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就别怪朕心狠手辣:“尚书丁宫,谏大夫刘弘,贪污受贿,诬陷他人,情形恶劣。但检举何进有功,功过相抵,没收其家产,家人暂时迁到春风里九号安置,望二人戴罪立功,为国建功。”
“启奏陛下,春风里九号住着人?”刘器立刻奏道。
“住着人?这不是曾经张让的屋子吗?张奉已经用来抵罪,交给国家了,是谁侵占国家财产?”刘协明知故问,之所以把丁宫刘弘的家人安排到春风里,目的就是要引出谁占了国家财产。
几天前,刘协就要求占了张让等人财产的人,自己拿钱出来购买。可是到今天,这些房契地契还在刘协手中,那些占着房产地产的人,都跟没听着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刘协可不是刘辩,拖一拖吓一吓,事情就过去了。
既然你们不配合,那好啊,老子就要动真格的了。现在这些财产都是国家的,你们占着,那就是侵占国家财产,这可是与贪污一样的罪责。
现在先处理两个曾经担任过三公的人,自己权衡权衡。
“启奏陛下,罪臣愿意配合调查,查出春风里是被谁侵占,顺便查查有没有其他的贪污行为。”丁宫见状,赶忙出来说道。
“臣也愿意,请陛下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刘弘赶忙说道。
刘协在处理的时候,只是没收了二人的家产,并没有免去二人尚书和谏大夫的官职,所以二人还是朝廷的官员。
把二人安置在春风里,但是大家都在官场上混迹这么些年,自然知道,只要自己不搬走不犯错,那么这春风里就可以长住。
春风里到北宫很近,上朝非常方便,别人想要都不容易,二人有这种机会,怎么可以不抓住。
况且,二人现在是罪臣,急需戴罪立功。
“行,你们二人配合廷尉,把朝中侵占国家财产的都查一查,看有没有其他的罪责。”刘协微笑这说道:“如果遇到困难,可向太尉求助,也可直接到宫中请朕帮忙。”
向太尉求助,太尉是谁,是董卓。董卓从凉州来,部下可没有京城的房地产,用他们去查侵占国家财产的人,不把他们榨干一定不会完。
另一边,袁隗等士族脸色可不好看了,侵占国家财产,说道天边也是没道理的。
这可不是缺卯案,赔四个月俸禄就完事了的,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可是现在也没办法,不出钱购买,那就是侵占国家财产,如果再把家族过去做的烂事翻出来,那结果还不如丁宫和刘弘,还是认栽,散朝过后把钱送来吧。
想到这些,士族们满肚子的气,正好,董卓这个不开眼的,又在提中军校尉的事情,于是一盆火倒在董卓的头上。
刘协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人争吵,心中暗自高兴。
散朝之后,刘协就让粮库金库做好准备,开始收钱粮。整整一天,春兰的眼睛都笑成豆角。
有丁宫和刘弘的例子摆在那里,这些士族们不得不拿出钱财,从刘协手中领走侵占房地产的地契房契。
就连袁家,也不得不运来钱粮,把房契地契领走。
寝宫里面,伏寿笑嘻嘻的看着刘协,嘴巴就一直没合拢。
“寿表姐,笑什么呢?”刘协被看得发毛,忍不住问道。
“母亲说,陛下很会薅羊毛,这两把羊毛薅下来,可把京城世家的浮财都薅走了。”伏寿说话不动脑子,把刘华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
薅羊毛,这还真有点像。只是这些世家的浮财都薅完了?刘协还不相信。
“陛下,什么是薅羊毛啊?”伏寿认真的问道。
薅羊毛?这还真把刘协问住了,这大汉朝没人薅羊毛,至少宫廷之中没人薅羊毛,因为送到宫廷的羊,都是宰好的,根本没毛。
刘华府上,也不可能养着羊啊,也没有薅羊毛这个事情。
“朕也不知道,等有时间,一起问长公主可好。”刘协回答。
“好罢。”说道去问长公主,伏寿显然兴趣不高,也不知道二人是否有矛盾。
长公主隔三差五的把伏寿叫道皇宫里面来,这心思,刘协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伏寿知道吗?理解吗?这可不好说。
洛阳城外,刘器郁闷的走在大街上,这么多天了,就是找不到毒杀太后凶犯。各种迹象表明,太后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可是刘器就是找不到凶犯。
这凶犯若即若离,当你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丝线索。当你以为接近真相的时候,却总是差之毫厘。
刘器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要是换做羽林军的其他同事,说不定已经抓到凶犯了。
想着宗室的期望,刘器不由得提起精神,继续寻找。
“司马,司马,在牛孖街发现一个人,好像是宫里的。”一个羽林军匆匆赶来,告诉刘器。
刘器精神为之一震,加快了步伐。
牛孖街在马市旁边,这里住着一些牛马商人,因为贩卖马匹,赚了不少钱,所以在这里买了房子。也正是他们有钱,所以这里的房子相对高大一些。
在街口数进去第六家,一个女人疲累的躺在榻上,身上的衣物有些乱。刚才出去走了一下,还没出巷口,就被抓回来了,当然免不了的,身体被折磨了一次。
吱呀,门被打开了,几个身穿铠甲,手持环首刀的汉子闯了进来。
女子瞧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原本想站起来的身体再次躺下。被虏到这里来,这身体已经经历了不少男人,有时一个,有时三四个,开始的时候,女子还反抗,可是到后来,也就不反抗了。
“你是苏娥?”来人把苏娥围住,厉声喝道。
不,这不是虏走她的人,这些是······
苏娥努力坐起来,看看眼前。
羽林军?这些都是羽林军,我得救了。
可是很快,苏娥的脸色就暗淡下去了,因为就在刚才,那个可恶的男人告诉苏娥,必须把毒杀太后的事情全部揽下来,否则,苏娥的家族就要全部被处死。
“是,我是苏娥。”苏娥那酥麻的声音,现在已经变得麻木,有些沙哑。
“太后是你下的毒?”对方问道。
“······是······”苏娥眼前闪过自己那可爱的孩子,刚来这个世上不久,可怜啊。
“是谁指使你做的?”对方问道。
“没······有,是太后打我,骂我,我气不过,这才下毒。”苏娥按照那个可恶的男人教的,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真的没有?”
“没有。”
“带走。”
一阵脚步声远去,屋子里面仿佛安静下来。
在这间屋子的隔壁,两个男人静坐着,一声不吭的看完了全部过程。
“这是太傅草拟的奏章,现在可以签了吧?”一个男人推过一卷简牍。
另一个男人拿起简牍,慢慢的看着:“冀州、豫州,太傅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西园军数万人,还有毒杀太后的罪责。换一个冀州,一个豫州不算多吧。”
“也是,但愿下次见面,我们还能像这样坐下来谈。”
“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