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印、陈烈灰溜溜滚出了陈家大厅。
许印还没怎么当回事儿,陈烈眯眼却道:“特么的!瞅这架势,这是要干起来!”
“嗯?”许印还要等陈烈解释,陈烈却道:“还迷糊什么!回去抄家伙,废了他个卖切糕的!”
“什么是卖切糕的?”许印问道。
“管他什么是卖切糕的!”陈烈撒腿就往自己住处跑,不消一会儿,又一溜烟儿地来回,只是左右看看,却不见了许印。陈烈右手握着一支擀面杖大小的法杖,左右拎着一把菜刀,伏在大厅外台阶下,只等着里面动起手,便要冲进去助阵。
大厅中却始终没打起来。
陆银山火冒三丈,斥着陆阿奴:“说话!陈家的至纯赤金究竟是哪里挖来的!”
陆阿奴一脸无辜,怎奈何嘴又张又阖,卯足了力气,却一句话说不出?
“你呜噜呜噜地在干什么?!”陆银山大怒,一个耳光抽在陆阿奴脸上,直把陆阿奴抽得眼冒金星,原地转了两圈才停住。陆阿奴也是心急,这样下去,陆家绝不会给他好果子吃。陆阿奴急得满头大汗,左指指、右指指,手上又一顿比划,可大厅之中,哪有人知道他比划的什么?
看了这种情况,陈封终于暗暗吁了一口气,嘲笑一声,说道:“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去了陆家却神经了?陆兄,陈某知道你跋山涉水带他来这里实在辛苦,可是陆兄还是要失望了,我们陈家可没有治疗神经的特效药!”
陈家人哈哈大笑。
陆银山脸色铁青,瞪向陆阿奴。陆阿奴更慌,几番比划过后,终于苦哈哈地指着自己的嘴,好似在说:“不是小人不想说,是实在说不出话来!”
陆银山终于没了耐性,一把捉住陆阿奴脖领,狠道:“狗奴才!你耍我!?”
陆阿奴裆中憋不住尿,哗哗流了一地……
陆阿奴的尿没憋住,门外的陈烈也紧张得尿急,憋得这个难受。陈烈左瞅又看,仍不见许印,心里急道:“大侄儿怎么还不回来!”
正这时,陆家人满脸寒霜走出大厅。陈烈想也没想,越步拦在路上,喝道:“陈家什么地方!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陈烈抬法杖、念口诀,只见法杖一阵红光乍起,于上面红色宝石上凝作脸大的火球,陈烈挥舞魔杖,朝着陆银山一指……
随后迈出大厅送客的陈家人猛地一惊:好不容易解决了刚才罗乱,陈烈动手,怕要再起争端!
再看陆家人,周身浅淡金色的法力结界已然显现!
“陈烈!”陈封只及大喝一声,可陈烈法杖上火球已经成型,只待陈烈一摇法杖,那火球就要飞出!
“哎呦!”陈烈惨叫一声,法杖上火球嘭地散裂,只留一股黑烟儿在法杖上一股股飘散出来。陈烈捂着屁股转身一看,竟是许印,陈烈骂道:“你特么为啥捅我?!”
还没等许印说话,陈封急忙下来台阶,斥道:“胡闹!”
陆家人法力结界皆撤去。陆银山方才本就丢了颜面,正寻不见机会找回场子,此时狰狞着脸,问道:“怎么?这是要把我陆银山留在这里?!”
陈封不想再生事,毕竟那矿脉之事终究理亏,且今日既占了便宜,自然要装个宽宏大度,于是和气说道:“陆兄,小孩子玩耍打闹,教陆兄误会了!”
陆银山却正要甩个脸色再走,哼了一声,呲道:“指着我陆银山,说陈家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撂下的狠话儿也是玩耍打闹?陈族长教导族人的本事,让陆银山着实佩服!”
陈封语塞。这时候许印不正经的声音又插话儿进来:“客气、客气!前辈这话,把咱说得都不好意思了。”
众人又齐齐盯上许印,陈家人心里愈发没底,陆家人肚子里愈发憋气……许印哪管这个,笑眯眯凑上前来,说道:“我爹常说:‘有朋自远方来,岂能不宰鹅杀猪’?您今儿个想来就来了,可想走,哪能说走就走呢?好歹也得吃口饭再走啊!”
陈烈这时候也回过味儿来,忙溜缝儿道:“必须的!”
陆银山更气得牙根儿痒痒,可许印这话不阴不阳、满脸堆笑……虽然这笑脸又贱又……还特么是贱,可总归好话终归放前头了,陆银山咬咬牙,甩袖就走。
陈家大厅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陆阿奴这时追了出来,上前抓住陆银山衣袖,“咿咿呀呀”地比划着求陆银山带他走,憋屈的陆银山终于寻到泻火的机会,“嘭”地一脚,将陆阿奴踹飞出去,而后领着陆家人,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哎、哎!?急啥啊?锅里大鹅都炖上了!吃一口再走呗?”许印冲着陆家人喊道。
陆家人转眼便没了影儿。陈封眯着眼睛,一直在看许印,心中许多迷惑。这时,有陈家长老上前问道:“族长,这叛徒如何处置?”
还没等陈封答话,俩活宝又出了幺蛾子,陈烈骂道:“陈寂!你特么用铁锉捅我屁股?!”
“废话!不用铁锉,我特么用手指头怼?”
陈烈一看手掌上的血,登时又捂住屁股伤口,一瘸一拐就奔着许印拼命。
二人一前一后,一溜烟儿又逃没影儿了。
这时候,陈封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陆阿奴,陆阿奴受伤不轻,胆怯地向后爬。
陈封走上前,蹲下问道:“你说不出话了?”
陆阿奴这时只想祈求个活命机会,哪敢不好好应答,连忙点头。
陈封又问:“是寂儿抓了你脖子之后,你才说不出话的?”
……
陆家人离开陈府,一路出了都城。
陆家人分乘两辆四轮马车,因为此行实在不顺,皆憋了一肚子气,一路无言。可这倒霉时喝凉水也塞牙,马车行在郊外,正赶上道路坑洼,一个颠簸处,两辆马车同时断了车轴,车舆“咣当、咣当”砸在了地上,直将车上人摔得头昏脑胀、灰头土脸。
众人好歹爬出车舆,瞅着已不能再用的马车,皆骂晦气。
陆银山斥问:“怎么回事!?”
有陆家人仔细查看,忿忿回报:“禀告二当家!咱们两辆马车、四个大轴,有三个被人用锯锉锉开了一半儿!”
陆银山登时明白是陈家干的好事儿,可他实在没想到陈家人手段竟这么下三滥。陆银山简直气疯了,一指伏波国都城,骂道:“姓陈的!老子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