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印心惊胆战走到玉澜公主身边,伸手探了探鼻息,长出了一口气。
“好在那凤凰鬼魂儿消磨掉砖头不少力道,要不这一下真把彪娘们儿烀死了……”
许印捡起地上砖头,仔细看了看,又瞧瞧周遭,终于放下心,叹道:“挺好、挺好,凤凰鬼魂儿也被一砖头拍散了。”
“这事就这么了了啊!”许印双手合十,向四周拜了拜,说道:“魂儿散了,早投胎,过去就过去了,不带没完没了的啊!改天给你烧点纸,不行给你烧点小米儿、毛毛虫啥的,有啥缺的就说话……”
说到这处,许印又狰狞着脸,狠声说道:“你要敢没完没了,我就烧个鸟笼子!特么关你一辈子出不来!”
“还有,老子最擅长的就是铁锅炖大鹅!特么的不服你试试!”
许印这实在没诚意的鬼话说完,又琢磨起眼前这事怎么善后,瞧了瞧房顶钉着的簪子,许印搬动水晶台子,站上面一只一只拔下来,收纳好,又将地上融化凝固的“一滩”、“一滩”首饰揣进怀中,还有两个半块砖头,实在不好藏,许印拿出储物石,运起真气、念动咒语,开启后,将砖头塞了进去。
却不料些许火元素之力溢了出来,险些烫了许印的手。许印忙闭合了储物石,揣入怀中。散逸的火元素之力渐渐消失,玉澜公主痛苦地哼了一声……
“醒了么?”许印凑上去,摇了摇玉澜公主,玉澜公主却再无反应。
许印盘算了一会,将玉澜公主抱出密室,放置在门口通道中,这时才沿着通道向外走去。
通道外,刘家人心里都悬着:里面传来了两次爆炸声,便是水塘也震得波纹四起,究竟会不会出什么危险?刘家人交头接耳,只待有个人做主,便要进入通道去看。
“月初兄在么?!”通道中传出许印的召唤。
“哎!”刘月初急忙跑到通道口,驻足应道:“大人,可是在唤我么?”
“是。”许印装作体虚气短,艰难说道:“月初兄,进来通道,有事交代。”
“这……”刘月初犹豫说道:“没有旨意,小人不敢擅自……”
“有公主之命,月初兄尽管进来罢,有什么事,我自担待着。”
刘月初听了这话,应了一声,入了通道。前行了二十余步,眼前黑黢黢的许印吓了刘月初一跳。许印叹了口气,说道:“月初兄!你们算是惹了祸了!”
“大人莫吓我,出了什么事?”刘月初慌道。
“唉,你随我来。”许印扶着墙壁,装着痛楚踉跄,边走边道:“你们明知玉澜公主是来参悟火凤凰之力的,那密室中充满火元素和水元素的暴烈能量,如何不提前释放出去,竟教玉澜公主被能量炸伤?”
“什么?!”刘月初惊道:“有族长保护,按说不会出问题……”
“你看罢……”许印指着面前躺着的玉澜公主和刘月辉,叹道:“也便是我身体强健些,先醒了过来。”
“这不可能!”刘月初三步并作两步,到二人身前去探鼻息,这二人果真是受了冲击,昏死过去。刘月初一时六神无主,忙问许印:“这、这……这可怎么办?”
“我想想……”许印倚靠墙壁思忖,又喘息半晌,终说道:“倒有一保全之法……”
“大人只管说,咱一切听大人安排!”
“我猜,这密室中平日里绝不会有这样多能量积存……”许印说道。
“是、是,每隔一月,族长皆要打开密室观察,绝不会积攒过多法术能量!”
许印点点头,说道:“这次能量如此之多,只怕是火凤凰蛋碎裂之故……”
“什么?!”刘月初下意识向后躲了躲,他明显清楚凤凰真魂寄生之事,许印安慰道:“那凤凰真魂已经被我打散。”
“万幸、万幸……”刘月初惊慌甫定,又问许印何为保全之法,许印眼神颇有深意,答道:“这事,刘家不止无过,还要有功……”
刘月初凑上前听,许印说道:“时至今日,火凤凰蛋已封印在刘家两百余年,刘家十余代人倾尽法力,终于将凤凰蛋内火系法力消耗殆尽,却不料蛋破之时,凤凰真魂垂死一击,封印密室发生爆炸,刘族长为防凤凰真魂逃逸,拼死守在密室门口,与凤凰真魂殊死搏斗数合,终消灭凤凰真魂,刘族长受伤昏迷……”
“呃……”刘月初眼放精光,忙欢喜应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刘月初说罢,忽地想起玉澜公主,又问:“可是玉澜公主……”
“月初兄糊涂哇……”许印叹道:“难道月初兄不晓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许印走上前,拍了拍刘月初,说道:“这也是不得已,哪来那么多万全之法,这事想来公主也会同意,若有别事,小弟自当全力周旋。”
“刘家上下,感激大人恩德!”
“玉澜公主受伤这事不宜外传,否则皇帝必然不悦……”许印挥挥手,吩咐道:“另外,请月初兄遣散族人,秘密安排轿子,我要送玉澜公主回去休养。”
“小人这就去办!”刘月初忙要出去,许印又唤住他,说道:“记住,玉澜公主从未来过刘家……”
“小人懂得!”刘月初跑出几步,复停住脚步,施礼说道:“大人恩德,来日必报!”
许印忍不住笑了,望着刘月初背影,说道:“别谢我,谢我小师娘!”
一晚上乱七八糟的事终于有了着落。按了许印的计策,一只眼睛有问题的人找到了,火凤凰蛋砸了,顺手讹了刘家点东西不说,反正是皆大欢喜……不论别人怎么想,反正许印觉得是皆大欢喜。
不过回到了陈府的许印,还是觉得脊背有些发凉,毕竟……玉澜公主脑袋挨的那一砖头……挺实诚的……而且,眉心那伤口从一条缝,变得血肉模糊……
“这特么要是醒了……”许印隐隐后怕。
“大侄子!”院中传来陈烈声音。
许印抬头,见陈烈大咧咧从南墙进来,许印正发愁,登时没有好脸色,说道:“咋就不能走个门儿?!”
“你瞅我这身材,进门儿有点窄,进这窟窿正合适。”陈烈笑嘻嘻上前,问道:“咋样?事成了没?”
许印点点头,将事情讲了个大概,只是说到结尾,许印长长一叹,满脸忧伤。
“事都圆满了,你愁眉苦脸地干啥?”陈烈说道。
“唉!”许印又叹一声,悠悠说道:“我的小叔哎!你还记得玉澜公主满心憧憬要做那拯救九州大陆的英雄么?”
陈烈想起玉澜公主彪乎乎站在檐下大喊的样子,点了点头。
“我错就错在担心她有危险,抢先帮她把蛋砸了……”许印说道:“这事儿应当留给她才对。”
“有什么大不了的?”陈烈懵然问道:“你不也是一片好心么?她还能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成?”
许印黯然神伤,低眉愁道:“本来抢了她逞英雄的事也罢了,还不小心误伤了她,这两件事儿加一起,她明天必定找我算账……”
“这彪娘们儿确实,来脾气的时候一点儿不讲理……”陈烈咬咬嘴唇,一拍胸脯,安慰许印道:“这事儿小叔给你拦下了!明天不论她是提刀握棍,还是爪挠牙咬,小叔高低把她拦在前面,把道理给她掰个明白!”
“真的?!”许印大喜,抓住陈烈手臂,然而只欢喜那么一瞬,许印便又担忧道:“小叔,你也知道那彪娘们儿狠起来多要命……你怕不是只在我面前逞能,明个儿见面就怂了罢?”
“哎?怎么着?把你小叔我看扁了?”陈烈来了不服气的劲儿,说道:“今晚我把话放这儿!屁大点儿小事,明天我拦不住她,春宫宝盒归你!”
许印登时一脸感激之情,握着陈烈手臂,张口闭口尽是溢美之词、赞叹之语,陈烈那叫一个相当满意。
“小叔……”许印哀求说道:“我在这实在不敢睡,今晚咱们换换住处,我去你那里踏实休息一晚,你在这儿睡,明天也好帮我劝劝她。”
“成!”陈烈笑道:“你只管去,踏踏实实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