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公主、许印、陈烈三人在帐篷里开会。
刘家人看得直懵:这三人在帐篷里凑在一起,手舞足蹈、比比划划,挤眉弄眼、神色古怪,却半天没说一句话,就这么折腾了一盏茶工夫,三人终于出了帐篷。
陈烈上前,为成阔瑜松绑,许印沉沉说道:“成老先生,我首先代我这位兄弟向老先生道歉。”
“你特么?”陈烈心里嘀咕骂道:“谁特么是你兄弟!”
“我这兄弟是练习投掷本领,无意间打扰到老先生修炼,由此才发生误会。”许印说道:“虽说九州之地历来约定,修习咒术之人不得入九国国境五百里,然老先生今日到了此处,实属无奈,我想请问老先生一句。”
成阔瑜此时灵根被封,又是败在眼前人手上,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应道:“小老爷请说。”
许印说道:“若我们有办法将老先生灵根之中的咒法祛除,老先生可愿摆脱那人控制,从此尽心效命伏波国,享平安富贵?”
成阔瑜一惊。
“老先生不信么?”许印问道。
“这……”成阔瑜眼中似见一缕曙光,却犹豫没敢说出不信之言。
许印见状,笑道:“这位是我伏波国玉澜公主。”
成阔瑜惊讶,见妆容配饰绝非寻常,此时信了九成,忙双手交叉抚肩施礼。
“有我伏波国公主在,老先生可信了么?”许印又道:“如今只要老先生一句话:可愿祛除咒术,为我伏波国效力?”
“老夫愿意!”成阔瑜终于下定决心。为何?九州大陆自九国分立之战后,五正五衍中有九系法术各自建国,惟独咒系败得一塌糊涂,未抢得一鼎。这其中自然有咒系修炼时手段残忍、术法诡异的原因,但更有九国之战过程中伤及太多无辜生命、致使瘟疫疾病流行之事,九州大陆因此不论贵族、平民俱对咒术修士痛恨不已,甚至出现了九系修士联合攻打咒系修士的情况。即便在九国建国之后,各国依然宣布法令,驱除咒术修士,凡修炼咒术者,除个别受征召者,其余皆要在九国边境处修炼,不得纠结势力,不得伤害平民,不得深入任何一国国境五百里。——而今,伏波国公主给了这样一个机会,教成阔瑜转变流浪驱逐身份,到国都效命,这是无数咒术修士梦寐以求的好事。
玉澜公主点点头,将方才写好的一封信交与许印,许印接过来,递与成阔瑜,说道:“老先生可就此启程,往伏波国皇城去。待递交信件与皇城护卫后,自有人为老先生取出灵根中的咒术。至于灵根中的水系封印,也自有人为老先生解除。”
“多谢玉澜公主!”成阔瑜施礼谢道。
玉澜公主单手回礼,而后返回帐篷。
成阔瑜复又谢过众人,启程往都城去。可是走出几步,成阔瑜又忽然回身,皱着眉头,问向许印:“成阔瑜有一事不明,望小老爷赐教。”
“老先生尽管说。”许印答道。
“方才,小老爷所说破绽句句在理,只是……”成阔瑜苦笑道:“只是小老爷如何判断老夫便是操纵蝙蝠之人,并果断出手……万一,老夫是路过的修士呢?”
“这个……呃……”许印登时尴尬,犹豫了一会,终于招了实情:“我如果说误会了,老人家信么?”
“嗯?!”成阔瑜有点懵。
陈烈哈哈一笑,说道:“他见你问我生日,说怕你回去扎草人!”
“扎草人?”成阔瑜疑惑问道:“什么是扎草人?”
“哈!哈哈!”许印笑得自己都不踏实,然而许印是什么人?那是一天到晚都没个正经的正经人!许印尴尬笑完,登时胡诌道:“天地万物,皆有魂灵,扎草人这东西,是一种神奇而高深的咒法,等我办事儿回来,再和老先生好好探讨一番!”
成阔瑜吃过许印飞刀的苦,虽然那些飞刀都是寒流铁打造的,软软的,但是铁它就沉呐,哪一柄砸在身上不是钻心的疼?成阔瑜自问不是许印的对手,若许印扔的是正经的刀,只怕他早死了几遍了。这时候成阔瑜心里已经把许印当作瞧不透的高人,听见高人要指点自己咒术,成阔瑜心中既欢喜又期待,终于庄重施礼,赶往都城去了。
看着成阔瑜那期待的眼神,许印“啪”地抽了自己嘴巴一下……
一夜平安无事。
清晨,众人启程,往天泽森林去。
车舆中,三人又在开例会……
“我想了一夜……”玉澜公主说道:“咒术师故意派人到都城外几十里的地方养蝙蝠,他的目的绝对是在都城!”
许印撇撇嘴,心里想着:这不废话么……
玉澜公主哪惯他脾气,抬脚就踹了过去。许印吃痛,忙道:“原来是这样?!我咋没想到呢!”
玉澜公主心里舒坦了点,可陈烈却二乎乎地对许印说道:“你昨晚不就说过这事儿了么?”
“死胖子,别特么凭空污人清白!”
玉澜公主说道:“接下来……”
许印、陈烈齐齐等着玉澜公主下文,玉澜公主“嗯”、“啊”一会,终于说道:“接下来,陈寂哥哥,说说你的想法。”
陈烈大笑,呜噜噜不知道说了什么,但不用想也明白,必然是“埋汰”玉澜公主的话。玉澜公主抬脚要踹,却又问许印:“死胖子叨咕的什么?!”
许印哪能不顺手坑陈烈一把?登时答道:“他说你嗯、啊的半天,下蛋呢?”
“卧槽?!”陈烈的笑意登时憋了回去……
“啊、啊、啊!”不知道陈烈被踹了几脚,反正听惨叫有七八声……
许印心里爽了,阻止了二人胡闹,说道:“咱们说正事儿。”
二人早听惯了“陈寂”出主意,这时也不打闹了,拢在一起,凑耳要听。许印说道:“咒术修士不得深入一国境内五百里,这是自古而来的规矩,如果说那个咒术高人非要逼成阔瑜潜伏在都城附近,那么有所图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深入一国境内的尺度也已经异乎寻常的大了。还有,按行军之法,既侦查在先,也要粮草先行,伏兵先入……”
“也就是说,如果眼前这事已经暗中进行了一段时日,必定还有储藏补给之处,埋伏修士之地,甚至还可能有被策反之军、政、世家的势力……”许印皱眉说道:“当然,这些都是最坏的猜想,但是有一点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都城、重镇,都会有人潜入,一个不为人知的势力,可能纠结了不少流浪咒术修士……”
“那成阔瑜说是在探海山受了矿脉之争影响才逃到了北麓,可据我所知,我们陈家和离丘国陆家的矿脉皆在山脚,怎么会影响到山上的流浪修士?”陈烈说道:“难道说陆家已经暗中派出了很多修士,越过山巅国界,埋伏在了探海山上?”
“不是没有可能。”许印眯眼说道。
“还有一件事。探海山南面是大海,北面是天泽森林,像成阔瑜这样的流浪修士,要被驱赶,必然向北,在那埋伏的咒术高人,显然是早有准备。”玉澜公主说道:“我们现在只知道成阔瑜一人潜入到了伏波国内,但如果那咒术高人和离丘国是勾连的,我想,探海山上的流浪修士,可能都会被遣到伏波国中。”
“按照玉澜的分析,可以有个这样的基本判断。”许印说道:“离丘国和咒术高人暗中联络,既占了探海山,又驱使流浪修士潜入伏波国。这样的话,伏波国的赤金矿脉便基本上要在离丘国的口中,一旦发生冲突,则救之不及。而咒术修士群体历来是被九州大陆各国排斥,离丘国若肯与咒术高人凑在一起,所图若不是共同利益,就是各取好处,不得不防。”
陈烈说道:“成阔瑜说那咒术高人双目皆是红色,虽然与玉澜老师的占卜有些出入,但我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这事与伏波宝鼎间,也要好生防备。”
玉澜公主点点头,说道:“我这就书信一封,阐明各样利弊,命刘月满火速送往父皇处。”
三人极少这样正经说话,这聊了好一会,皆有些疲累,玉澜公主又书信一封,交代送出了。此时三人正在歇息,陈烈忽又变作贱兮兮模样,说道:“这特么!离丘国的皇子惦记偷窥玉澜,没少下功夫啊!”
“嗯?!”玉澜公主娇目一瞪。
“你懂个屁?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许印扣扣鼻子,说道。
“也是啊!”陈烈顺着话说道:“离丘国民风彪悍,你别看咱俩受不了玉澜的彪劲儿,说不准人家离丘国的皇子专喜欢彪娘们儿呢?!”
“嘭、嘭、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