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辑确认眼前舍命拼杀之人就是呼延通后,就连刘麟也感到罗汝辑的气势一变。
只见他厉声呵斥道“呼延通,你这匹夫,宋齐两国议和,你率军袭击齐军,是要置本使于何地?置官家于何地?”
语气至严厉就像是在骂自己的儿子一样,刘麟眼角一跳确实怕罗汝辑骂的太过,以至激起呼延通的凶性来。
出乎刘麟的意料,刚才还凶猛无比的呼延通在听到罗汝辑的呵斥之后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有宋一代,文臣压制武人已成常态,虽然近些年适逢乱世武人地位有所提升,但是也仅仅是头部那几位,像呼延通这种中层军官对于文臣的畏惧任然不减。
猛然间被训斥却有些手足无措,孟邦杰抓住机会,和张守彦攻势更猛,一时间竟然占据上风。
就在这时,呼延伟率其他宋军肃清营寨之后也赶了过来,远远听到罗汝辑的话,见父亲左突右支,力有不逮。
连忙率军加入战团,得到呼延伟的援救呼延通也算是稳住阵脚。
只是罗汝辑任然在辱骂不止,呼延通倒是罢了,只管低头厮杀,只是手下的速度确实慢了下来,显然是受到罗汝辑的影响了。
“父亲,快些。再拿不下贼首我们就要撤走了。”呼延伟一边厮杀一边急切的说道。
刘麟的营寨在联营之后,离其他营寨也不算远,若是不能一击而中,就该迅速撤离,以免陷入敌军的包围之中。
呼延通闻言咬了咬牙,显然他们已经失了先机,如今又被罗汝辑扰乱心神,显然是攻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李世辅率领的援军也来到刘麟营内。
“殿下?殿下!”李世辅心急如焚,刚到门口便大声呼喊。
“世辅不必惊慌,一切尽在掌握,还请与我夹击宋军。”刘麟听到李世辅的声音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父亲,撤吧。”呼延伟见事已不可为,连忙低声对呼延通说道。
呼延通也知时机已失,如是不能迅速撤走,搞不好要被齐军打个全军覆没。
好在也算是沙场宿将,轻重缓急还是分的清的,他看了一眼刘麟这条大鱼,嘴里艰难的吐出一个字”走!“
说罢,便率向后撤去。
孟邦杰见宋军撤走也不敢追出去,只能迅速围到刘麟周围。
“殿下,属下救援来迟……“
”邦杰何出此言,若不是今夜你在营中,我怕是凶多吉少了!“不等孟邦杰说完,刘麟摇了摇手诚恳的说道。
不多时,李世辅也率军赶了过来。
刚才营外看到有宋军撤走,但是他却无心追击,等看到刘麟并无大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刘麟见宋军都撤走了便对张守彦说道”守彦,将宋使请下去。好好照看……“
说完便带着众人来到营外,只见靠近东方的一座营寨燃起大火,刘麟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夜袭营绝不止这一支兵马,肯定还有大批兵马在外游曳找寻机会。
”世辅,你派人传令。各军严守营寨,派出斥候去探明敌情!切记莫中敌军的伏击“
就在李世辅刚刚派出传令兵之时,张聚也率选锋军中士卒千余人赶了过来。
刘麟想要命人去东边一探虚实,但不管是李世辅还是张聚,显然都被宋军偷袭刘麟营地吓得不清,只是连连劝阻。
好在大火没烧多久便熄灭下去,又有斥候回报,河南府兵马受贼军夜袭,略有损失。
一夜惊魂,刘麟也无心睡眠,只能与人在帐内等候天明,当然两位宋使也位列其中。
”二位,今夜之事不知作何解释?“刘麟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位宋使。
罗汝辑早已没有怒骂呼延通时候的气势,听到刘麟问话连忙起身说道”殿下,定是韩世忠这**藐视圣意,擅自挑起事端!“
”哦?我听闻那韩世忠乃是贵主心腹?说不定是受了密旨呢?“
罗汝辑一脸苦涩,作为朝廷重臣,他当然知道宋国目前的形势,半壁江山,内乱不断,甚至知道刘麟率军南征之时,都做好迁都的准备。
“殿下,绝无可能。我主之愿乃是中原归中原,若非殿下领兵南下,我主绝不会让韩,杨二人援救刘太尉的。”
“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了……”刘麟闻言,双手互叉。
“不敢,不敢……我主议和之意甚决,还请殿下相信……”
”呵呵,夜袭我营,若非我军精锐,今夜我便要血洒当场。我若死了,你说你我两国可有议和之可能?”
“殿下,某实是不知啊……待某返回临安,定将此间之事报于官家……”
“罗大人,这些时日我待你为座上之宾,乃是图你为两国和好奔波劳苦。今夜宋人无端袭营,伤亡士卒。作为敌我你还想回去?”刘麟耻笑着说道。
罗汝辑闻言,面如死灰,瘫在坐上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说刘麟之前对这二人是起了杀心,但是自他说会将此间之事报至赵构处时,便有心放他回去。
刘麟知道,韩世忠不同于岳飞,他心思细腻,为人圆滑,几无仇人。
而这罗汝辑又是宋廷重臣,若是使得两人反目那么获利之人只能是齐国。
最怕空气突然间安静,见刘麟不再说话,罗汝辑最终捏捏诺诺也不知在说什么……
过了许久刘麟说道“罗大人,你可曾得罪过韩世忠?”
“我与韩世忠,仅仅见过数面,并未深交啊……”罗汝辑闻言怔怔的说道。
“罗大人,今夜之事不管你知情或是不知情,但是韩世忠未将你与魏大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却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刘麟端坐主位之上,轻轻的说道。
罗汝辑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听了刘麟的话他连忙说道“殿下,此时定是那韩泼五自作主张,若是殿下让我回去,我定会禀明官家与枢密使。”
刘麟摆摆手说道“这件事先不提,既然韩世忠胆敢袭营,那么明日我便提兵向南,去将那庐州收于囊中。”
“殿下,不可啊。你我两国即已议和,怎可轻动刀兵啊?”罗汝辑痛心疾首的说道。
刘麟奇怪的看了一眼罗汝辑“罗大人,你看看现在。是议和成功的样子吗?”
“殿下切莫生气,我定会给殿下一个解释的……”罗汝辑信誓旦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