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闲云和心严这一干扰,王贤又趁机跑出几十步去。不过这点距离,对汉王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只见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便嘶鸣着跃出数丈,眼看就到了王贤背后!
汉王腾在空中,右手攥紧手中铁枪,瞄准王贤后背,便要一枪刺去!
突然,他心头警兆陡升,全身汗毛直竖,余光便瞥见数十杆火枪瞄准了自己,那枪上的火绳已经燃到了尽头!
想也不想,汉王左手猛地一拨马头,战马咴咴叫着横过身来,同时虎躯猛地一沉,将整个身子藏于战马之后!
密集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几十枚铁铅呼啸着向他射了过来!
汉王的战马中了十几枪,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汉王则稳稳落在地上。
但王贤也已经趁机躲入白莲军人群之中,再想将其击杀已经来不及!汉王只得投去恨恨的目光,甩开大步几个起落,便远离了火枪的射程!
王贤狼狈脱险,扶着一旁的莫问,弯腰大口的喘气。两人对视之下,却都有如释重负之感!
他们很清楚,这一仗已经胜券在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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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兴城下,十万白莲军将疲惫不堪的两万汉王军团团围住,展开疯狂的攻击!
这时候,唐天德也来了精神!亲自策马上前,大声吆喝着督战!这时候,哪里还需要他来督战?!能有机会击败如此强敌,白莲军将士一个个兴奋无比,争先恐后,把汉王军死死的围困在方圆数里之地内!
汉王退回了朱恒身边,侯泰为他又牵来一匹战马,拍着胸口没口子说道:“方才可吓死老奴了。也得亏王爷神功盖世,才能毫发无伤……”
话没说完,却见汉王眉头一皱。险些站立不住。原来方才汉王并未躲过所有的枪子,左腿还是中了一枪。
“哎呀。王爷伤到哪儿了!太医,快传太医!”侯泰惊声叫起来。
却惹来汉王狠狠一瞪,喝骂道:“你给我闭嘴,还嫌将士们不够慌张?!”
侯泰赶忙一手捂住嘴,一手扶着汉王上了马。
骑到马上,汉王胡乱扯一段战袍,一边将受伤的大腿扎紧,一边对一旁满面忧色的朱恒道:“突围吧!本王开路!”
“只能如此了!”朱恒重重点头:“末将来断后。王爷突围之后,千万不要再回头!”
“嗯……”汉王深深看一眼朱恒,叹了口气道:“本王气数未尽,你我定会脱险!”
说完,汉王猛地一夹马腹,爆喝一声道:“孩儿们跟我来<="l">!”话音未落,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四千骑兵哄然应声,紧紧跟随汉王冲锋!
“都跟紧了!不要掉队!”朱恒高声吩咐左右,率领余下的一万多步兵紧随骑兵之后,开始了疯狂大突围。
汉王和他的亲信骑兵。再次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甫一交战,便将面前的敌阵冲了个稀烂。然而白莲军实在是太多了,一波被击溃,另一波马上补上,如海浪一般层层叠叠,源源不绝!许多时候,汉王的骑兵根本不是被兵刃砍下马,而是被白莲军将士七手八脚扯下马的!
汉王也没有别的办法,唯有继续孤注一掷的疯狂突击,他本人更是一马当先。使出浑身解数杀敌!顿饭功夫后,在他这个恐怖箭头的带领下。汉王骑兵付出了一千多条性命后,终于杀出了重围!
但汉王回头一看。登时肝胆俱丧,原来他这边领着骑兵拼命冲锋,后头的步兵却没有跟上来,而是被潮水般的白莲军死死围困住。四面八方的白莲教军队,疯狂的绞杀着汉王军的步兵,眼看着就要将其彻底扑灭!
汉王只能率领骑兵回师,再次救援被困的步兵。最终在付出高昂的代价后,终于救出了仅剩一半的步兵,统共一万多人,艰难的向乐安方向突围。
已经打疯了的白莲军,如附骨之疽穷追不舍,等到天黑时,汉王身边仅剩三千骑不到,步兵也只剩五千余人。身后的追兵依然猛追猛打,汉王军上下狼狈不堪,一夜狂奔,累死掉队的步兵竟达两千余人,等到了天亮,汉王骑兵身后的步兵,已经不剩三千人……一个个精疲力竭,摇摇欲坠的跟在后头。
“回城还可重整旗鼓!”此情此景,面对沮丧至极的众将士,汉王只能勉力振奋士气,强笑道:“再与那些泥腿子大战三百回合!”
朱恒也配合汉王高声道:“都加把劲,回城就能歇息了!”
将士们稀稀拉拉的应声,提起吃奶的力气,跟着汉王骑兵跑到了乐安城下!此时天光大亮,只见城门紧闭,城头静悄悄一片。
“快开城门!王爷回来了!”朱恒朝城头大声吆喝起来。
却悚然看见城上的汉王旗帜坠落下来,凄惨万状的掉落在泥土中。
再看城头上,一面火红色的旗帜缓缓升起,晨风中红缎面猎猎招展,上书一个大大的‘刘’字!
旗下,踌躇满志的刘俊现出身形,朝城下的朱高煦放声大笑道:“哈哈哈王爷,恐怕恕难从命!”
刘俊身后,站着面目狰狞的二黑和龙五爷。
王贤离开刘俊军中后,向刘俊举荐了包括许怀庆和龙五爷在内的数名‘贤能之士’,毫不意外,都得到了刘俊的重用。许怀庆等人也没有辜负刘俊,帮助他彻底站稳了脚跟,经过半年多的发展吞并,刘俊的部队已经完全消化了胶州,兵力高达六万之众。
得到王贤的召唤,刘俊便倾巢而出,调集了胶州沿海所有的船只,带领八万大军浩浩荡荡沿着海岸线北上,绕过成山头,在东营羊口镇登陆,然后立即分兵,近五万兵马由阿丑和许怀庆率领,增援博兴战场。剩下的一万兵马则由刘俊和龙五爷率领,去攻打汉王的老巢乐安城。
对这个安排,刘俊起初是有看法的,他觉着仅凭一万来人想攻打汉王的老巢,实在是杯水车薪<="r">。但许怀庆和龙五爷告诉他,军师自有安排。在刘俊心中,黑先生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一听是王贤的意思,立马二话不说,接受了安排。
后面事态的进展,也证明了王贤确实早有安排。乐安城其实是锦衣卫攻下来的,刘俊此来,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汉王这边倾巢出动之后,乐安城中只留了数千老弱病残,正是最空虚的时候。更要命的是汉王平日里对百姓十分残暴,乐安城上下的士绅百姓早就怨声载道,这给锦衣卫的渗透制造了极为优越的条件。
而从王贤到山东那天起,就已经将渗透乐安城定为了锦衣卫的头号任务,尤其是葫芦口一役之后,锦衣卫上下更是将汉王视为生死仇敌,经过近一年的大力渗透,早就收买串联了一大票城中士绅,贩夫走卒。刘俊和龙五爷的军队一到,城中便四处放火,守军内外生乱,左支右绌,二黑趁机率领偷偷潜入乐安城中的数百锦衣卫,趁夜色登上城楼,杀死看守的士兵,打开了城门,放刘俊的军队入城!
一夜交战后,等到天亮时分,城中守军基本消灭殆尽,汉王殿下的王城乐安州,已经落在了锦衣卫手中!当然,说起来,还应该是刘俊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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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巢被夺,汉王等人肝胆俱丧,那些苦苦支撑的步卒将士,一下就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起来!都他妈起来!”朱恒拼命的抽打地上的将士,咆哮道:“再磨蹭就要被人家包饺子了!”
“将军……”朱恒的士兵却都已经变成了木头,任他抽打也不肯动了,双目无神的看着朱恒,喃喃说道:“咱们还能去哪?”
一句话把朱恒给问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咬牙切齿道:“去青州,去济南,这还是大明朝的天下,咱们有的是去处!”
“不错。”朱高煦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点头道:“我们去青州,柳升那厮应该已经夺下青州城,我们和他汇合,夺了他的兵权,还有翻本的机会!”
“王爷,我们去不了了……”瘫在地上的步卒们却哀嚎道:“此去青州近三百里,我们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话音未落,汉王手中长枪刺出,便将一名声音最大的将士格杀当场,众官兵登时噤若寒蝉,等待汉王殿下的雷霆震怒。
但汉王杀人之后却沉默良久,众人大气不敢喘,等了好一阵,预料中的雷霆之怒也没有出现,只见他转过头去,没有看任何人。伟岸的身躯竟弯曲了一下,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疲惫无力:“不走就留下来当俘虏吧……”
说完这一句,汉王重新昂起头,提高声调道:“愿意走的,跟本王走!”
话音未落,汉王便催动战马,离开了乐安城下。
三千多疲惫的骑兵互相看看,基本都策马紧跟在他们王爷的身后。
剩下的步兵却没有一个动弹的,全都呈‘大’字躺在地上,爱咋咋地……
见部下如此,朱恒也无可奈何,只能跺跺脚,翻身上马,跟随王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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