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英朗伟岸的陆寒山,这一刻像是放学后被堵在校园拐角揍了一顿的孩子,说不尽的可怜巴巴……
艾薇儿凑上前,给陆寒山施放了一个木系的治愈法术,陆寒山不但没见好转,反倒更委屈了。艾薇儿有点懵,瞧了瞧众人,这时洛真忙上前去,将艾薇儿拉到一边,小声劝道:“别用治愈法术了,陆大哥受的主要是心灵创伤,不是法术伤害……”
艾薇儿天真浪漫,登时恍然大悟,忙转身去唤古小夫:“小夫哥哥!洛真哥说陆大哥受了心灵创伤,你过来给治疗一下呀?”
洛真:……
古小夫:……
狩猎小队:……
陆寒山:……
而另一边儿,许印仍在拉扯着玉澜公主,玉澜公主抽身,挥手就奔许印脸颊扇过去,许印哪肯吃亏?缩头一躲,忙向后蹦出一丈远,惊异道:“咋的了这是?走火入魔了?”
“你拉着我干什么?”玉澜公主揉揉手掌,说道:“还没打爽!”
“你打爽了,陆寒山就被你打死了!”
陈烈笑嘻嘻凑过来,说道:“呀嗬!我也没试过和人比试呢,这么爽么?!”
玉澜公主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道:“爽!”
陈烈兴奋不已,撸起袖子,“蹭”地掏出一块砖头,上前大喝:“在座的老少爷们儿!有钱的帮个钱场,有人的帮个人场,谁出来也和咱比划比划!?”
许印怕又闹出幺蛾子,上前“咣”地一脚,踹在陈烈肥臀上,斥道:“捣什么乱?!”
还没等陈烈骂回来,玉澜公主又撸着袖子,走上前叉腰笑道:“还有谁?!”
狩猎小队众人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不敢吱声……
“我的两个祖宗哎!”许印慌忙拉住一个彪、一个二的这俩人,小声劝道:“你们忘记当初我和你们说什么了么?武功不能轻易外露!”
陈烈回过神儿来,仍有些不死心,可玉澜公主却兴高采烈,一把揪住许印耳朵,直往帐篷里拽……
“你俩干啥去?”陈烈跟在二人身后,本想也钻进帐篷里,却被玉澜公主一脚踹了出来……
刘家人是第一次看见玉澜公主如此失态,三人懵了,刘月满隐约胆颤,小声叮嘱道:“公主的身份不能外露!而且今日我们瞧见的事情,便是回了族里,也不能和任何人说起,全都烂在肚子里!”
刘月山、刘离连忙点头。
陈烈从地上爬起来,看众人的目光全在他身上,陈烈又瞥了一眼帐篷,二乎乎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瞅啥瞅?少儿不宜!”
帐篷里,咧着嘴喊疼的许印问玉澜公主要干啥,玉澜公主兴奋说道:“让我不打架也行!你赶紧把虎印玄秘全给我写下来!”
“都说了,练武要循序渐进,贪多嚼不烂、欲速则不达……”
“你管我?”玉澜公主狠狠地拧了一把许印的耳朵,逼问道:“写不写?”
“以你的修为,虎印玄秘你能练好前两掌就不错了,太高深的得等你基础更扎实些。”
“那你换点别的。”玉澜公主说道:“你还会啥武功,再给我写几个!”
“你当是集市里买菜?你说要一个就要一个?哪来那么多!”
“我不管!”玉澜公主说道:“还有啥过瘾的?”
许印犹豫拿啥答对玉澜公主,玉澜公主以为他要敷衍,手上加力,登时将许印耳朵拧了个圈儿……
“哎呦!!”许印忙求饶说道:“有了、有了!”
玉澜公主大喜,笑道:“啥?”
许印委屈地指了指耳朵,待玉澜公主松手,才撅撅嘴说道:“龙形八掌……”
“听起来就不错哈!”
许印白了玉澜公主一眼,说道:“龙形八掌和虎印玄秘同为龙虎山上清观的不传之秘,你既然学了虎印玄秘,要学龙形八掌也应该。”
玉澜公主打了个响指,笑道:“就这个!”
“不过我先说好啊!虎印玄秘全部掌法我都懂,龙形八掌我可只懂前三掌……”
“你骗我?”玉澜公主贼溜溜地等着许印,说道:“这好东西你只背了一小半儿,你骗人!”
“我特么也想学全,那不是修为不够,大师娘不教么!”
“你也有怂的时候?”玉澜公主笑道:“得,赶紧给我写秘籍去。”
许印爬起来,便往帐篷外走,边嘟囔:“就你那点修为,还啥都想学,看你到时候是黑眼仁儿多还是白眼仁儿多……”
帐篷外,陈烈见许印灰溜溜出来,凑过去调侃:“挨削了?”
许印白了陈烈一眼。
陈烈贼笑,说道:“大侄子!我就觉得你太怂,你咋就不敢面对面地跟玉澜干一架?”
许印正要回怼,却不料玉澜公主从帐篷里探出头来,双目透着杀气,盯着陈烈。
“说啥呢?”玉澜公主咬着牙问道。
许印见状,笑道:“陈烈问晚上谁值夜。”
“嗯?你又要坑我?”陈烈怒道。
玉澜公主当即点点头,说道:“说得好!要不我还真没反应过来,今晚就死胖子值夜!”
玉澜公主说罢,美滋滋转头回到帐篷里。许印撇撇嘴,说道:“唉……她这嘎嘎新的脑子……啥时候能舍得用一用?”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这是会不会用的问题……”陈烈耸耸肩说道。
许印、陈烈俩人对视一眼,凑一起嘿嘿直乐。
“你们俩!”玉澜公主咬牙切齿地探出脑袋,狠狠斥道:“今晚一起守夜!!”
“哎?不是安排陈……”许印还想争论,玉澜公主却头也不回地钻进帐篷。陈烈拽住许印,笑道:“愁啥?咱俩一起值夜,有说有笑,还不快活?”
“谁特么和你有说有笑,我要睡觉!”许印憋闷,去帐篷中取了被子,在巨石上铺好,倒头就放赖,这时还不忘叮嘱陈烈:“今晚你看着,明晚我替你。”
陈烈一合计:也行啊!可刚要答应,却琢磨不对劲儿,登时问道:“你咋知道明天还是我值夜?”
“明天要不是你,那不更好么?”
陈烈觉着也是……
篝火燃起,狩猎小队和刘家人将食物加热完毕,送了一分给玉澜公主,而后大家围坐一起,边吃边聊。狩猎小队的核心陆寒山出奇地安静,此刻的他脑袋上缠着白纱布,低头不语、眼神呆滞地吃着东西。许印合计:这特么好,一个年轻俊杰,被玉澜生生伤了自尊,这样下去怕是要废了……
许印瞧了瞧众人,也不知是谁撺掇王伦来问至上大师的事,反正这些人现在都跟没事儿人似的,只有陆寒山倒了霉。许印往陆寒山身边凑了凑,陆寒山明显是心有余悸,竟然隐约要闪躲,许印笑了笑,说道:“你这心态不成啊。”
陆寒山抬头瞧了瞧许印,又低头吃饭。许印小声说道:“你们修为差得太多了,动起手来,挨揍太正常,今儿这事,你要能占了便宜才怪。”
陆寒山这时候眼泪又含在眼圈里,使劲扒拉一口饭,终于忍不住委屈,说道:“那也没有这么打的!”
陆寒山将口中饭菜咽了咽,委屈地抽了一下鼻子,说道:“都说至上大师是火系修士,她却用手掌拳头将我打成这样,一点法术都不用,还手也不让,太特么欺负人了!”
许印忍不住笑,但见陆寒山真地心灵受了创伤,也只好强憋着安慰道:“你不就挨了一次打么,至于么?我和胖子哪天不被她削几顿?”
陆寒山听见和许印同病相怜,隐约有了共情,竟也要想安慰许印,许印摆摆手,说道:“好好修炼是正经,等你到了至上大师,反手回来再削她一顿。”
“嗯。”陆寒山点点头,可转头又觉得不对,疑惑道:“她好像比我年纪小上不少,等我到了至上大师,她不得到了圣人?!”
许印正想着怎么扯,陆寒山竟然“嗖”地站了起来,手中碗筷“啪”地落在了地上,便听陆寒山惊道:“不对!!她年纪这么轻,怎么能修炼到至上大师!?”
众人都愣了,随即又都反应过来:陆寒山说的对啊,这怎么可能?!
许印没想过这个破绽,当场愣住了,他瞧了瞧刘家人,刘家人忙把头低了下去,许印又瞧向陈烈,陈烈一看,这是救场的时候到了,哈哈一笑,刚要张嘴胡扯,许印登时唤住:“闭嘴!”
陈烈委屈……
许印嘿嘿一笑,说道:“所以说嘛,至上大师不愿出手,就是不想和你们解释这些你们理解不了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刘家人,他们只听说玉澜公主是修士九级,哪想到玉澜公主竟然这样生猛?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许印……
许印也看了看众人,低头一笑,拾起一块鹅卵石,“啪”地敲了一下,张口说道:“日月人间短,何时此得仙。古山春已尽,遗渚事空传。”
“今儿个诸位算是来得巧了,些许奇闻异事、世间传说,别处您听不见,过往您看不着。”许印晃着脑袋说道:“眼前是个缘分,诸位遇见了我,我便勉为其难,将这稀奇事儿给大家说个前因后果,供诸位端详。”
众人发懵……
“只是咱先说好了,这事十分机密,若哪位外传出去,将来遭了神仙报应,可怪不得我。”许印说罢,“啪”地又一敲鹅卵石,胡诌道:“话说十几年前,在一处唤作钱塘关的地界儿中,有一妇人怀孕三年而不得生产,直至一日腹中忽然剧痛,竟产下了一个肉球!”
众人瞪大眼睛……
“那肉球诞下之后,里面隐约有人在动,妇人的丈夫用刀割破肉球……”许印继续扯道:“竟蹦出一个女娃!”
“这……”众人惊讶。
“女娃生而会走,尽懂人言!正当其父母惊恐无状之时,忽闻窗外传来鹤唳之声,二人往窗外一看,竟见一神人骑着仙鹤驾临院中!”
刘家三人张大了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神人言道:吾乃乾元山金光洞许印真人是也!此番特来收女娃为徒……为学生!”许印见众人没反应过来,继续扯道:“夫妇二人伏地而拜,将女婴呈与神人,神人骑上白鹤,往九霄云外飞去。十余年后,在乾元山金光洞中苦心修行的女婴长大成人,艺成下山,练成高强法术,成就至上大师境界!”
众人:……
“有诗赞曰!”许印扯完,还不忘再拍“惊堂木”,编排了一首打油诗:“三年湖目诞华莲,姿色婀娜映碧潭。金光洞外十年许,造化世间白玉澜!”
众人呆若木鸡……
还是艾薇儿聪明伶俐,立刻给大家解释道:“我懂了!陈大哥是说,神人养了只白鹤,白鹤下了个蛋,把蛋切碎之后,就钻出来一个叫许印的……”
“……”许印尴尬了,心里骂道:“你特么才是白鹤下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