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死胖子陈烈掀开车舆纱帘,老远一看,好辉煌的学院宫殿!陈烈说道:“这得费多少金币?比你家皇宫还气派!”
“皇宫只是用来居住和处理政事的,又不是拿民脂民膏来享受的!”玉澜公主踹了陈烈一脚,说道:“何况九州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个全大陆法术学院,各国的皇室、大家族子弟都来这里入学,天泽国不下点儿工夫、花些金银,怎么好在其余八国面前显摆富庶?!”
“那是自然的。”此时一身淡蓝衣衫,半张面具遮着眼睛鼻梁的梅清极笑道:“天泽国一向以九国中的上国自居,沃野千里、物产丰富,国力雄厚无比,这种大事面前,更不能折了颜面。”
陈烈忽地放下纱帘,说道:“你们说,在这里能不能遇见那混球?”
玉澜公主和梅清极对视了一眼,皆有些失落。梅清极犹豫说道:“陈大哥只怕不好在这样地方出现吧……”
“我倒希望他在这里出现……”玉澜公主喃喃说道。
“为啥?”陈烈问道。
玉澜公主玉齿紧咬,说道:“我就踹断他的腿!我教他跑了一年多连个信儿也没有!”
梅清极掩口轻笑,说道:“陈大哥毕竟背着通缉在身,不与我们通信也是怕连累我们。”
“梅姑娘说话就是贴心。”陈烈笑道。
“还叫梅姑娘,也不怕被人发现了?”玉澜公主斥道。
“对、对,不是梅姑娘,是刘月清、刘姑娘。”陈烈笑道:“刘姑娘就是比俺家艾薇儿温柔贴心,回头开学,刘姑娘可要多带带艾薇儿,别让她有事没事就动手动脚的,流氓啊?还是土匪啊?!”
玉澜公主一脚揣在陈烈腰间,斥道:“死胖子!你含沙射影地说谁呢?!”
“我在说陈寂那个小王八蛋!把俺家艾薇儿都带坏了!”陈烈慌忙推在许印身上,又岔开话题说道:“我敢打包票!这段时间到处传的抢劫案,肯定都是那小王八蛋干的!他根本就没去隐楼国,一直在烈戈国前线晃悠!”
“现在终于不用拴在国都里了,开学后找个机会,我要去前线看看那混球在不在!”玉澜公主说道。
“你可别闹了!”陈烈劝道:“听说前线的异族非常厉害,修士每次突入黑暗之地都是铩羽而归,还死了不少高等级修士。”
玉澜公主冷笑一声,抬起手掌说道:“哼!当我是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士?我这睥睨天下、冠绝古今的刚猛掌法,必要寻到用武之地!”
“这该说不说的,玉澜现在的掌法那叫一个刚猛!”陈烈竖起大拇指,赞道:“前几天我亲眼看见玉澜练掌法,十个侍卫顶着一个大盾做沙包,玉澜铆足了真气,一掌就打了过去……”
梅清极好奇地听陈烈说话,陈烈撇嘴点头,赞道:“当场!十一个人全抽了!!!”
“噗!”梅清极笑喷了!
……
曙光学院。
学院正门恢弘大气,足有五丈高,上面牌匾是天泽国皇帝亲笔所书,下方门前两侧分别有五个报到处,对应着五正五衍法系。此时报到处聚满了人,皆是九国及咒术部落来入学的年轻人,因这些人不少家世显赫,车马、仆从皆带了许多,但一概都被挡在了远处。
玉澜公主乘坐的车马也到了附近,脸上一个大脚印,鼻子堵着一团带血纱布的陈烈敲了敲车舆,冲着里面说道:“下车、下车,前面不让马车进了。”
玉澜公主和梅清极下了马车,随着陈烈向前走,身后还有陈家子弟、刘家子弟和纪家子弟共计三十余人。直到了报名处,梅清极仔细瞅了瞅水系修士报到那处众人,才安心与玉澜公主和陈烈说道:“我去那边报到,待安顿好,再去火系学院找你们。”
玉澜公主点点头,还不忘叮嘱:“遇到什么事,尽管教刘家人为你出头,刘家那里早已经安排妥当。”
梅清极应下,便与刘家子弟往水系修士报到处走去。为了掩人耳目,玉澜公主特意安排刘家予梅清极一个新的身份:刘月清,与刘家族长同辈,并教刘家多报了两名女性子弟入学,照应梅清极也方便许多。
玉澜公主和陈烈眼看着梅清极办完事宜,由学院侍者领了进去,二人才到火系修士报到处来。二人完成登记,玉澜公主瞧了一眼名册,向陈烈使了个眼神儿,陈烈秒懂:这是要他把名册偷来看。陈烈当即苦着脸,回了个表情:“这特么怎么偷?!”
玉澜公主娇目圆瞪,示意:你想办法!
陈烈还要做表情,玉澜公主阴沉着脸,缓缓抬起了脚……
“你们干什么?”登记人将荐书交还给二人,见二人在那挤眉弄眼不肯走,问道:“怎么还不进去?”
陈烈当即堆笑,冲着玉澜公主说道:“你瞅瞅!人家这名册,这字写的,咋就这么好看?!”
“就是、就是!”玉澜公主忙搭茬说道:“要不说天泽国人才辈出,就连这字写的也是飘逸无比、极有风骨!”
提着笔的登记人当即愣了,话说他的书法确实不错,但还真没人当着这么多修士的面夸奖他。陈烈见状,忙拿起一本名册,翻开就看,边看便说道:“嘿!你瞅!这字?人家随意写的,给咱就像是字帖一样!”
“呀?我也瞧瞧!”玉澜公主也拿起一本名册,一篇篇翻起来,边看边赞:“按说我也瞧过不少名家字帖,可这字写的大有取法于古却不拘泥的味道,许多比划处的创新令人眼前一亮,好字、好字!”
登记人听得心中欢喜,也不驱赶玉澜公主和陈烈,反正眼前花名册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东西,便任由他们去看,让他们好好学习。玉澜公主和陈烈一页一页翻看,直将两本花名册都翻遍了,也没瞧见陈寂的名字,只剩下一本还在登记人手中,记录着新来的报道人。陈烈一把将登记人手中的花名册抢了过来,弄得登记人一愣,忙道:“你们干什么?!”
“我就说这字是他写的,你偏说他这年纪写不出这好字来。”陈烈一页页翻着名册,冲着玉澜公主说道:“你看看,笔迹一模一样,分明是新写上去的!”
“这就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了,按说这么好的字,没有个四五十年的功夫哪练的出来?”玉澜公主忙上手翻着花名册,还说道:“瞅这位先生,不过也就四十上下,难道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练了书法?”
二人抓着花名册一顿翻,终于把排队报道的修士弄急了,纷纷吵嚷起来。
“别吵!”登记人这时也站起身来,却回头和颜悦色地向玉澜公主忽地陈烈说道:“未料到此处竟遇到如此喜爱书法的小友,有幸、有幸!只是这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来日学院报道完毕,咱来请二位小友酒楼一坐,再聊书法意境如何?”
“喝酒?!”陈烈看向玉澜公主。
玉澜公主边翻名册边应道:“什么菜?”
“对呀!”陈烈转过头来问登记人:“什么菜?”
登记人有点懵,犹豫了一瞬,说道:“前面南屏镇有个醉鹤楼,那里的嫩焗狍肉妥妥的一绝!”
“呀嗬?不错啊!”陈烈转头和正在翻名册玉澜公主说道:“嫩焗狍肉!”
玉澜公主忙着翻名册,头也不抬地应道:“什么口味的?”
“什么口味的?”陈烈传话儿道。
登记人有点尴尬,哪见过别人花钱请客她还这么挑的?登记人下意识瞥了一眼等候报道的年轻修士,应道:“咸香口……”
“咸香口的。”陈烈继续传话儿。
“狍子肉挺柴的吧?”玉澜公主已将手上名册翻了大半,应付问道:“塞牙怎么整?”
“对呀!塞牙怎么整?”
登记人已经有些气闷了,但他方才登记时知晓这姑娘是伏波国皇室之女,故脾气不敢发作,只好说道:“有牙签儿,有牙签儿……”
“他说有牙签儿。”
玉澜公主这时终于翻完了手中名册,抬起头来,看了看陈烈,又看了看登记人,随手将名册扔在桌上,恍若无事一般说道:“啊!又牙签好啊!但我不喝酒!”
玉澜公主说罢,转头儿就往学院里走,这甩下的一句话,别说登记人懵了,就是陈烈也懵了……
陈烈到底是先缓过神儿来,忙去追玉澜公主,一边儿追还一边儿问:“你不喝哪种酒?”
登记人气得鼓鼓的,心中暗骂:你不喝酒还问了那么多?!
一群年轻修士都急了,一时间众声喧哗、不断催促,登记人盯着玉澜公主和陈烈的背影,咬牙切齿半天,终于坐回桌前,翻名册、提起笔,再抬头看向面前的年轻修士,脱口就喝道:“都闭嘴!你!是哪来的酒?!”
众人:……
把登记人弄得快崩溃了的玉澜公主、陈烈正悠闲自在随着学院侍者往火系学院去。曙光学院中的五正五衍十座学院的位置是按照九国方位设定的,只有咒系因没有自己的国家,其学院位置在东北角——毕竟秦桑国对咒系的排斥由来已久,距离远些对两者都好。
火系学院在最南处,进了曙光学院,经行一条宽阔甬路,两侧林荫鸟鸣、花团锦簇,没多远是一条小河,过小桥再行百丈就是火系学院正门。整个大门通红颜色,细处皆装饰了火焰纹理,往里面去看,已经有不少修士早早报到,在里面或结交朋友,或准备开学用度。
玉澜公主和陈烈进入火系学院,环顾一周,从修士的衣装标识处认出了许多伏波国中的家族子弟,学院侍者说道:“两位学员,女子寝楼在西面,男子寝楼在东面,这是二位房间的钥匙,可以自去安顿。从这一直往前走,过一座火焰雕塑之门,往前绕过火焰神像,就是教学楼。”
还没等玉澜公主答话,陈烈便贱兮兮问道:“那个木系学院在哪?女子寝楼让进去溜达不?”
学院侍者尴尬了一下,说道:“木系学院在正东方向,原则上,女子寝楼是不许男子进入的。”
“花钱行不?”陈烈问道。
玉澜公主“嘭”地一脚踹过去,斥道:“你以为还能买门票呢?!”
学院侍者见状,巴不得有这抽身机会,忙转身就走。陈烈惨兮兮地刚爬起来,还没等说话,身边就凑过来个年轻修士,那一脸贱样不比陈烈好多少,年轻修士胳膊肘碰了碰陈烈,问道:“兄弟,带多余的盆没?给一个。”
陈烈白了一眼年轻修士,说道:“你自己不会买啊?!”
“这不是被人抢了么?”年轻修士苦着脸道:“我是从前线回来的,路过跑马涧的时候被人抢了,别说金币了,就是袜子、衬裤都没给剩下,我是一路吃树叶、嚼野果回来的……”
“谁这么无耻?!”陈烈骂了一句,年轻修士惨道:“没人识得这一号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系的高等级修士,在跑马涧搭了个茶棚,我囊中羞涩,想赖几碗茶钱,就把我扒了个精光!”
“啐!”玉澜公主暗骂道:“现在的人,越来越没有下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