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可是袁隗的孙女啊?”春兰也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唉,能有什么办法,人已经送来了,难道送回去?这个李儒,这是逼朕同意杀了袁家啊。花过,董卓的奏章是不是已经带来了?”刘协满脸无奈。
“是。”花过取下背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卷简牍,交给了刘协。
果然如此,董卓要杀掉袁家。
除此之外,崔烈之子崔均带着河西郡兵攻击了河东的牛辅部队,大败牛辅,造成匈奴入境,袭击了刘协,董卓也要治罪崔烈。
还有周秘伍琼等一干人,全都在上面。
刘协闭上眼睛,脸上全是痛苦之色。这一刀下去,整个大汉朝谁还与董卓抗衡。
“花过你先回步兵营,准备出发。潘颖,把这道奏章送去给王允和荀爽。”没办法,总要培养与董卓抗衡的力量,历史上是王允最终杀了董卓,自己还是把这个重任交给王允吧。
看着花过和潘颖离开,刘协抽出百炼钢剑,狠狠的劈向面前的草人,仿佛眼前这草人就是董卓或者袁隗。惹得陪刘协训练的越兮等人停下来看着刘协,生怕刘协出点什么闪失。
好一阵子,刘协才发泄完心中的郁闷,开始练习剑法。
辰时一刻,队伍在皇甫嵩的统一指挥下,开始一天的旅程。
一个世家弟子睡眼惺忪的看看队伍,嘟哝着爬上马车,继续睡觉去了。
尚书台营地,郑泰低声发着牢骚:“真是累啊,好像再睡一会儿。”
“是啊,郑尚书,这皇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太常寺明明已经制定了章程,还要更改。昨夜值守,今日有这么早就出发。”旁边一个尚书台侍郎一边收拾车马一边说道。
“皇上哪里知道啊,都是那个皇甫嵩搞的鬼。”
“就是,皇上满打满算才九岁,我们这么大的时候,屁都不知道臭呢。”
“就你,也能跟皇上比。”众人说着,哈哈大笑。
郑泰见话题跑偏,于是说道:“是啊,皇上这么小,知道什么,还不是任由那些近臣糊弄。”
“就是,可怜我们这些小官小吏啊。”那个侍郎给郑泰打配合。
“要是我能坐在马车上走就好了。”一个官员小声说道,羡慕的看着那些世家的车队。
“梦吧。”旁边一个官吏笑道。
“也不是不可能啊,我把皇帝带回洛阳,交给太傅,说不定太傅会赏我们一个高官,到时候什么马车没有。”打配合的侍郎朗声说道,声音里面充满诱惑。
“得了吧,就你,没看到昨天那滚滚人头。”一个官吏笑道。
郑泰见机会差不多了,于是说道:“谁说我们要造反了,我们都是朝廷的忠臣是不是。但是,我们也不是没办法啊。只要我们不走,皇上还能一个人把这么多货物送去长安?”
“是啊,我们不走,皇上就走不了。”打配合的侍郎说道。
几个官吏脸色迟疑,有些犹豫的看着郑泰。
就在这时,有士兵过来,大声吆喝:“大家快些,该你们出发了。”
“光我们肯定成不了事,大家跟着走,路上联系其他府衙的人,人多了,自然就成了。”郑泰低声说道,装模作样的赶着马车向前走去,汇入队伍。
与此同时,三公九卿的队伍里面,都有人在低声议论,有些官员还在互相串联。
“陛下。”春兰快步赶上来,在马车旁边喊道。
“上来吧,这里面挺宽的。”刘协放下手中的奏章,伸手把春兰拉上来。
“陛下,官员们思想浮动,暗中议论着逼陛下回洛阳。”春兰上车坐好后说道。
“逼朕?”刘协脸色陡变,眼中闪过一道厉芒:“人数多吗?”
“我们安排在各府衙的人回报,几乎所有的府衙都有人参与。”春兰说道。
“呵呵。”刘协冷笑一声,让春兰回到车队,继续接收各地传来的消息。
放下手中的简牍,刘协看向车顶,心中盘算这自己对这支队伍的控制度。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协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自己对这支队伍好像还真没多少控制度啊,特别是那些偏远点的衙门。
不,不能这样。想想自己能够控制的队伍,首先要数的是二百近卫,这些日子自己几乎跟他们朝夕相处,每个人对自己几乎是忠心耿耿。
然后是羽林郎,羽林郎是自己一手带起了的,其中大部分是自己的亲信,是自己培养出来,打算放出去的人,自己当然信得过。
然后就是羽林左右骑、羽林卫、羽林女兵,这些队伍中的骨干力量都是自己的亲信,里面就算有一些忠诚度不高的人,但是也不会造反。
再后面就是郎官队伍,这里面大部分是黄松的人,有一部分是自己及国的时候,同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们对自己是忠心的。但是这些人所占的比例不高,刘协的控制度相对较低。
再后面是卫尉、城门卫,里面的中等官员有一部分是自己的人,但是大多数自己是控制不了的。
至于剩下的府衙,刘协只是在里面安插的探子,还真没多少控制能力。
是啊,是该清除一些人了,袁隗马上就要倒台了,新的势力应该有新的气象。
刘协在潘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潘颖快速的去传达命令去了。
队伍在缓缓前行,谁都没有发现,羽林左右骑、羽林卫、羽林女兵都在相对集中,而且慢慢的靠拢刘协的马车。
刘协身边,二百近卫在几次轮换过后,每人都变成了全副武装,称手的兵刃都握在手中,随时应对这变局。
下午酉时,皇甫嵩这才下令扎营。
从早上辰时开始,队伍整整走了六个时辰,达到了六十里的路程,比大部队行军都走得更远。
刘协赶到营地的时候,步兵营已经用据马安排好了位置。这是皇甫嵩改革的地方,因为是内地,所以扎营一般都不建寨栅。但是皇甫嵩为了避免队伍受到攻击,用木头制作的不少据马,把这些据马连同马车绑在一起,就形成了一道简易的寨栅。
今天扎的是梅花营,与昨天的长蛇营不同,刘协和宫中的宫女太监居中,三公九卿的衙门围着刘协的营地扎营,从空中俯瞰,就好像一朵鲜花,刘协的营帐是花蕊,而个府衙的营帐是花瓣。
这样的好处就是,不管敌人从什么方向进攻,都不会直接攻击到刘协的营帐,刘协都有时间组织反击。
当然,各营之间联系也更方便了,刘协要下达命令,也不需要传令兵从队首跑到队尾。
队伍逐渐赶到,士兵和下层官吏忙着扎营做饭,营地里面顿时热闹起来。官员们互相打着招呼,交换着今天的感受,顺便说几句笑话,看起来一片祥和气氛。
只是,在刘协的暗探地观察之下,营地之中,来往串联的官员都出现在刘协的视野中。
“明天吗?”刘协看着春兰收集起来的消息,脸上冷笑。既然是约定明天举事,那就让大家好好的睡一觉吧。
运动的人都知道,突然加大运动量,第二天早上,浑身都会酸痛。
大汉朝的人也不例外,第二天早晨,许多官吏身上都出现了酸疼。这个时候,昨天那些言论就无限放大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刘协站在营地上,看着晨光下整齐的五千军队,没有一个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