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说皇上的龙虎大将军被人吃了。”春兰嗤嗤笑着,好像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龙虎大将军都被人吃了,这宫里会人吃人?”刘协惊奇的看着春兰。
“哈哈,不是人。是一条狗,皇上很喜欢,给取了一个龙虎大将军的名字,结果被人抓走,烧来吃了。你说好笑不好笑,头天刚刚取了一个威风的名字,第二天就被人打死吃掉,咯咯。”春兰忍不住捂住嘴巴咯咯发笑。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吃父皇的狗。”
“是一个游侠,听说武艺不错,叫什么狗······对,叫狗盗。他有个师兄叫鸡鸣,因为学鸡叫学得非常像,所以被选到鸡鸣堂里面,专门教那些内侍学鸡叫。可是那个狗盗不会学鸡叫,只会学狗叫,所以不受欢迎。”
“他没事偷父皇的狗干嘛,这下可好,估计脑袋保不住了。”刘协有些同情的说道,这个世道与后世也很相似,富贵人家的狗可比贫民的命值钱。
“这正是好笑的地方,他偷皇上的狗,就因为他的名字叫狗盗,是专门偷狗的,所以在他面前的狗就不能存在。现在皇上要砍他的头,鸡鸣没办法,到处找人救他师弟。”春兰咯咯的笑道。
“不对,你刚才说他们的武艺高强?”刘协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春兰。
“是啊。”春兰点点头:“也正是如此,皇上才把他打入地牢,据说那地牢上面盖着千斤巨石,几个人合力才能打开呢。”
“春兰,奶妈,你们觉得我们是不是缺一个这样的人?”看到二人没有理解,刘协解释说道:“奶妈,上次你去放金玉钗的时候,是不是很怕,如果让这狗盗去放,是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是倒是,只是我们怎么才能把他救出来,还有救出来后他们是否听我们的话呢?”奶妈说道。
“春兰,你去找王斌舅舅,让他去打听狗盗的情况。”刘协说道,春兰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刘协拿起炭笔。
说是笔,其实就是一根木炭。大汉朝可没有硬笔,有的是毛笔和刻刀。不管是毛笔还是刻刀,刘协这个几个月大的婴儿都无法掌控。
因此刘协想办法,把木头削成指头粗的木条,放到火中烧成木炭,然后用纸在面上裹一层,这样便于拿捏,不脏手。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一个个歪歪斜斜的字在刘协的手下蜿蜒而出。倒不是刘协的字写得丑,其实上一世刘协的字还是写得不错的,只不过现在刘协是婴儿,手上无力。再加上是在竹简上写字,还真不好写。
好在这些字都是刘协学过的,所以写起来比较好,歪歪斜斜的像蚂蚁爬,但还是能够认得出是字。
“殿下,殿下。”春兰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怎么,舅舅没答应?”
“嗯,王斌舅舅在射箭,根本不相信这是殿下说的。后来我说急了,他说小娃娃知道什么?真气人。”
“没事,你去找五官中郎将王苞,他是我的外曾大父,你这样给他说,他保管回来。”刘协悄悄的告诉春兰怎么说,春兰有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健壮,头发胡子有些花白的老将军跟着春兰来了。刘协一看,知道这人就是自己的外曾大父,王荣的大父,现任的五官中郎将王苞了。
“这是怎么回事?”王苞严肃的看着春兰,脸上的怒气完全显露出来,春兰吓得赶忙跑到刘协身后,身体都在发抖。
“外曾大父,不要怪春兰,是我叫春兰这么说的。”刘协一边用炭笔在竹简上画着,一边说道。
“你,你会说话?”王苞后退两步,手不自觉的伸向要间的环首刀。
“是啊,前几天就会说话了。”
“不是只能说一两个字吗?”
“这么多天了,总有些进步吧。难道外曾大父希望我不能说话。”
“这,这倒不是,只是这让人太奇怪了。”
“对,正是这样,所以我在外人面前,只能装作不能说话。”
“那殿下叫臣来,所为何事?”王苞还是有戒心。
“是这样的,我现在身边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所以想找一个可用之人。”
“找我?”
“不是,外曾大父是父皇的五官中郎将,整个皇宫的安全都在外曾大父的手中,我怎么会找你。我听说皇上抓了一个叫狗盗的人,我想收服为己用。
但是我对他的情况不了解,所以想请外曾大父去调查,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人,也就没必要救他,如果是有本事的人,那就救他出来。”
“这······”王苞看着刘协,一时没说话。一个几个月就能如同大人一样交流的人,还真不放心。
“外曾大父不放心?还是因为我会说话的原因?”
“嗯。”王苞脸一红,被一个小孩说中心事,王苞有些难堪,干脆的就承认下来。
“如果不放心,外曾大父可以杀了我。不过外曾大父要想好,怎么向皇上交代。说我是妖孽?那么皇上是什么?阿母是什么?”刘协淡淡的说道,没有继续说话,有的事情要让当事人自己想,只有想清楚了,才少些隔阂。
“好吧。”王苞终于下定决心。
“那就有劳外曾大父了。”刘协说道。
“不用,情报是现成的,今天才回来的情报,这个狗盗和鸡鸣一样,是盗圣的弟子,武艺高强,特别会偷盗。盗圣让他们入世,结果刚刚来到洛阳,就被请到皇宫里面,只不过却是让他们学鸡叫。二人觉得十分无趣,这才偷了皇上的龙虎大将军。”
“也就是说,二人的本事不错了。他们家是哪儿的,家里还有那些人?”
“二人是亲兄弟,家在东延乡,父亲早死,家中有母亲,人称秦大娘,以纺纱织布为生。”
“不知道外曾大父是否能把此人接到洛阳来。”
“接来?殿下是要用他们母亲来要挟他们二人?”
“这样说也不错,不过如果我提供给他母亲较好的生活,让他们母亲教导他们要帮我做事,外曾大父是不是认为,这样做更能收服他们的心呢?”
“如此,也行。不过皇上已经要杀那个狗盗,殿下有本事就他出来?”
“这个不劳外曾大父费心,我自有办法。”刘协说道。
“那好,我这就派人去接他们母亲,三天后带到上东门。”
“好,不过外曾大父不用派羽林军去,最好是找一个不起眼的人跟着商队去,这样才能掩人耳目。”
“好。”王苞看看一脸平静的刘协,这是几个月的孩子吗?怎么说话做事就是一个大人。
不过王苞别无选择,他不能说刘协是妖孽,如果刘协是妖孽,那么王苞的孙女王荣是什么?王家又是什么?这可是灭顶之灾啊。
“殿下,王苞将军会去接人吗?”春兰忐忑不安的问道。
“会去。”
“怎么觉得有些悬呢?”
“呵呵,不用这样想,阿母死后,王家在何家的压力下居然没有倒下。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王苞掌握着父皇的情报网,这样的人谁都动不了,只有一个人能动,那就是父皇。所以不用担心,三天之后,鸡鸣狗盗的母亲一定会到上东门。奶妈,你这两天出宫去,看看有没有那种小院,不要太大,但是要隐秘,买下来,安置鸡鸣狗盗的母亲。”
“宫里这么多房子,为什么要出去买?安置在宫中不行吗?”
“不行,宫中争斗太多,我没有本事保全她,秦大娘一死,鸡鸣狗盗就会成为我的敌人。”
“可是,这要好多钱?”
“怎么?钱不够?”
“够,够。”
“不够的话,就拿父皇赏给我的东西去卖了。”
“那不行······”春兰守财奴的样子,惹得刘协一阵好笑,奶妈出宫去打听房子去了,刘协继续在竹简上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