果你面前有一个人单手举起了庞大的实心木质擂台,还一副毫不费力的样子,甚至还抡起来扇风,你也会惊骇的。
“道长,您快放下吧。”纪知府额头冒汗,总觉得这宽达数十米的木质擂台在朱常手上脆弱得像是玩具般,似乎下一刻就要解体了。
朱常嘿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将擂台放回了原位,拍了拍手弄掉上面的灰尘,朱常直起腰看向纪知府。
被朱常眼神一扫,纪知府简直头皮发麻,脊背忽的一激灵:“道君,您有何吩咐。”
朱常:。。。
‘坏了,没收敛住气势,把人吓到了。’朱常内心感叹,嘴上却还是温言细语:“纪知府不必慌张,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此地不是说话地,请找个合适的地方吧。”
见朱常确实很和蔼可亲,纪知府稍微放下心来,他唤来军队中管事的秦将军,要来了一间静室,而后亲自引路,带着朱常离开了训练场,只留下一地还处于震惊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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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中,待得秦将军亲自将茶水上齐,几人略作品尝后,纪知府才开口询问道:“不知道君大人,找我到底有何吩咐。”
“道君大人您尽管说,我要是能办,一定帮忙办了。”纪知府十分诚恳,简直把听话二字写在了脸上。
朱常微微抬手,指了指边上的关县令:“我与关县令一同前来,是有一疑。”
“何疑何问?”纪知府不敢慢待,严肃以对。
由不得他散漫,面前这位道长如此修为,以后定然是留名青史,受后世瞻仰的大道君。此刻天下已有乱起之相,面前这位道君或许就是应劫而生的大人物。
“这疑,是想问问知府,这种天灾为何朝廷毫无动静,坐视百姓受灾?”朱常做得端正,面目威严,如同天上仙临凡般质问着人间。
“回道君,具体原因我也不知,只是听到过一个传闻。”纪知府有些坐立难安:“据说北方的辽人要南下了,现在整个国都都在拼命制造军备,据说预算已经快要用完了,朝廷现在非常的缺钱。”
‘天气寒冷,然后游牧南侵吗?倒是符合逻辑。’朱常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那我要你暂缓税收工作,等我上京一次。可以做到吗?”
纪知府盘算了番,咬咬牙点头:“道君大人,我能将此事延缓一个月。一月后若是您没能做到,我也无法可想。”
“一月吗?足够了。”朱常面不改色,似乎胸有成竹般。
“道君大人稍坐,容我书信一封,将您举荐给我老师。”纪知府拿起信纸,看着朱常:“我老师是当朝首辅宗青大人,天下景仰。”
没多久,纪知府就将一封书信封装好递了过来,朱常接过扔到了空间里,做了一个道揖:“那贫道就告辞了。”
“道君慢走。”纪知府率着一众官吏目送着朱常远去。等到人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纪知府才敢放松下来,轻声感叹:“这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啊,居然让我遇上了。”
“道君,道君啊。”纪知府转过头看着边上的关聪:“小关,把你知道的关于道君的,全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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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行在驰道边,虽然速度也非常的快,但并没有飞在天上前行。
他想要近距离的看看这世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到底天气寒冷到什么程度,土地的收成如何?是一两省之地欠收,还是全天下都欠收?
他最开始只是来拯救那一家四口的,但后来却随着任务渐渐发展。朱常内心已然明白,他要拯救的不是一家一姓,而是这天下的人。
想起这任务开启前自己的想法正是想拯救所有人,朱常心中平静:‘这任务或许就是一个预演吧,让我提前体验一番拯救世界。’
或许是靠近了一个城池,驰道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朱常一个个看去,只见许多人面有菜色,显然是粮食不够,长期地挨饿显得营养不良。
一阵寒风吹过,甚至有人浑身哆嗦,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朱常皱眉,这可是七月间,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间。空气却冷得让普通人需穿三件衣服。而这群庄稼汉又哪来足够的衣物呢?
朱常伸手摸着附近的风,细细感受着其中的痕迹。
这确实不符合常理,这可是南方,哪怕是小冰河季,夏天最热的时候也不该这般冷。朱常怀疑这多半有着超凡力量的影响。
但风却很干净,纯净得让朱常感受不到哪怕一丝的超凡力量。
皱着眉头将手上的风放开,朱常看着身边受冻的路人,手上掐了一个法决,给众人加持了一个小法术,让他们能感受到温暖,而后化作清风消失了。
一众庄稼汉惊疑不定地看着朱常消失的地方,又感受到了体内不知何处而来的温暖,知道是遇到了神仙,纷纷跪下磕头。
更有好事者记下了朱常的面容,准备回去雕成神像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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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清风游走在天地间,朱常的目光注视着苍茫大地,一一扫过一些还未收割完的土地。
看着稀疏且不精神的种植物以及上面悬挂着的干瘪果实,朱常收回神通落在田坎边,询问着路边的老农:“大爷,今年收成如何啊?”
“咦,你这后生哪来的,怎么突然就窜出来。”老农眼神不好,也没认出来朱常的道服,将锄头往地上一靠,叉着腰:“老天爷不给饭吃,这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坏了。”
“这般下去,今年又得挨饿啦。”老农叹着气:“也不知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国家还要收税,我看这大乾是不给我们活路,迟早药丸!”不远处的种物林中钻出来一位壮年男子。
“别瞎说!”老农呵斥了一番,转过身对朱常说:“我家小子闹着玩的,您别往心里去。”壮男还想回话,却看见了朱常的衣服,哼了哼不说话了。
“会好起来的。”朱常无法,只能安慰着老农。
“希望吧。”老农看着天。
离开了这里,朱常越走越沉重。
无论怎么看,这里都是王朝末年的景象,小冰河期农田欠收,天气寒冷冻死平民,北方游牧民族也因为寒冷对南方虎视眈眈。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现在见到的几个官员都还算合格,想来整个朝廷也还能干事吧。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算拯救世界呢?’朱常行在世间,认真地考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