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的冷了,洞外大雪纷飞,已是好久不见太阳,只剩下一片乌蒙天气和银白天地。
那些监工和干活的人纷纷穿起棉衣,仍旧催促着奴隶们干活,谁要是敢歇息片刻,定然少不了一顿好打。
洞内水流冰冷非常,浮在水面上的冰花好似绵延的银河,借着火光露出片刻的星光,又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中。
这些奴隶的鞋子早已磨破,只像是光着脚踩在湿洼的路面,一股寒气透过脚掌直透心间,任凭浑身热血也要变得冷酷异常才是。
娄一的叫上长了冻疮,随便走动就觉着一阵刺痛,夜间又是瘙痒难耐,好几次他想用手去挠痒,幸好都被老叟制止了,不然现在就变成烂疮了。
娄一问道,“这天气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
老叟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年的雨雪来的比往年要早,一时半会是见不着暖阳了。”
娄一见老叟脚上也生了冻疮,关心道,“你脚上没有感觉吗?”
老叟笑笑,“我在这里那么久,早就适应了。”
娄一心中不觉难受,“早已适应”一句话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去,这句话是老叟说的,又仿佛是老叟对他说的。
的确,老叟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但是老叟仍旧要适应这样的生活,况且,老叟更加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忍受多久这样的生活——
娄一自然是不愿意在这里耗费年华的,哪怕是死,他也要报了孟叙的仇才死!
娄三千早已得知孟叙遇害的消息,他派遣阿曾和阿来调查孟叙的死因,同时令暗影全力搜寻娄一的下落,但六个月过去,仍旧是一无所获。
娄三千整日郁郁寡欢,但相较于之前刚得知孟叙噩耗的时候都要好得多了。
阿曾告知他孟叙被害、娄一失踪时,娄三千如若丢了三魂六魄一般儿,楞在原位枉如一个将死之人,全然听不进旁人的劝告,一连三天未曾进食。
娄三千见阿来披着雪回来了,有气无力的问道,“可曾有所进展?”
阿来摇了摇头,回道,“暗影现在的人员不如以前那般精干,大多是浑水摸鱼的主儿——但还请尊者放心,阿曾已经带着一众人马就孟尊者住所向外延伸搜寻,想必不出多久便能找到娄公子。”
娄三千说道,“孟叙的死因调查得如何了?”
阿来略有些许迟疑,回道,“目前还在毫无进展。”
娄三千握住阿来的手说道,“你和阿曾一定要调查清楚——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
阿来笃定地望着娄三千,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和阿曾一定不负尊者所托,这件事情一定会有结果,还望尊者保重身子。”
娄三千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那雪好似要将人淹没一般儿,肆意地吹袭着大地,他脑袋终于有了片刻清醒,他猛然想起孟叙所中的毒会使得全身筋骨涣散,内力尽失,死后又呈现不出一点儿皮外异样......
他断定这毒极有可能来于西域,扭过头对着阿来说道,“明日你召集十来个人,我们去往楼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