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丘县城,杨宅。
杨大锤杨凤目光呆滞的看着院子中的那株梨树,又是梨儿成熟的时候了,可是梨儿你在哪里?
梨儿是杨凤的妻子,当年被那可恨的县尉糟蹋了。
说起来,剧情有点狗血。杨凤本是封丘一大户,家有良田千亩,妻妾成群。可是官府横征暴敛,千亩土地的产出还不够缴纳各种摊派。没办法,拥有千亩良田的杨凤成为当地最大的欠税户。
那一年,一个好色之徒来到封丘,据说是朝中张让的从子。此人一来封丘,就大刀阔斧施行改革,各种摊派层出不穷,县令开始还规劝一二,数月之后,封丘县令就深居简出,政事全由县尉打理。
手握大权的县尉,各种心思就开始泛滥。得知杨凤家有美人,时常带着兵马到杨府中催缴税金。杨凤虚与委蛇,可是县尉越来越大胆,最后趁杨凤外出之机,凌辱了梨儿。
兽行过后,县尉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汉律说严不严,说松不松,如果你朝中有人,侮辱一个大户人家的妻妾就是小事,说不定别人还得把妻妾送给你。
但是如果你就是一个小官,后面没有大人物撑腰,那可就不得了了,奸淫民女可是大罪。
这县尉仗着自己身后有人,一不做二不休,以抗税不交之名,把杨凤一家全部斩杀。
好在杨凤当天正好带着同族的青壮外出打猎,躲过一劫。
回到家的杨凤,见一家老小全部被杀,悲愤万分,当天夜里,杨凤带着族中兄弟,冲进县尉的家中,把正在凌辱杨凤妻女的县尉,当场斩杀。
杀了朝廷命官,杨凤被逼上造反之路,正好黄巾军四处招人,杨凤打出黄巾旗号,乘机攻占了县衙,四方乡里闻风而动,帮着杨大锤攻打县衙,斩杀县令。
杨凤开仓放粮,屯兵自保。又与张扬、诸燕等人联络,画地为治,最后被张角封为渠帅。
皇甫嵩进驻冀州,杨凤且战且退,在青徐地区盘桓。后张角兵败,大军回师,杨凤又重回封丘。
杨凤一个地方豪强,自然不知道怎么郡县。几千人马,吃喝用度摊派给县中大户。同时,为县中大户提供保障。如此一来,整个地盘倒还平静。官府不来盘剥,黄巾军也不来骚扰,老百姓的日子也相对好过一点。
不管什么时候,老百姓都只知道自己的碗里有没有。杨凤能够给老百姓更好的生活,老百姓自然支持杨凤。官军几次派兵来剿,可是杨大锤武艺高强,又有百姓支持,多次打败官兵。张邈见围剿无功,只好放弃封丘。
“大哥,这件事情考虑的怎样?”一个身高八尺,头戴铁盔,身披铁甲的汉子从屋外走来。看见发愣的杨凤,开口问道。
此人名叫杨毅,杨凤族弟,一杆银枪舞得出神入化,所以外号杨银枪。
最主要的是,此人智计多端,杨凤之所以敢造反,而且还成功了,拉起这么大的队伍,这杨毅的作用不可小视。
杨毅手下二千人马,各个都是精干的青壮,带甲之士近半。什长以上,人人都有战马。五个司马,装备齐全,战斗力不容小视。
这二千人,是杨凤军中,战斗力最强的队伍,就连杨凤的亲兵部队,也不过如此。
“兄弟,这次来的可是一个王爷,要是把这个王爷弄死,朝廷怎么都会发兵来攻打我们,到时候,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杨凤犹豫的说道。
“大哥,难道侄儿的仇就不报了,还有独眼儿、长臂洪,也是被这个狗屁王爷给杀的。”杨毅大声说道。
“不是不报,兄弟想过没有,此人只带了一百护卫,居然打败了宴明,斩杀我儿。还收编了金角儿,此事有些蹊跷。”杨凤说道。
“大哥,若不是那宴明背主,侄儿岂会被杀。至于独眼儿和长臂洪,定是那姓段的从中搞鬼。只要兄弟出马,一定能够剿灭这个狗屁渤海王。”杨毅大声说道。
对于杨毅来说,刘协的一百人不足为惧,就算刘协有一千人,那又何妨,杨毅手下可是有二千精锐。杨毅现在要的,可是封丘西部的这一大块地盘。
这些年来,杨凤毫无斗志,窝在封丘,什么也做不了。杨毅想的是占据了封丘西部,拦截官渡的富商,用以发展壮大自己,然后挥兵南下,占据陈留,到那时,杨毅也想像张燕一样,向朝廷要一个什么中郎将之类的官爵,杨家的后人就不用做贼了。
现在封丘西部三个山寨被灭,杨凤手下第一大将宴明去向不明,封丘西面这一大片地盘,都成为无主之地,正是杨毅入驻的大好时机,杨毅岂会轻易放过。
“兄弟,小心为上。”杨凤还在犹豫。
“大哥,杀子之仇,夺地之恨,难道我们杨家人就没一点血气?大哥,当初杀县尉,毁县寺,我们什么没有做过,现在只不过面对一个狗屁渤海王,大哥就吓成这样?”杨毅见杨凤还在犹豫,于是开始激将。
“兄弟,不是不报仇,而是要小心行事。”杨凤说道。
“没事,大哥,兄弟那二千精兵可是百战百胜,这次也不例外。”杨毅满不在乎的说道。
“也罢,兄弟小心些。”杨凤终于还是软口了,一是拦不住杨毅,二是早晚要与刘协一战,如果杨毅能够打赢,自然是好事。就算打不赢,也可以看看对方的势力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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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丘古城,刘协站在城头,看着滚滚东流的黄河,脸上满是震撼。
这时候的黄河正是水流湍急的时候,混黄的河水,拍打着黄河两岸。在河对岸,不时有人在堤坝上巡逻,检查黄河堤坝是否牢固。因为,黄河的河水,比堤坝外面的开封城都还高,要是堤坝垮塌,整个开封都会被淹。
倒是刘协这边很是安全,这里是太行山余脉,虽然没有高山,但是地势明显不低。陈桥那边倒是低一些,黄河河水漫上来,在陈桥东面形成一片沼泽。
“表兄,要是把这沼泽四周的地都开出来,能够安置多少人?”刘协看着沼泽四周的荒地说道。
“殿下,这些地之所以撂荒,是因为黄河发大水的时候,这些地会被淹。”王勤回答。
“表兄知道天泉堡吗?就是本王在成睾县的那个堡子。”刘协开口说道。
“殿下是想用天泉堡的办法,来治理这一片沼泽?可是殿下,天泉堡的那个沼泽只有数亩大小,而这片沼泽,至少有几里,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啊?”
“表兄,此地在封丘县城与古城中央,南面是黄河,北面是黄池。等我们拿下封丘县城,再在黄池住一军,到那时候,这里可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张角虽然被杀,但是黄巾军并没有被消灭,冀州老百姓任然很苦,如果我们在这里屯田,安置流民,从流民之中招收精锐士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殿下,是臣思虑不周。只是,这些地虽然是荒地,但是,却是有主的。到时候,我们把地开出来,他们又来收地,那就麻烦了。”
“嗯,这个要在离开之前解决,你打听一下,这些荒地是谁的,在去渤海之前,本王会解决好这些地的归属问题。”
“遵命。”王勤答道。
这么多地,要是真能拿过来,然后像天泉堡那样,把沼泽挖成池塘,修建水渠灌溉周围的地,那么这里安置数万流民一点问题都没有。到时候,从流民之中招收精兵,再用这些精兵镇守渤海,殿下在渤海就不会受气。想到这里,王勤的心情有些激动,走路也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