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的推测宛如一座突如其来的大山，狠狠压在了李正的心里。
如果推测成真，那么水蓝星人以及矩阵中留下的这些种族幸存者，将是至关重要的反抗力量。
也是最终的反抗力量。
“只是一个推测，并不能说明事实果真如我说的那样。”终端开解李正，道：“咱们还是继续说好消息吧。”
“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讲，之前提到言不尽他们发现的那种基因能力，我将其称之为‘基’，也就是一切之根基的意思。”
说着，终端在屏幕上投射出一个规则的图形。
“这就是‘基’在成为基因能力后出现在人体内的样子，一个对称的六边形，这个形状比较重要，咱们一会儿再讲。”
终端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我已经初步掌握了利用仪器往人体内刻录这种能力图形的手段。只需利用基因原力在体内绘制出能力图形，只要这个能力与自身契合，就可以保留下来。”
“不过，人体是很复杂的东西，例如‘基’跟大多数个体都很契合，但不排除有部分个体连它都容纳不了。”
“暂时没有研究出如何判断一种能力与自身是否契合的方法，我有想过会不会跟元素相关，经历过几次研究后，我排除了这样的想法。”
卡啦啦啦。
李正身边地面开启，升上来一个超大的生态箱，里面生活着许多类似小白鼠一样的生物，只不过这种生物的手脚更趋近于人类的样子。
“这是我精心培育后，基因层面跟人类相似度已经高达99.……%的生物，只差一点它们就就能完全成为人类。”
“那些研究就是在他们身上完成的。”
李正看着透明的生态箱，里面那些身高只有二十多公分，鼠头鼠脑背后拖着一条细长尾巴的小鼠人也仰头看着他。
生态箱很大，除了这些小鼠人外，终端还提前准备了草木、食物、山川、河流、湖泊等地形。
对于突然出现的巨型怪物，小鼠人们既感到好奇又感到深深的恐惧。
无数小鼠人抱团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而另外一些看上去更加强壮的小鼠人则是挡在了这部分弱者身前，面朝李正露出口中尖牙，恐吓着这个巨型怪物，让他远离自己的族人。
李正友善地朝它们挥了挥手，此举却被当成了危险的讯号。
只见其中一个看上去极为苍老的小鼠人抬手凝聚出一团火焰，呼地一下砸向李正。
啪！
那棒球大小的火焰砸在生态箱内壁上，碎溅成一片火星，点点消散。
李正甚至连一点温度都没有感受到，只是觉得好奇：“这是你给它体内刻录的火系纹路吗？”
终端颔首，道：“没错，那个纹路比较低级，只是黑铁级，以它们的体型，顶多拿来当打火机。”
“体型？”李正眉头微皱：“黑铁级的基因能力，杀伤力也不弱了，足够杀死很多普通人类，它凝聚的威力这么小，是因为他的体型太小，无法生成太多基因原力？”
“没错。”终端说道：“虽然实验数据比较片面，但目前来说，不同的种族刻录同样的能力纹路，能产出的基因原力量也有差别。
“以水蓝星和咱们的标准量作为‘1’，那这些小家伙就只有‘0.01’甚至更少。”
打火机能发出的火焰跟喷枪发出的火焰，自然不是同一个量级的，这其中除了‘量’的差距外，还有‘输出路线’的限制。
李正说道：“我曾亲眼见过血纹黑龙的老祖宗变出本体，其身高之庞大，仅仅是肉身力量与防御就远非水蓝星人能及。但他们好像都不怎么待见基因原力，反倒更倾向于利用自身的力量战斗。”
如果黑龙老祖获得同样等级的基因能力，是不是一定比水蓝星人强？
“这里就要说会刚才的话题——契合度。”
终端解释道：“有些种族跟任何基因能力不契合，就算给他们王者级基因能力，他们也发挥不出原有的威力。
而某些种族跟记忆能力契合度比较高，可能黑铁级能力他们可以发挥出青铜甚至白银的威力。”
“基因能力是非常复杂的一门学科，就像刚才对你发出火焰的那个家伙，它的身体里还有很多空间，但我尝试给它再刻录一个火系能力时却失败了。”
终端指着另外一个始终沉着冷静，庇护了一方族人的小鼠人，说道：“这个家伙则不同，我拿它做实验时，足足往它体内刻录了七种不同属性的能力，契合度竟然高得离谱。”
“仅仅是同一个族群里不同的两个个体，而且在血脉方面几乎可以说是同源，对基因能力的契合度都有天壤之别，更别提不同种族之间的差异有多么难研究了。”
李正静静听完：“这是不是意味着，咱们可以人工制造出大量的基因能力战士？”
“是这样没错。”终端点头。
李正失望，道：“没用的，基因原力的上限很低，就算有再多的基因能力战士，也起不到任何质的变化。”
万族嫌弃基因能力的原因包括基因能力上限不够高，无法随着自身变强而变强。
“以前是这样，但未来不一定。”
终端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基’，这个能力可以解决基因原力量的问题。通过推演，我发现基因能力中还有一种可以把基跟其他能力连接起来的附属能力，我将其称之为‘源’，只要用‘源’连接‘基’跟其他战斗能力，可以使基因原力的输出更有效率，从而提升其强度。”
相当于给打火机加了个调节阀，可以控制火头大小。
代价则是火头越大，消耗越大。
而‘基’可以让打火机变成喷火枪。
“那么，这个‘源’可以通过哪种植物产出？”李正询问，道：“我在四号街区也办了一个培育基地，可以帮忙一起种植。”
“不在任何植物里。”终端说道：“通过我的推演，拥有基因能力的生命繁殖的后代有一定概率获得同样的能力，甚至产生变异。
源，就是基的变异形态，我可以利用这些小实验体快速繁殖的种族特性来加速寻获‘源’，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李正沉吟片刻，问道：“你之前说这是一种新的修炼方式，可我听到现在，似乎除了用源提升强度外，成长潜力并不算高。”
“呵呵。”终端轻笑道：“如果同一个人体内可以同时存在复数的‘基’和‘源’呢？”
李正惊讶：“有成功的先例吗？”
“有，而且不止一个。”终端示意李正看生态箱：“那边的小母鼠人看见了吗？她的体内被刻录了足足九个‘基’，还有这边的倔强仔，它体内除了七种不同属性的基因能力外，还有五个‘基’作为供给，是所有实验体中最强大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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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看向那倔强仔，发现对方冷冷地看着自己，杀意十分浓重。
“强大的实力似乎给了它不小的底气，竟然跃跃欲试，想要对我出手？”李正微微一笑，手掌贴在生态箱外壁上，发动火系附着。
轰！
一个直径五十公分的超级大火球出现在生态箱内部，恐怖的高温辐射出去，吓得之前扔过小火球的家伙抱头鼠窜。
然而下一秒，火球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李正用极限隔绝避免了高温对生态箱后续影响。
这些小家伙现在可是终端这里的宝贝，给它们一点颜色看看就可以了，伤到它们得不偿失。
高温来得快，去得也快。
逃跑的那个小鼠人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跪在地上对着李正方向连连跪拜，吱吱叫唤着。
随后有更多小鼠人对李正跪拜起来，像是在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终端轻笑道：“它们把你当成了神明，在祭拜你呢。”
“神明……”
李正低声喃喃道：“当敌人的实力高山仰止不可战胜时，就会把对方奉若神明吗？”
突然，生态箱里出现一阵骚乱。
两个强壮的雄性鼠人押着一个瘦弱但毛发亮丽的雌性小鼠人来到最前方，将那雌性小鼠人推向李正这里，吱吱叫着，似乎在说着谄媚的话。
“他们在献祭，把族内最美丽的少女献给神明。”终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李正听在耳中，只觉得莫名刺耳。
莫离等人儿戏一般成为自己的妻子，不也是一种另类的献祭吗？
李正问道：“你……不管管这些小东西？再这样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你这个生态箱里会血流成河。”
终端苦笑：“我管过，所以这已经是第数不清多少批实验群体了。”
管与不管并不能影响到生态箱内社会形态的走向。
因为地盘就那么大，每一个族群想要更多的生存空间和资源，就必须发动战争。
而神明的旨意，就是最好的借口。
“你接受了它们的献祭，它们今后会把献祭延续成传统。”
“你不接受它们的献祭，那个被它们推出来的祭品会换一种方式献祭给你。”
李正转头看了眼终端：“换一种方式？”
终端没有明说，只是道：“我把它们收回去，然后转播接下来的画面，你就知道了。”
生态箱缓缓沉入地面，从李正眼前消失。
超算屏幕上出现生态箱里的画面。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使李正久久不能回神。
一个看上去年长的小鼠人越众而出，吱吱叫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随后有人取来一根木桩交到年长鼠人手中，最后由下至上，将那只雌性小鼠人贯穿，立在了空地上。
雌性小鼠人痛苦地挣扎、抽搐，而它原本的族人却在跪地祈祷。
就连被它们当成英雄的倔强仔，看着这一幕也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