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公主欣喜之中,还没忘记将王异昭到处告状的阴谋说与伏波国皇帝听,谁知伏波国皇帝却只微微一笑,说道:“九国早就收到了信件,沟通过这件事。”
“怎么处置?”玉澜公主捉急问道:“真的调查起来,陈寂哥哥岂不是要罪上加罪?!”
陈烈一听,慌忙暗里拽了拽玉澜公主袖口,这是在提醒玉澜公主:我的傻玉澜啊!你这么问不就是在承认我们是抢劫的白巾小队么!
玉澜公主方才是关心则乱,这时也反应过来,忙道:“我是说万一被王异昭诬告成了,我们受冤枉不打紧,可……”
“哼!还要隐瞒!陈封早将你们干的好事报与我听了!”伏波国皇帝见玉澜公主又动了小女儿家心思,仍旧忍不住要戏谑她,于是假怒道:“抢劫修士,为九国所不容!这样恶劣行径,即便是流浪作恶的咒术修士也不敢,你们呐!实在做得过分了些!”
陈烈撇撇嘴,心道:呸!我这族长哥哥怎么嘴这么不严实!
“父亲一定要帮助斡旋!”玉澜公主登时忍不住双手去拉伏波国皇帝的袖子,乖巧乞求。
“怎么帮?就是其余八国肯卖伏波国面子,可天下千千万万的修士肯么?”伏波国皇帝皱眉摇头,叹道:“这事出在你们身上,我解决不了。”
“那怎么办?”刚听说许印要归来,又因为这事儿弄不好还要吃罪,玉澜公主着实为许印担忧,这时急的,玉澜公主的“真眼泪”眼看就要冒出来……
“好了、好了。”伏波国皇帝叹道:“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
玉澜公主似抓住了个救命稻草,乞望地看向伏波皇帝。
“这样罢,之前我交给你的《治国论》、《财利论》、《交谊论》等五论,各抄一份给我,小惩大诫!”伏波国皇帝说道:“届时,我还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玉澜公主大喜过望,二人欢欢喜喜送走了伏波国皇帝。玉澜公主也顾不上再与白巾小队众人胡扯,搂起裙子就往住宿楼跑,回房间埋头抄书。
三天后,黑着眼圈、一脸憔悴的玉澜公主发髻蓬乱、眼神呆滞,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房间,她手握着厚厚一沓抄满蝇头小字的纸,向天空一举,嘶哑叱道:“抄完了!终于抄完了!来人!给我邮寄出去!”
“咣当!”
三天没睡的玉澜公主烀在了地上,只一瞬就睡着了……
玉澜公主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人都饿“突突”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只这一天一夜,伏波国皇帝的回复信件就到了,惨得跟个叫花子似的玉澜公主急忙爬起来,从陈烈手中接过信件,撕开一读,当即傻了眼:
“天泽森林一事,烈戈国已用死囚顶替,不会再追究。但作为交换,你们三人须倾力教授烈戈国皇子武功,务使有成!”
玉澜公主掐着信纸,挪着空洞的眼神看向陈烈,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你什么时候拿到的信?”
“这还快?四天前,皇上刚离开曙光学院就派人送了这封信来,让我转交给你。”陈烈耸耸肩说道。
“四天前?!”玉澜公主空洞的眼神聚集了无数的杀意,狠道:“四天前的信,你现在才给我?!害得我三天三夜没睡,抄书抄成这个样子?!”
“我拿到信不就找你来了么……”陈烈嘟囔嘟囔嘴,说道:“是你说的别来烦你,不把书抄完,你誓不罢休……”
“呵、呵呵……”惨兮兮的玉澜公主身形摇晃地向陈烈招了招手,说道:“来、来,转过身去……”
陈烈苦着脸、咧着嘴,依言而做……
“嘭!”
玉澜公主一脚踹了出去,直将陈烈踹出了房门……
浑身仅剩这点气力全使出去了,要不是玉澜公主的内功修为小有火候,早就虚脱得翻白眼儿了。
玉澜公主还没捣腾几口气儿,陈烈又贱兮兮地在门口处探个脑袋,问道:“我说玉澜,连闺女都坑,你确定他是你亲爹?”
玉澜公主玉齿咬得咯咯直响……
“别、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确定他是真的皇上么?”陈烈挤着谄媚的笑容说道:“这咋当皇帝的也坑人呢?”
“要不是你晚送了四天,我能被坑?”玉澜公主也就是没力气动弹,但凡有点力气,估计陈烈也得被打个半残了,玉澜公主喘息一阵儿,恨恨地指着陈烈道:“我、我饿!”
……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满脸油花儿的玉澜公主将鸡骨头扔到一旁,这时候又算起了旧帐:“赶紧,那一百颗宝参,交上来!”
陈烈储物石里的一百多颗宝参,玉澜公主可惦记好久了。这也不怪玉澜,随着修为不断提升,玉澜公主啃宝参的数量与日俱增,自己的快啃完了,当然就开始惦记陈烈的了,毕竟陈烈也不以修习内功为主,要那么多宝参堆着干啥?陈烈当然不情愿给,每次威逼利诱,也就挤出个三颗五颗的,然后就是宁可挨揍也要放赖,弄得跟曙光学院过年杀猪似的。于是玉澜公主这次自要又玩起借力打力的手段,陈烈虽然满肚子怀疑,但毕竟有当着伏波国皇帝做下的承诺,还是肉疼地将宝参交给了玉澜公主。
玉澜公主直接拽上一根儿就开啃……
“我说!这是我交的罚金!”
“多一根儿少一根儿的,没人数!”
“既然没人数,你还我几十个!我这儿也不够吃了!”
“我说没人数,是没人数我的,你上缴的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过去?什么叫依法依规,你不懂啊?”
“你这就不讲理了……”
“什么是讲理?”
“你行!要是被发现少了,我哭天喊地、求爷爷告奶奶也想招算你账上!”陈烈撇撇嘴,说道:“我说,你这多大的胃口,吃了三只烧鸡,还能嚼下去宝参呢?”
“溜溜缝儿!”玉澜公主边嚼边道:“你懂个什么?!吃饭不溜缝儿,放屁放不净!”
“不对呀?!”
“什么不对?”
“是这样啊!”陈烈皱皱眉,说道:“这宝参……是要上缴给财政大臣的,财政大臣是给皇帝管钱、管东西的,钱和东西说归到底是皇帝的,可是皇帝是你亲爹,姑娘想要啥,爹还能不给?这东西不就又是你的?这么说来,我缴上去的不就是给你的么?”
“你这是什么糊涂账?”玉澜公主说道:“咱们什么关系?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不论你给了谁,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这天底下哪找这好事儿去?你有损失么?你有什么损失?正所谓物质不会凭空消亡,任何的变化只是让物质换了个形态出现在另一个肚子里,可它无论出现在哪,也不会改变存在和存续的事实,充其量也就是肚子变了,肚子变了,关宝参什么事儿?!这么说来,你亏了么?你没亏啊!”
“我……”
“你都没亏,急个什么?!”
“那不对呀……”陈烈苦道:“那我这一百根儿宝参咋比那上师柳均义还惨呢……”
“你惨个什么?这次半年大比,你赚了个如花似玉、英姿飒爽的美人陪着!”
“啥?”陈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喜道:“要不说还是咱玉澜妹子疼人呢!这是把艾薇儿给我的队伍了?”
“什么艾薇儿?”玉澜公主说道:“艾薇儿是我们小队的!”
陈烈撅撅嘴:“那你说的是谁?我咋没见着?”
玉澜公主把包着烧鸡的纸张铺在一边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玉澜公主指着说道:“这不这儿呢么?”
陈烈一头雾水,他抱着三只烧鸡回来,那牛皮纸被洇出了油渍,陈烈缺德习惯了,顺手就将学院门前布告亭上的布告扯下了一张,包在了烧鸡外面,至于这布告上写的啥,他一点儿也没关心。——毕竟白巾小队有好几个消息灵通、好传老婆舌的,布告里写啥还用他去看?
“呀?随队老师?兰亭?”陈烈挠挠头道:“这咋回事儿?还有种子队伍?”
这张布告自然是古法学院发出的。两天前,全学院已经完成了半年大比的小队报名,古法学院登记梳理完成,将这份布告发了出来。布告上既说明了安排随队老师确保安全,还预先遴选出淘汰赛前的三十支种子队伍,并公布了这三十支队伍的随队老师。古法学院为啥这么做?当然是针对的玉澜和陈烈的小队,同时避免被识破,弄了二十八个队伍混淆视听。
“嘿!?要说还是古法学院的老师们有眼光!”陈烈笑道:“瞧见没?咱随便拉了几个也成了种子队伍!还倒数第二!”
陈烈嘿嘿直笑,笑的是啥?笑的是玉澜公主的队伍倒数第一……
“咦?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爬山……”玉澜公主没个好调儿地说道:“陈寂第一,你第二,把我扔在后面挺远……”
陈烈想起下山时背着玉澜公主追陈寂的那一幕,笑容渐渐凝固,当即骂道:“要不说古法学院没个正经的,弄个种子队还倒着排名,我们家玉澜好身材,竟然被这些老不羞拿来压轴!”
玉澜公主实在没气力再搭理陈烈的胡扯,打断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儿奇怪?”
“嘿嘿……那还说啥了,玉澜说奇怪就是奇怪……”
玉澜公主白了陈烈一眼,又得意一笑,说道:“恐怕也只有我能看出端倪!”
“那必须的!”陈烈谄媚道:“怎么个意思?!”
玉澜公主眯着眼说道:“瞧见没?东西都被他们收走,然后跟队的老师带了各种各样的物资,这不明摆着?!”
陈烈:呃……
“瞅你那不长脑子的样儿!?”玉澜公主说道:“这明显是公款旅游加黑导游旅行团啊!”
“卧槽!?”
“哼!强制消费、暴力宰客,说不准还会限制人身自由!”
陈烈一愣,惊道:“会不会把我们拐到荒山野岭里割了腰子、搞诈骗去啊!”
……
陈烈、玉澜公主这俩没心没肺的,浑浑噩噩就等到了半年大比的日子。大比当天,全曙光学院的学员又集中在了曾经让人瞠目结舌的比赛场地。今儿个没啥登记管理的,来的队伍就乱七八糟进了校场大门,呼啦啦站在校场里,还有些屁股沉的队伍,直接就蹿到看台上或坐或躺,傻咧咧的一排东北揣看热闹……
张达明的东北揣在玉澜小队里毫无违和感,但凡小队里哪个瞅他一眼,他都会呲着虎牙笑回去……
而一边儿守着陈烈小队的兰亭却动也不动,双目直直地盯着陈烈……
“咦?兰老师……”呆妹儿凑过来,在兰亭身边儿坐下,搭茬儿道:“我是光系学院的钱多多。”
兰亭这时的目光才从躺成一滩肉泥一样的陈烈身上挪开,对着钱多多微微一笑。
“兰老师,我听说这次大比,要将所有人的储物石收缴了。”钱多多这话说得有点发愁,为啥?因为不让带储物石不就意味着不让带个人财产?不让带个人财产,那赚谁的钱?!
兰亭点点头,应道:“学员家世不同,机缘也不同,许多人身上带着法术水平远超自身修为的法杖,此外还有护具、施法材料,甚至不排除会有禁术卷轴,统一配发储物石可以让大比更公平。”
“哦……”钱多多又证实了一次消息,心里感觉像是被人封了店面、断了水电,尤其是陈烈那一手砖头本事,她早就在“家贼”古小夫那了解了个通透,好端端的一个一本万利的生意来源,这回好,储物石要被收走了,钱多多不由得焦虑道:“这样的话,没有了砖头可怎么办……”
这句话忽然提醒了兰亭,兰亭是为什么来的?为的是陈烈那一身高超体术,而这扔砖头正是陈烈的拿手本领!兰亭忙看向钱多多,也隐约急道:“是啊!怎么办?!”
钱多多不知道兰亭着急的原因,但她对商机的把握绝对到位,于是凝眉只道了声:“咝……”
校场高台上,古法学院老师齐齐站在后面,水系亚圣陶敬走上了高台。
这时,乱糟糟的校场终于安静了下来。
陶敬环顾一周,朗声说道:“学院开学半年,各位学员在不同法系和古法学院学习了许多知识,增长了一些本领,半年大比,是对各位学员学习成果的一次检验。首先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各位学员的法系考试会在各学院进行,然后单独进行综合大比。半年综合大比采取先小队竞赛后狩猎竞赛的方式,但我要说明一点,战斗的输赢和狩猎的结果并不决定学员是否达到及格要求,而是采用评分制。战斗或狩猎过程中,老师会对每个学员的表现打一个主观分数,这个分数才是决定学员是否通过半年大考的惟一参照。”
台下众学员一时窃窃私语,对规则有些疑惑不解。
“之所以制定这样的规则,是因为学院里的学员入学时就存在着较大的级别差距。学院也将不同的级别的学员分成了一、二、三年级,分别教学。很显然!由三年级学员组成的队伍如果和二年级、一年级的队伍进行竞赛,结果不言而喻。”陶敬说道:“所以,评分制是考虑到最大的公平!老师会仔细观察各学员在竞赛中的表现,包括法术运用能力、临场应变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结合学员级别因素进行综合考量。这样一来,即便学员输了竞赛,也可能会通过大考,反之,即便胜了竞赛的队伍,如果没有能很好地展现自己的水平,可能也不会通过半年大考。”
台下吵杂声越来越大,不过看一众学员的表情,显然是赞同的更多一些。
“想必大家也会有疑问,制定了这样的规则,为什么还要选出三十支队伍前往黑暗之地边缘狩猎。”陶敬此言一出,台下议论声音顿时少了七八分,陶敬于是又道:“这是因为学院要在本次大比中遴选出战斗水平有过人之处的学员,为接下来的第十二座学院的内部招生作准备!”
校场上登时炸了锅……
“第十二座学院?!”
“是什么学院?”
“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毒、咒,还有古法学院,这已经覆盖了全部法系,难道体术要单独成立学院?!”
“别胡扯!体术和古法学院、咒术学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单独成立学院,老师就全得是咒系修士,那不相当于又一个咒术学院?!”
“咦?你说的有道理,那第十二座学院会教什么?”
“哼、哼哼……如果咱没猜错,第十二座学院就是……”
“啥?!”、“是什么?”、“是什么!你快说啊!”
“我猜,第十二座学院就是黑暗法系学院!”
陶敬没理会学员们的胡乱猜测,只继续说道:“今天下午开始,半年大比的启动工作全面开始。给大家一天时间收纳个人物品,明日,各学院会收纳所有学员的储物石,统一保存,所有与施放法术相关的物品必须放入储物石上缴,一旦发现有作弊者,轻则取消成绩,重则开除!”
台下吵杂声又起。
“有什么疑问先忍着!”陶敬微微冷下脸说道:“上缴储物石的同时,学院也会为学员配发新的储物石,里面准备有统一的法杖和治疗药品。你们可以在接下来的七天内,熟悉新法杖,为大比做准备。”
说完这些,陶敬遥遥看向远处看台,嘿!?死胖子陈烈横躺着呼呼大睡,玉澜公主盘腿阖目,也不知道是睡呢还是摆造型呢,反正也是一动不动。其余白巾小队成员,一水儿的东北揣,不是聊天打趣儿就是女儿家窃窃私语,旁边儿的仨精灵、仨光系学员正舞舞喳喳的,好像是一群人正拉着手舞足蹈的姆巴佩……
“你冷静点!人家亚圣没说你!”凯文边拽姆巴佩边劝道。
姆巴佩双眼通红,呲着满嘴白牙,妥妥的精神病犯了的样子,一个拉不住就必然冲出去和陶敬拼命。
“卧槽?说个忍着都不行?!”博尔特边搂着姆巴佩的腰边愣道:“这特么要再说个神龟,还不翻了天……嗷!!!”
姆巴佩转头一顿拳头就奔着博尔特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