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城位于淮北平原,若是寿春未定的时候,这里便是齐宋两方对峙的前线,所以虽然土地肥沃,但是如今看来却没有多少人。
开封至蒙城六百余里,皇子府先锋军走了整整十天。距寿春只剩二百余里,一路行来,从开封的繁华,到蒙城的荒芜。战争的创伤任然在伤害着这块土地上的人们。
”殿下,蒙城县令想要求见,您见还是不见?。“此时的刘麟正坐在自己的军帐中,这时罗诱走了进来问道。
刘麟伸了伸骑马颠得有些痛的腰,笑着说道”见一下吧,吃人家用人家的。再不见一面说不过去。“
罗诱闻言一笑,出去安排了。
刘麟不只是总理齐国军务,他还是左丞相是齐国文臣之首,所以蒙城县令来拜见他也算是合情合理。
不多时罗诱便领着一名官员来到刘麟的营帐里。
”下官崔来参见梁王。“
刘麟看着眼前的崔来,脑中又回想起这人的生平,崔来祖籍河北,据说乃是五姓七宗的河北崔氏,但是自唐末黄巢屠杀过氏族,再经由五代十国的混乱,五姓七宗早已没有了过去的荣耀,但是还是有人想要附民于后,求个荣耀,崔来现在已经快要四旬,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是只能说这人命数不好,当年科举考的一般,被安排做了一介县令,但是没过多久,靖康之变。金人南下,蒙城虽然富庶,却算的上是个兵家不争之地,所以他由宋朝的蒙城县令,变成了齐国的蒙城县令。
”守彦,给崔县令看座。“刘麟一边招呼张守彦为崔来看座,一边笑着说道”我听闻崔县令在蒙城做官已有八年,不知蒙城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张守彦端来的椅子,崔来只坐了半个屁股,听到刘麟的问话连忙说道”回殿下,如今蒙城有民九千余户,八万余人。“
刘麟叹了一口气,淮北平原啊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如今一个县只有七万人。
看着崔来略有些紧张,刘麟笑着安慰道”此次南征崔县令准备的不错,只是又是搭设营寨又是往前线运粮不会影响农事吧。“
”殿下,去年蒙城还是两军交战之所,全县不过四万余人。今年我军新取寿春,已有三万余民众慕陛下之仁政迁至此处,只要王知府能够守住寿春,下官数年内就能让蒙城重现乱世之前的盛景。“谈起蒙城的政事,崔来明显自如了许多。
对于崔来,刘麟还是有些欣赏的。他刚要说话,突然一名侍卫在外报到”殿下,董统制,李副统制求见。“
”崔县令有此壮志我很欣慰,我们打个赌,他日你若是能将在短时间内将让蒙城焕然一新,我就让你做着亳州知府。“
崔来心中一喜,知府啊比县令可大了去了,他刚想要谢恩,刘麟又说道”我有军务,就不耽误崔县令的时间了。还望崔县令好好施政,争取早日做上亳州知府。守彦送客吧。”
刘麟端起茶对张守彦说道,此时的刘麟早已不是那个小心翼翼需要照顾各方情绪的初哥了,他是齐国皇子,若无差池以后他便是齐国的皇帝,他能与谁多说几句话都是那人的荣耀,如今的刘麟已经可以用自己的身份拿捏别人了。
正如刘麟所想,崔来闻言连忙起身说道“多谢殿下,下官定不负殿下的期望。”说完便匆匆退出刘麟的营帐。
“殿下,王知府来报。自杨再兴率军突袭宋军致其大败后,双方就在寿春扎营,偶有小范围的冲突,却再无重大战事”董先进帐后就坐在刚才崔来的位置,看了一眼崔来没有敢喝的茶,端起来就喝。、
这也是董先聪明的地方,从这些小事上可以拉近他与刘麟的距离,显然李忠见状就有些羡慕。
“觉民,你要喝水。我让守彦给你倒便是。”果然刘麟出言埋怨道。
董先嘿嘿一笑将空茶杯交给张守彦“守彦,快去给我打一碗水来。这茶杯用起来不爽利。”
刘麟笑着摇摇头拿起军报仔细看了起来,看了一会抬头问道“刘光世也是当世名将,怕是不会因为一场小败就停滞不前吧。若是如此他为啥要从江西赶过来?”
“殿下,刘光世在宋国武官中官职最大,部众最多。但也是部众最杂,装备最差,粮草最缺的一部。经此一败,要做调整也在情理之中,我军还是要尽快到达寿春以防有变。”董先闻言侃侃而谈,李忠也点头表示同意。
聊完军情,三人又聊了一些路途见闻,说说笑笑看不出有一丝紧张的样子。
寿春城外,刘光世营中。
刘光世端坐在中军大帐里,正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小兵。
“这么说来,郦琼,王世忠,靳赛都不来我营里?”刘光世不含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面对发怒的刘光世,那小兵伏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过了许久,刘光世长叹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回去告诉郦琼。这几日要严加防备齐军偷营。去吧……”
那小兵如释重负向刘光世行礼后便匆匆出营向郦琼的营寨狂奔而去。
“太尉,这郦琼也太猖狂了吧。竟然不听太尉之令,他是要反吗?”小兵一走,王师成便狠狠的说道。
刘光世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至于此,不至于此。”军中矛盾重重他是知道的,却不想就这一场败仗就如此显现。
但刘光世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他抬起头对王德和王师成说道“既然靳赛畏罪不敢前来,那么你俩就将当日溃卒重编一下吧。记住去芜存菁,分散安置。”
王德和王师成所部数日前损失最大,本来就算要补充也是补充辎重营的新兵蛋子。如果能够瓜分靳赛部这一万余人,就算只选出一半也有五千精兵。
二人心中火热,连忙向刘光世行礼道谢,之前损兵折将的怒火更是消减不少。
“行了,你俩下去吧。我也累了。”刘光世淡淡的说道,看着走出营帐的二人,刘光世心想算了安抚一方是一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