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戟定睛一看,说话的人正是娄一。
此刻的世界那么小,俩人就这般儿奇迹的相遇了。
娄一还握着那根棍子,棍子上的血迹仍旧清晰可见,孟戟望着棍子上的血迹,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娄一说道,“这位老者的确没有见过我,你们还是不要难为他。”
孟戟一面让手下的人将老翁的柴火装好,一面冲着娄一恭敬的说道,“我们并非是想要难为他,只是和他问一下路。”
娄一问道,“这座山还有人比你们几个更熟悉么?”
孟戟回道,“再熟悉的路不也有迷糊的时候,你说是吧,小兄弟?”
娄一不禁觉着孟戟的样子可笑,笑道,“你不认识我了?”
孟戟连忙摆着手说道,“我们不曾见过,我哪里会认识你呢?”
娄一用棍子指着孟戟说道,“但愿你说的是真话。”
孟戟望着眼前的娄一,虽说娄一还是少年,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着实令人感到阴森恐怖,加之娄一真有可能杀了自己,更加不敢多话,只是一个劲地摇着手,再无其他的动作。
待娄一走后,孟戟一旁的看守说道,“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孟戟大骂道,“怎么办,人都还没找到当然是继续找了,还能怎么办?”
看守脑子也算灵光,急忙附和道,“还是大人考虑周到,那——兄弟们还是继续找罢!”
正当孟戟感到安全时,心有余悸的他忽然又听到娄一的声音,“去三山县该往哪个方向?”
见娄一正疑惑地望着自己,孟戟更是觉着他的神情好似要杀人一般儿,连忙说道,“你顺着南边去就是了——”
还未等孟戟反应,娄一又走了——
孟戟再也架不住内心的恐惧,脚底一滑便瘫软下来,只能靠看守搀扶着才能勉强走动,如若是矿洞的人看到绝对觉着可笑。
娄一之所以问三山县的位置,最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孟叙的刀还在那里,其次便是三山县污蔑他的事情该当给自己一个解释。
这日空中飘下大雨,雨水打在树叶发出的答答声充斥着寂夜,没有光,娄一也不能再往前了,就地寻了棵树尽可能避雨,只是这在场雨中,这是无用的。
雨水零星的打在娄一的皮肤上,好似在与娄一诉说着世间的忧扰,好似要洗去娄一那满是污泥的身子,再让娄一好好地去拥护这个世界。
娄一伸出手,落下的雨水尽数落在他的手中,那满是雨水的手全然不觉着寒冷,反倒是像在跳一首滴答舞曲。
娄一索性不再避雨,全然裸露在夜色中,尽情地享受着上天带来的恩赐,感受着一切可能打在他身上的雨滴,既是洗刷着那满身污泥,更是洗去那个孤单的自我,在这一刻,这不再是一场雨,还是一个老友,他是娄三千,或是孟叙,亦或是老叟,陪着孤独的娄一使得他不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