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河面有喜色推门而出之时,晓灰却是在门外打坐。
“师兄?你怎的在门外坐着?”
“还不是为你护法,也不知你修炼的这是什么功法,一股子血腥之气,不知晓你为人的还以为是个血修魔头。”
“师兄莫怪,我这炼体的功法你也晓得,之前吸收了斗芸弄出的血雾,此时身中血气愈加庞大,便是梳理了一番。”清河摸了摸鼻子,一副追忆神色。
“哎,你我师兄弟还用解释什么,哪怕你真修得魔道我也不怕,你又不会暴起杀我,对了,这几日朝廷派人而来,意欲商议矿脉之事。”
“商议不急,待我先去那矿脉瞧瞧,而后再做定论。”
清河一路风尘仆仆来到矿脉,却是刚欲接近立马隐藏起身形,原因无他,此时正有七八人在矿洞之外闲聊,不时有背着竹筐之人进进出出。
“老夫派人已经联系了远在内陆的云车国,几日之后便会有伪装的商队来取这些矿石,他们用灵石结算,我们这次赚大了。”一个白须老者笑意吟吟满面红光说道,看其坐姿应是此地带头之人。
一个中年壮汉上身赤条露出爆炸性的肌肉,上前递与老者一杯温茶,口中言道:“不过前辈,他们凡人怎么会有灵石?”
“刘德你有所不知啊,这云车国有两处矿脉,但却是隐藏极深,未被之前的真魔宗发现,只是这一次变了天,不知青鸾与回春能否有所察觉。”
“前辈,我们此地的天驰国哨岗若是查出,这可不妙啊。”
“谁?藏头露的,给我滚出来。”那老者本来刚欲张口回答,却是眼神一闪看向山道之下一处密林,口中如炸雷一般滚滚音波轰然冲去,那一道道环形气浪顺势将密林多处炸的坑坑洼洼。
尘埃落定之后,一个白色云纹道袍的少年人手持拂尘,从山道之上款款而来。
“你是何人?”老者双眼寒光乍现,手中的茶杯被其一把捏碎。
“贫道是个散修,偶尔路过此地。”
“路过此地?”老者却是面色稍缓,而后站起,手中一个黄色葫芦微微散发宝光,意图极为明确。
“我看道友是别有所图吧?”
“阁下猜的不错,今后这矿山便属于贫道了,你们收拾收拾便离去吧,莫让贫道操神费力的送行。”
“这位小道长何等修为,竟口出如此狂言,你们几个上去试试。”老者一扬下巴,便是冷笑连连。
“筑基初期杀你足以。”清河手中拂尘一甩,一个金钟出现,于围上来的七人头顶,一阵的叮叮声过后,那几人瞬间口鼻溢血倒地不起。
“呦呵,竟是个音修?”老者双眼提起一丝兴趣,单手一拍葫芦抛至天空之上,葫口朝着清河便是一阵的喷涂黄雾。
清河只感觉老者的话语声若隐若现,而后忽然每一个字都放大了无数倍声音,震得他是双耳差点失聪。
“阁下真的不走么?贫道已然提醒你两次了,那就试试这新法术。”清河摇了摇头,全身血气开始鼓荡,而后一道血光从口中喷出,越聚越多,到之后来赫然化作一条血色长河。
清河一指那黄色葫芦,血光连天蹦现,长河一卷之下便是被收入,而后向着老者刷去。
“这!你是血修?”那老者忽然觉察葫芦与其联系断裂,而后向着一旁快速翻滚,而后从一拍腰间储物袋,一只金色玉琉璃盏向着血河抛去。
只眨眼功夫,琉璃盏周身黄绿氤氲浮现,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将血河完全吸纳而入,老者刚欲哈哈大笑却只觉面庞生风,猛然回头间,一个铁拳便是将其击飞。
那琉璃盏失去老者法力维系,砰的一声炸碎开来,血河冲天而起,一卷将老者包裹而住。
“就这?”清河冷漠的看了一眼老者,而后感知老者筑基初期的修为与精血缓缓融进血河之内,不由得摇了摇头。
“还是体修?呵呵,老夫可不是泥捏的。”那老者在血河中紧闭的双眼赫然睁开,一张口一个青苹果被其吐出。
唯见那苹果微微一震便是将血河从老者周身震开,而后一股股天地元气快速汇聚,使之原本青色表皮逐渐变红,老者面色一喜,张口又吞入腹内,其本来将要枯竭的丹田赫然间快速充盈。
“这是什么宝物?”清河双眼一凝,单手召出短剑法力一催,只听嗖的一声短剑冲出,一闪之下扎在老者胸前。
老者缓缓低头,嘴角浮现玩味之色,两只手拔出插在胸前的短剑,而后用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短剑应声而断。
清河心中不由得一凛,此时的老者给其一种窒息之感。
“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老者双拳碰撞,一丝丝灵压缓缓攀升,只见其一晃便是来到清河身后,一拳击出。
清河此时神经紧绷,头颅稍微一侧便是躲过呼啸而来的拳头,一个扭身,右手白芒一闪便是将老者击退数丈。
“体魄竟如此强大。”老者撤下衣衫漏出虬结壮硕的上半身,而后其背部纹着的一柄大刀缓缓散发幽暗的光芒。
清河双眼瞳孔一缩,原来这股让其窒息的气息竟是从这刀上散发而来,不及多想手中法诀一催,血河化作滔天的洪水向着老者碾压而去。
唰唰唰!老者双手如刀劈开血河冲向清河,大有势必断头的架势。
清河周身白芒闪动与老者拳脚相加的过了几招,却发现自己裸露法衣外的皮肤皆是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
清河手中拂尘一甩,天空之中血河与拂尘相连,如巨大鞭子在手一般,抽打而去。
“就这点招数了?”老者嘿嘿一笑,开始追着清河劈砍,挡在身前的血河被其应皆砍断。
忽然感觉周身气息一阵不稳,老者心中一惊,逐然眼神凌厉而起,全身散发猛烈刀气,身形如陀螺一般快速旋转着冲向一直躲避的清河。
“死吧!”
清河手中拂尘狠狠一抛,却被老者搅成了粉碎,就在此时,金钟豁然从天空而落罩住老者,而后清河翻身而上,手中白芒炽烈,于哐哐哐声中连续击打一十七下。
一阵惨绝人寰的嘶哑喊声于钟内响起。
然而清河却是并未停下,长身而立,手掐法诀,血色长河犹如乳燕归巢一般向着金钟内部蜂拥而去。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清河才收起金钟,此时哪还有什么老者,只剩下一堆畸形的白骨与一只青色苹果。
此时清河发现自己筑基初期的炼体境界竟然受到了血河的反哺而有了突破的征兆,而丹田魔道显然初具了规模,已然成了一个小湖泊。
摇了摇头将老者的储物袋与苹果收起,看了一眼断成两截的拂尘不由得幽幽一叹,将之捡起埋了起来。
“师父,你最后留存在世间的念想已然破碎,便与你一同长眠吧。”
清河看了看缩在洞口里的矿工,其一个个瑟瑟发抖的看着他,不禁摇了摇头。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的弱小,生杀大权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你们愿意留下便留下继续,不愿留下也可离开。”清河眼见三四十人从中走出,其中有老有少,其中还有两名女子,心中长叹一声,这修仙界便是弱肉强食,如此娇弱的女子也被抓来采矿。
“仙人……我可以回家么?”一个女子怯生生的靠近了一些,眼神藏满了恐惧与渴望。
“这是你的盘缠,拿好。”清河掏出一个银元宝递了过去。
有一就有二,这一群人纷纷表示离开,不一会便走了个金光。
清河一抬头,只见三个少年人与另外一名女子没有离开,而是就这么看着他,不敢出声。
“你们为何不走呢?”
“我们乃流浪乞人,没有地方可以去,这里有吃的。”年龄与清河相仿的少年站了出来,脸上掩饰不住的羡慕与崇敬之色。
“那便留下来吧,贫道会分配一些不累的工作给你等四人。”
三个月之后,晓灰正在指点着五名弟子在石场中用剑刃分割矿石,之前被清河金钟镇昏的七名体修大汉却是从洞坑中进进出出当起了苦力。
此时的山脚下却是缓缓行来一批人。
清河手中把玩着一只黄色的葫芦,见到来人也不起身,只是静静的看着。
上山后的一批人也静静的站在山道之上就这么瞪着清河,半晌无任何动作。
画面出奇的诡异。
“哈哈哈,传闻刀狂散人性情古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再这么观望一会,在下可是要转头而走了。”就在对视片刻后,那为首中年汉子却是哈哈一笑,领着人缓缓进入石场。
“哈哈,道友说笑了,快快请坐。”清河缓缓起身,并无一丝请他们坐的表情,而是手蓝光一闪,一枚储物袋抛给那为首的胡须中年汉子。
“嗯,数量正对,接着!”中年汉子神识一扫储物袋,便是又扔给清河一个储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