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既然双方都不想再打下去那么议和的基础还是牢固的。
自出征算起已经三月有余,想起身在汴京的卢映雪,张彩玉想必已经显怀。
想到这里刘麟不觉有些激动,终于在这个世界他将拥有完整的家庭,有祖母,父亲,有爱妻,娇子。
相比后世那个浑浑噩噩生活的自己,刘麟显然更喜欢这个世界,当然若是没有金,宋两国的威胁就更好了。
正想着,施宜生,冯长宁和罗汝楫,魏良臣自帐中走出,看到刘麟在营中,适宜生撇撇嘴走了过来.
“殿下,今日如何有空来此?”适宜生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显然对于他亲近武人,不喜处理政事有些不喜,若是放做原来的刘麟定是要与施宜生争论一番,搞得双方都下不了台。
“呵呵,这里有施先生与冯侍郎操持,必是稳妥。正所谓能者多劳么。”刘麟一边笑,一边向几人迎了过去。
施宜生撇撇嘴,当下刘麟这个性子也不至少是坏,反正对于他的挑刺就是虚心接受,绝不改正。
将大把的俗务就放心的交到他的手中,心中说不感动是假,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忍不住要刺刘麟一两句。
“宋使这几日还过的舒心吗?”刘麟笑着向罗汝辑问道。
罗汝辑拱拱手,又看了一眼施宜生和冯长宁说道“这几日受益颇多,只是有些乏了,容我等下去休息一番。”
“要的,要的。守彦,快些送宋使回去休息。”刘麟一听也顺其自然的说道。
目送宋使离开后,刘麟与施宜生,冯长宁,罗诱等人回到帐内。
“冯侍郎,施先生。谈的如何?”众人落座后,刘麟笑着问道。
冯长宁见施宜生不说话,便开口说道“好叫殿下知晓,我等谨遵陛下与殿下旨意,与宋使商议,两国疆域以当下双方所占为界。两国自边界后撤大军,不得轻启战事。两国在宿州,寿春,楚州,庐州设置榷场,以便互通有无。“
刘麟闻言轻笑一声,问道”不可轻启战事?“
“哎,殿下有所不知。张相自去职之后,言语愈发无桩,以宋未失德,宋皇有恩于陛下为由,力倡与宋和平。一时间汴京城内,官民之中停战之声四起,陛下无奈,只能随了民意。“冯长宁听出刘麟的不解,连忙说道。
刘麟一听,面色变冷了下来。内部意见不合,乃是创业大忌。何况如今乱世,朝内竟然还有不同的声音左右国策。
”陛下是何反应?“刘麟按下心中不快问道。
”陛下心中一时无解,也只能先顺其行之,再者连年征战国库也有些亏空,若能休战一年半载也是幸事。“冯长宁无奈的说道。
“如今天下打乱,混一天下之争朝夕,陛下怎可为异议所胁迫?”一直未曾说话的罗诱忍不住说道。
刘麟知道,罗诱一支力主罚宋,现在知道朝中有不同的声音略显激动也是正常。
“逸夫所言不错,如今天下正是激流勇进,不进则退。怎可将国之安危置于一纸空文之上。”施宜生显然是同意罗诱直言。
“协议不就是用来撕毁的吗?”刘麟突然想起后世的名言,便脱口而出。
施宜生,冯长宁,罗诱等人闻言都轻笑起来。
这时张守彦走了进来,附身在刘麟耳边说道“殿下,孟邦杰率部运送粮草至此,前来营中拜见殿下。”
刘麟微微点头,又回头问道“既然已经谈妥,不知今日找我来何事?”
冯长宁笑着说道“殿下,既然大事已定,今夜我等便在营中设宴款待宋使,之后宋使便可返回临安,下次两国就要签订国书了。”
刘麟一听,议和他跑得掉,这晚宴他是如何都不能推脱的”行,冯侍郎也去安排一下,莫要太过寒酸。施先生也去休息片刻吧。”
几人也知刘麟有事,便起身拜别。刘麟见众人都走了,便让张守彦去将孟邦杰带进来。
不多时,张守彦便带着孟邦杰走了进来。
刘麟抬头看向孟邦杰,只见其与出兵之时几无二致,只是眉眼之间还是显得有些哀伤。
“邦杰来了,坐下吧。”刘麟见状连忙招手,让孟邦杰坐下说话。
孟邦杰不似李世辅与杨再兴,刘麟虽与他亲厚,但是孟邦杰却谨遵礼数,听到刘麟让他坐下说话,连忙抱拳说道“不敢,不敢。”
刘麟一愣,旋即说道“邦杰,你与汝兄也算是孤的恩人,如何不敢落座?快些坐下说话。”
孟邦杰听闻刘麟提起其兄,又想起孟邦雄对自己教诲,心中一股悲伤涌上。
他与孟邦杰虽然名为兄弟,其实却是如同父子,孟氏乃是京西大族,但是人丁却不兴旺。当下成年之人只有孟邦雄,孟邦杰兄弟二人。
孟邦雄又比孟邦杰大了将近二十岁,所谓长兄如父。两人感情不可谓不厚。
见孟邦杰眼圈微红,刘麟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邦杰,汝兄有功于社稷,想必朝廷定会表其大功,以荣身后之事的。”
孟邦杰闻言,连忙起身向刘麟行礼。
刘麟再次挥手让他坐下,又问道“汝兄家中可有子嗣?”
“回禀殿下,家兄育有一子两女,尚且年幼。”孟邦杰小声说道,似乎还未从悲伤中走出。
刘麟本就不善安慰别人,一时间帐内无言,两人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好一会,刘麟才说道“邦杰,今夜就住在这里吧,今夜我设宴招待宋使,你也跟着来。”
孟邦杰闻言又是连忙起身口称遵命。
“你原来也是乏了,去歇歇吧。”
孟邦杰闻言,起身离帐而去,看着孟邦杰萧索的背影,刘麟也觉得有些不忍,只是却无法安慰她。
却不想他留宿孟邦杰与营中却救了自己一命,让他又欠孟邦杰一个天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