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的一群老教主看到这一幕,也是咂舌。
任你天骄无双,在圣人炼制的传世兵器之下,还不是要落荒而逃?
当然也有人觉得,尹天德此举未免失了气度,同辈争雄,打不过“叫人”就罢了。
结果这黑刀少年和那出来的大成王者牛神王也打的有来有回,你这会儿还送圣兵,着实不好看。
但也有人觉得,反正都为敌了,证道什么的先放后头,无敌心什么的也先丢到一边,把敌人灭掉才是正理。
陆晨此时可谓是撒丫子狂奔,他落在地上,发挥出了此生极速。
牛神王看到这一幕,也是愣了下,瞅了眼尹天德,觉得自己有点太没牌面了,和一个小辈战斗,居然还要用圣兵?
他刚刚只是下意识的接过了圣兵,也没准备用。
“请前辈诛杀此人。”
尹天德行礼道,牛神王只能存在一个时辰,要是这次杀不掉那个野人,麻烦就大了。
即使他再战时可以使用圣兵,但也没有把握杀掉此人,他觉得在给对方一些年发展,定会成为自己证道路上的心腹大患。
牛神王鼻孔中出了道白气,“真没出息,罢了罢了,职责所在,我就追追看吧,你别抱太大希望。”
话语落下,他膨胀的身躯缩小,又化为一只四条腿着地的青牛,朝陆晨逃跑的方向追去。
但不管怎么看,他追人的样子都像是优哉游哉,出工不出力。
尹天德抱着罐子和玉简左右摆弄,面色阴沉,觉得今天恐怕是杀不掉那野人了。
今日一战,紫微古星轰动,各方大教皆知,有一个使用刀意的年轻强者,竟可战大成王者!
虽不知其名,但各方势力都将其记在了心中。
一个时辰后,陆晨在山野间停下脚步。
除了玄蛇老祖那次,他还从未如此狼狈的逃窜。
怪只怪尹天德不讲武德,居然突然放圣兵。
他也算是发现这个世界的危险之处了,没点傍身的“外挂”,根本不好浪。
同阶同代争锋?
打急了,人家家大业大,随便掏件圣兵出来,你怎么玩?
离谱一点,在帝路后期,有不讲武德的拿着极道帝兵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但陆晨也没有太忧心,尹天德这种毕竟是少数,得了老子的全部传承,八景宫的好东西都在他腰包里,一般的圣子天骄,随身不会带这么恐怖的东西。
他坐在地上,掏出储备粮啃了两口,琢磨着要不要杀回八景宫,先把这口气给出回来。
思索片刻,陆晨又自己摇了摇头,觉得不妥。
主要八景宫没什么油水儿了,原著叶凡也搜刮过,但里面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就一篇道德经的经引,他自己都会背。
至于一气化三清,这秘术是挺馋人的,但即使他把尹天德杀了,也得不到。
陆晨此时也只能发挥阿q精神了,一气化三清虽好,但到了神禁领域就无效了,他要图谋,就图谋最好的。
耽误之际,是找到太阳圣皇,把自己的机缘先给兑现了,然后再去八景宫找去北斗星的路。
这会儿陆晨又开始发愁了,这天大地大,他只知道扶桑树应该在北海,老爷子应该是去扶桑树那里了,可自己不知道在哪。
一个月后,陆晨借了几个大教的传送域门,来到北海,探查关于扶桑树的传说。
在这个世界,源是修士们的一种通用货币,本身也可以用于修行。
至于源,他当然是没有的,只是在路上碰见了几个不开眼的修士,都被他洗劫了,其中还有个“太上长老”,至于对方是哪一教的,陆晨没在意。
身上有了源,办事就方便,借路传送时,陆晨比较低调,因为他收敛气息后,法力波动很低,没有人注意到他。
如今陆晨换上了一身灰色的布衣,他的暗夜之风的确是不行了,这次彻底在降落时烧坏了,根本不能自主修复。
陆晨在海域上飞行,感慨这个世界的广阔,他又一连找了几个月,可关于扶桑树的传说虚无缥缈,根本没有线索。
“我说太阳圣皇前辈,您不能食言啊!”
陆晨望着茫茫沧海,欲哭无泪,难不成自己真的选错了开局,和叶凡一路会比较好?
说不定还能在荒古禁地吃几枚果子呢。
明明小叶子护送您回来,扶桑树没过多久就现身了,怎么到我就没动静了呢?
陆晨在一座海岛上停顿,开始重新思考,觉得或许和因果有关。
这个世界历史长河上下追溯,和叶凡有关的大因果,都很难逆转,或者说是不能逆转的。
自己已经抢了对方降落在那座古星和太阳圣皇神祇念相遇的因果,到这里还好,他之后可以想办法将其带回原路,但太阳圣皇对叶凡传法,以及后续的一系列事件,干系还是不小的。
或许扶桑树真的不到出世的时候,但太阳圣皇总不能真的就把我忘了吧?
陆晨重整思路,向有人烟的地方赶去,询问太阳神教的所在处。
在这个时间点,太阳圣皇留下的传承应该还未被灭才对,虽然可能也已经很衰败了。
在一座修士大城中,陆晨轻易的打探到了太阳神教的所在地,尽管没落,但毕竟是人皇的传承,不少修士还是知道的。
于是陆晨又不得已再连续借路,传送回内地。
他觉得自己在北海乱找,找到太阳圣皇的可能性是零,不是几乎,就是零。
他对自己的运气还是有逼数的,自己又不是绘梨衣。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先去太阳神教看看,说不定太阳圣皇的神祇念偶尔清醒,会回来看看呢?
三日后,陆晨来到了一座荒山下,这里树木横生,但都是凡株,灵气比较稀薄。
荒山自东向西纵横三百余里,像是条卧龙,但这条大龙的中断像是被一柄刀给截断了,也不知此地灵气稀薄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陆晨一身灰色布衣,弑君收入储物空间,气血和煞气尽量压制,加上没什么法力波动,此时看上去和凡人没太大区别。
临近中午时,他来到了一座小镇,多日啃干粮,有点嘴馋,走入一家小店。
老板是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店里没有其他人,生意似乎也有点冷清。
“老人家,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陆晨喊了声有些发癔症的老人。
老人回神,“这位公子想吃什么?”
老人见陆晨穿着寻常,但器宇不凡,而且身上隐隐带着煞气,不像善类,连忙走过来,陪着笑脸招呼。
“老人家擅长做什么,就都上一份吧。”
陆晨掏出一块金子,大概有五两重,这是他每次进入世界前都会兑换的,在凡人世界还是有效货币。
老人吃惊,连忙摆手推辞,“公子使不得,小老儿这店,哪有那么珍贵的食材招待您。”
他怕陆晨付了钱,等下自己做出的东西对方不满意,又会横生事端。
“老人家,您就收下吧,我还想问您点事。”
陆晨看出了老人的恐惧,也不知对方在怕什么,自己好歹也有着守护者称号,一般人见自己应该亲切些才对啊?
难道神血这次提升后,那难掩的煞气,对自己影响真的很大?
“公子请问,钱少给些银两就是。”
老人还是不肯收。
陆晨也不再强求,问道:“这附近可有什么太阳神教?”
却没想到,此言一出,老人脸上猛地一变,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公子您,您别问小老儿这些,小老儿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陆晨见老人有疑虑,又露出和煦的笑容,“老人家别担心,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和太阳神教的一位前辈有旧,这次是特来报恩的。”
老人有些狐疑的看着陆晨,他怀疑这个出手阔绰的公子是村里传说中的神仙人物,能够飞天遁地的修士。
一开始他觉得陆晨像是个心狠手辣,杀过不少人的家伙,但对方一直用词礼貌,语气谦卑,到让他放松了些。
“你你不是来找太阳神教麻烦的?”
老人谨慎的问道。
“找麻烦?”
陆晨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
老人见陆晨好像确实一无所知,只是来此寻访太阳神教,叹了口气道:“前段时间经常有修士来我们这里,找太阳神教的麻烦,说好像是太阳神教出了个了不得的仙苗,有大教修士想带走。”
他放松下来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那可是太阳神教啊,想当年,传说威震紫微星,可如今却破落到谁都可欺了。”
说到这里,老人又不放心的确认,“公子您真不是来找太阳神教麻烦的吧?”
陆晨点头,“我受过太阳神教的一位故去的前辈大恩,前来报答,老伯就放心说吧。”
嗯,将来会受大恩,现在老爷子都把自己忘了。
老人感慨:“太阳神教就在荒山后面的半山腰,那是我们这儿唯一会修行之法的地方了,太阳神教的人都很好,经常下山帮我们,生病了去那里求,定会有仙人出手,我们大荒山脚下的百姓,都很感恩。”
“可小老儿也清楚,太阳神教确实不比以前了,这不,前些日子就有很多修士来找事,听说连山门都给打破了,山里的典籍也被搜罗一空,太阳神教的仙人也逝去大半。”
老人连连叹息。
陆晨听明白了,似乎太阳神教再次偏居一偶,对这些大荒山脚下的百姓很不错,因此很受爱戴。
但因为这回太阳神教出了个天才,被其他大教盯上了。
这其中的龌龊自不必多想,说是强行收徒,其实就是想断了太阳神教的基业。
毕竟是出过古皇的教派,在没落后,许多大教都踩过一脚,这是怕太阳神教重新崛起啊。
但具体如何,陆晨也不好判断,毕竟太阳神教还没被灭,说明来者可能还有其他的目的。
陆晨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了,可能很多东西想的不对。
“老伯,你说他们想带走太阳神教的仙苗,那最后成功了吗?”
陆晨询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听说太阳神教中的老掌教拼死了几个修士,最后那些人退走了,说还会再来的。”
他之前就是把陆晨当成了那些修士之一,以为是来欺负太阳神教的,所以才会如此戒备。
陆晨手放在桌子上,不自觉的压出了一个掌印,神情冷漠,“欺人太甚。”
“可不是嘛,太阳神教的仙苗,说起来我还见过呢,是个很讨喜的小女娃儿,笑起来就像太阳一样灿烂。”
说着,老人摇了摇头叹息,“可惜了,听说那小女娃上次也受伤了,如今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陆晨站起身来,将那块黄金放在桌上,“老伯,谢谢您的消息。”
说着,他就走出门外。
“公子,公子你要去做什么?”
老人连忙追了出来。
“去太阳神教,我倒要看看,是谁来抢人!”
陆晨说着,脚下一踩,便升空而起,掀起一阵狂风,身影消失不见。
他预想到了太阳神教如今会很没落,因为在打听其具体位置时,就得到过不同的答案。
他第一次去的地方,是太阳神教的旧址,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后来再找人问,才知道大荒山这个地方。
原著他记得太阳神教被灭时,还有个修为差不多有仙台一层天的老仆护着小瞳瞳,他以为如今太阳神教就算在没落,起码也还有着一处仙家宝地。
可没想到,竟坐落在如此荒芜的地方,显然手受到了排挤。
陆晨就不明白了,这可是紫微星最古老人皇的道统,在上古年间,对人族众生有大功绩的太阳圣皇的道统,这些人对太阳神教这么动手,就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太阳圣皇一脉,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为庇佑众生流尽最后一滴血。
但他的血脉,却被杀到只剩最后一人,真是再讽刺不过。
陆晨顺着山路的台阶一路飞上半山腰,看到了那片破落的建筑,还有那断裂的山门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