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军的退却,寿春城的危机总算得到解除。
城北的王世忠看到狼狈的靳赛时大吃一惊。
“靳统制,何至于此啊?”王世忠连忙下马将靳赛拥进大营中。并让侍卫给颇为狼狈的靳赛端来一杯茶。
靳赛惊魂未定,连喝几口水才说道“世忠,有齐军奇袭我部,我部已经溃散,我身边人不多。还请世忠让人出营为我收纳溃卒。”
靳赛,王世忠皆是大寇出身,部众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但是靳赛这次却被打的只身而逃,可见这次遇到了强悍的敌人了。
“你先歇口气,到底怎么回事?”王世忠知道此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他屯驻在城北,两面受敌,虽说往北与王彦先隔河对峙,城中的王靖这么多天也没有出城袭击他,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像靳赛一般被打光部众那他以后的日子可就惨了。
这时的靳赛也冷静下来,狠狠的说道”不知从哪冒出数千齐军骑兵,那领军之人也是个莽夫,直接率军冲我中军,我防备不周给全军被冲散了。“
王世忠听到头皮发麻,数千人一举冲散两万多人的大阵,这是神将吗?
他却没想到,他心里的神将已经快要打到他这里了。
城头上的王靖眼看着城南的宋军溃败而去,丢下的尸体甚至比城西还要多。再看城下的骑兵,大声喊道”城下的袍泽,如今王知府人在北岸,被城北宋军所阻,还请将军移师城北,我当率部出城与将军一同击溃城北之敌。“
杨再兴闻言回声道”听将军安排,待我回营换马再战。“
说罢也不再追击溃卒,率领还残余的骑兵向王允武所在之地疾驰而去。
王靖见状也挑选尚且能战的士卒,前往城北,命人将堵塞城门的石块杂物搬开。
王允武呆呆的看着杨再兴部越来越近,仿佛见证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件一般。
”王少将军,我要率军冲击城北的敌人,你要一起吗?“杨再兴一边换马一边问道。
王允武如梦初醒赶紧点头,杨再兴哈哈一笑,让身上有伤的选锋军骑兵留下二百来人看护换下来的战马。
谁知却无人愿意留下,杨再兴也不生气,笑着说道“诸位建功立业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但是咱们的宝贝可不敢被人截了,让你们看着马匹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被留下的骑兵这才不好意思的笑着应了下来。
杨再兴满意的看了一眼还跟在身后的骑兵,对王允武微微一笑,便向城北冲了过去。
这时城北的王世忠也从中军大帐出来,安排士卒向城西做防御状,不一会便听到隆隆的马蹄声,王世忠心知是齐军杀到了,连忙登上营中的瞭望台,只见约有三千骑兵如龙一般向他的军营冲了过来,好在他接到靳赛的预警,已经收拢士卒,坚守营寨没有给齐军可乘之机。
河北的王彦先也发现刚才还在和他对峙的宋军已经全部缩回营中,“于得功,速速架桥。”
齐军架桥我物资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比王世忠所阻无法安然搭设浮桥,如今宋军撤回营地他们终于可以安心搭设浮桥了,这一下速度就起来了。
杨再兴率军来到河岸上,向下观望宋军营地,只见王世忠驻营虽然不是很结实,但是各营之间距离合适,骑兵只要进入便会背腹受敌。
杨再兴也不急于攻营,他是猛不是傻,这种情况下没有将领会选择以骑兵攻营的,况且齐军主力就在河北,只要浮桥搭设完毕,全军南渡,主动权就会回到齐军的手中。
于是杨再兴将骑兵一分为二,一部驻在河堤不动,一部在城北宽阔地带游曳不让宋军出营骚扰正在搭设浮桥的齐军。
这时寿春城里的齐军也打开了北门,从中走出六百余步卒开始在城外列阵。
这一下王世忠难受了,攻,攻不出来。守等齐军开始过河他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快,去城东告知郦统制,让他定夺。”王世忠叫来侍卫安排到。
要知道,刘光世营中流寇一脉隐隐奉郦琼为主,有事请教郦琼要多过请教刘光世。
就这样四方在城北这地块对峙了大半个时辰,这时从城东疾驰而来一股骑兵,王世忠一看就知是郦琼砸锅卖铁搞出的千余骑兵。
“世忠”等到骑兵近前,其中一人大喊起来。
王世忠一看竟然是郦琼亲至“您怎么亲自来了?”
郦琼一边下马一边说道“我再不来,你就和世忠一样了,快些命人收拾一下,列阵撤到城东。”
“时局已经如此差了吗?”王世忠仍然不敢相信,昨天他们还在围困寿春,今日甚至已经攻上城头,却不想转眼间优势就烟消云散。
“刘太尉已经撤回营了,如今城南,城西已经无人攻城。你还愣在这里作甚?等王彦先过河来收拾你?”郦琼急急的说道。
王世忠会意,命人前去传令全军准备撤回城东。
“郦统制,这次太尉怕是要定我的罪啊。”这时靳赛从王世忠身后闪出说道。
郦琼拍了拍靳赛的肩膀安慰道“不必慌张,军议之时我会帮你的。”靳赛心中稍安,刘光世麾下说话一句顶一句的也就郦琼了。
就这样在杨再兴的注视下王世忠率军从草扎的营寨中撤了出来,往东而去了。
宋军退走后,寿春城上齐军士卒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于得功的浮桥也搭设完毕,王彦先的帅旗终于从淮北来到了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