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麟在亭中一直坐到申时,在他发呆的时候。符有德走进亭中对刘麟说道“大总管,李帅已经进城了。如今正在府中,李统制和董将军等人正在陪坐。”
“哦”刘麟从放空中缓过神来,听到李成已经到了。便匆匆的走向前厅。
刘麟刚进大厅便看到董先要向李成行跪拜之礼,李成则双手拖住董先坚决不受。待到他再往后看到董先身后的王义,王信二人已经跪拜的地上时心中便已明了。于是笑着说到“觉民这是作甚啊?”
众人看到刘麟进来,都向他行礼。董先还未说话,李成便说道“大总管,董将军见我等未伤二位王将军的性命便要跪谢与我,我说这都是大总管的意思。只是董将军说一个一个来。”
“哈哈”刘麟笑着让大家都起来。对着董先说到“觉民不必如此,战时各为其主,如今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这么多礼了。不如稍后与李帅多喝几杯,聊表一下谢意吧。”
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刘麟看着堂内一片和谐,便对符有德说到“你下去准备设宴吧”又转头向李成问道“伯友,将士们可曾安顿妥当?”
李成抱拳说到“我军已在城下扎营,李序等都在营中。李统制已遣人送了些酒肉到营中了。众人今夜也能放松一番。”
刘麟笑着说到“我就知道伯友会安排妥当,众将士出征日久,也是辛苦,今夜放松一番也是应有之意。”
李成说到“多谢大总管,我儿李荣已带本部人马越过商州,去取武关了。”
“一切都由伯友安排吧。”刘麟笑着拍了拍李成的肩膀,在座之人都看出刘麟对李成的重视。
“走吧,我们也去就坐吧,辛苦一天想必诸位也饿了。”刘麟说着站起来,向外走去。李成,李师雄等人跟在身后。
刘麟看到李成欲言又止,便让李师雄和董先,董震等人先行入座。自己则将李成喊到庭外向李成问道“伯友,有何事啊?”
李成不敢耽搁,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份军报。对刘麟说到“大总管,今日刚收到京兆府刘知府的急件,言宋金州金、均、房州安抚使王彦已率军自金州进攻关中。京兆府兵力空虚,刘知府请大总管增援!”
刘麟也是吃了一惊,看来金齐联军方山原之败的连锁反应来了。他看着李成问道“伯友,你说该当如何?”
李成有些犹豫,自降齐后李成就被刘豫任命为华州知州他的家眷家底全部在华州,从感情上来说他是想要回援京兆府的。只是如今看来并不现实,他若回援商州这边董先新降将他留在商州明显不是明智之举。来之前李成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便向刘麟说到”大总管,商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董先新降必不能使他继续镇守商州。我降就有大总管率总管府兵马和董先降军回援京兆府。我来镇守商州,一侧应攻打荆襄的荆超等人。”
刘麟看着李成,心中也是心思飞转。他知道李成所言不虚,便对李成说到“就依伯友之计,我回援京兆府后伯友定要保重啊。”
李成看着刘麟也感受到他的担心,毕竟商州乃是秦楚咽喉,若是荆超等人攻击受挫,李成将会被两面夹击。李成对刘麟抱拳说到”多谢大总管挂念。某定不会让大总管失望。”
刘麟强压着心中的忐忑对李成说到“伯友我们进去吧,想必他们也等急了。明日军议再宣布此事吧。”说罢,拉着李成便走进了大堂。
刘麟进去的时候众人皆已就座,看到刘麟进来便起身相迎,刘麟走到主坐落座。看着厅中众人,笑着说道“今日我便借花献佛,以觉民所藏之美酒招待诸位了。”
众人也哈哈大笑。晚宴上众侍女将美酒佳肴一一呈上,今夜这些侍女又换成了窄衫长裙披帛,艳丽的丝绸柔顺的在侍女曼妙的身材上垂下,显得这些侍女更加明媚动人。席间刘麟频繁举杯向众人敬酒,不多时又有一些女伎来到大厅之上,她们一个个,十七八岁,尖尖的脸,细细的眼,弯弯的眉,薄薄的唇。头戴花冠,或着红黄生色销金绣衣,扎着仙人髻。在厅中翩翩起舞她们像穿行春风的杨柳,摇摆着纤柔的腰肢,仪态秀美。其中领舞的女子更是明艳动人,光彩夺目。这女子体态轻盈,星眸滟滟。鹅蛋脸庞上一双桃花眼,眉毛浓密显得很有英气,小巧的鼻尖下,一只樱桃小嘴。刘麟看着她有些恍然,怔怔的看着她。仿佛这厅中再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了。
刘猊看到刘麟目不转睛的看着领舞的女子,便心下暗笑。大哥这几个月虽然有些变化这些小嗜好还是没有改变。
李成看到刘麟有些失态,便轻轻的咳了几声。将刘麟从神游中惊醒。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刘麟老脸一红,端起酒杯便又向众人敬酒。
董先也发现了刘麟的反常,心中暗想看来传言不虚啊。这刘大总管确实有些好色,心中暗暗有了安排。
刘麟虽然有些赧然,但是任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总是不住的向厅中那个翩翩起舞的曼妙身影投去目光。
一时间厅内欢声笑语一片。晚宴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由于第二天还要举行军议,所以酒过半巡,刘麟便让众人回去休息。
等到厅上女伎散尽后众人也陆续走出大厅。刘麟看着众人都出去了。也起身向后宅走去,刘宝,符有德等人还在府中巡视,只有张守彦陪着刘麟,刘麟也喝的有些迷糊了,到了门前他不也让张守彦进屋,转身将门关掉后。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转身刚要上床,突然发现床边还坐着一个人影,刘麟受到惊吓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摔成几瓣,门外的张守彦听到动静刚要冲进去,突然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刘猊拉住胳膊。
刘猊笑着说到“你这憨货,房中有些动静不是很正常嘛?不要进去打扰大总管。你就好好在外边守着吧。”说完又转身向府外走去,天色昏暗,张守彦只看到刘猊一出月牙门边和一个身影勾肩搭背相携而去,看背影似乎有些想董先。正在张守彦在屋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时候。屋内响起了刘麟的声音“守彦不必惊慌,在外守着就是了。”
张守彦闻言便放下心来,又在屋外巡视起来。
却说刘麟发现床上坐着一个人,吓了他一跳。床边坐的那个人也明显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刘麟仔细一看,却是今晚宴会时众女伎中领舞的那位艺伎。后世的刘麟是一个家世,长相都很普通的大学生,在女生面前也不够自信。不要说谈恋爱了,就是和女生单独面对面的机会都没有过。这时看到坐在自己床上的女人,刘麟心中有些火热。刚才宴会上刘麟便被这姑娘的容颜所吸引,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刘麟的心弦。虽然穿越过来已经三个月了,对自己的身份也有了适应,但是后世数十年的教育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杀的。看到心仪的姑娘刘麟第一反应居然是有些害羞。
房间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摇曳的烛光使得房间中的气氛有些暧昧。但是刘麟却不知该如何打破这该死的尴尬。这时坐在床上的姑娘开口了“公子,我服侍您休息吧。”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刘麟也听出她声音中的恐惧。
他深吸几口气对着姑娘开口问道“姑娘你是怎么进入我房间的?”问完刘麟也感到有些尴尬,在这府中能将一个女人送到自己房间的除了董先还能有谁呢?刚才在宴会上他就发现董先的眼神有些闪烁,原来是做如此打算。想到此处刘麟又开口说道“姑娘不必惊慌。”说着他便低头想将地上茶杯的碎片捡起来。
这时坐在床边的女子也发现刘麟要亲自捡茶杯碎片,便慌忙过来帮忙。“咚”两个人的头狠狠的撞在一起,这女子头上还有头饰倒也罢了,刘麟却被他撞的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女子也是“啊”了一声也坐在了地上。只是看到刘麟抱着头坐在地上,似乎受伤很重,她不敢耽搁,连忙起身跪在刘麟面前连声说道“请公子恕罪。”
刘麟正在揉被撞的通红的额头,看到这姑娘跪在自己身前不住的道歉,马上心软了。起身将这女子也拉了起来,柔声对她说“无碍,你怎么样?可曾受伤?”这女子听到刘麟关心自己连忙说到“奴家无碍,无心之举还请公子恕罪。”
刘麟看到这女子不住的道歉,心中便知是董先对她说过什么。心想这女子怕是被吓坏了吧。便对这女子说道“来,坐吧。与我说说话。”
说罢便坐在桌旁,也示意让这女子也坐下。这女子看到刘麟如此平易近人,不似董先所说那样跋扈。也慢慢的放下心来,坐在了刘麟对面。
后世的刘麟从没有和美女如此近距离聊过天,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想了一番开口问道“姑娘哪里人士?如何称呼啊?”
这女子身为女伎平日里也是见识过各色人等,经过这点时间她感觉刘麟不似董先说的那样残暴好色。于是便收拾好心情,坐在刘麟对面开口回话道“奴家名叫陆妙静是临安府人士。”
刘麟听了来了兴趣,笑着问道“杭州啊,陆姑娘千里迢迢来商州作甚啊?”
陆妙静看到刘麟态度和蔼便心中有了底气,于是站起身来为刘麟倒了一杯茶,又坐下说道“回公子的话,奴家听闻京兆府沈姑姑善棋。所以想起京兆府随沈姑姑学棋。”
刘麟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伎就如同后世的明星一般,她们都有擅长的领域,其中有些人卖艺不卖身更是深受追捧。于是笑着说到“原来陆姑娘去是学棋啊,那我看陆姑娘是善舞了?”
“不敢,只是略有所长罢了。”陆妙静常年周旋于名利场中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男人,看到刘麟如此做派,而且在他的眼神里也看不到那种炽烈的欲望所以她也就放松了下来。
“呵呵,大概是陆姑娘自谦吧。”刘麟笑着对陆妙静说道。看着神态越发泰然的陆妙静,刘麟有一种奇怪感觉,仿佛回到了后世,面前的女子不再是一个古代的女伎,而是一位大学女同学。刘麟放下了穿越而来的包袱愉快的和陆妙静聊了起来。
“哪里啊,我们这样的身份如果没有技艺傍身,就真的只能卖身求财了。”陆妙静无奈的说到,虽说宋末社会风气比较开明,但是对于女伎这种职业的歧视自古便存在。
“我看陆姑娘就很勇敢啊,如今这兵荒马乱的时节,你竟敢只身前往京兆府。”刘麟一边喝茶,一边说到。
“公子有所不知,自皇上定都临安后。商贸发达,江南精英尽居于临安,我等女伎之间的竞争也越发激烈,每年花魁大比更是残酷无比。若不能出头妈妈也不会白养我等。只能是做个妓女了此残生了。”陆妙静淡淡的向刘麟诉说自己的难处,如果自己只是善舞,那临安城里善舞之人众多,如何才能出头。如今这年月不能在琴棋书画上出彩,那大比也不用参加了,这也是为什么宁肯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去京兆府的原因。
刘麟的听了陆妙静的话颇有感慨,于是说到“小朝廷二帝北狩,故土沦陷。不思反击,各路菁英任然醉生梦死,真是可笑啊”。
陆妙静看着刘麟的脸庞,心思早已百转千回,之前自己抵达商州,董先虽然垂涎自己的美色,却也只是以礼相待。并没有过多的逼迫。今日晚宴过后却以自己随行侍女,教习的性命相逼,让自己来服侍这位贵人。而眼前这个贵公子,竟敢公然嘲讽宋廷,在联想之前传言齐国皇子刘麟率人攻打商州。陆妙静心中便有十分把握,面前之人正是那刘麟。只是在临安时人尽传言,刘豫刘麟父子好色无状,残暴不仁。今日看来全部尽然,最起码在和刘麟的交谈中他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想要将自己收入房中,尽情蹂躏的感觉。反而能从他的言语中感到尊重和平等。但是毕竟是一国皇子,陆妙静也提醒自己要谨慎对待。
“公子,如今天下大乱,只是这些都是你们这些大丈夫的事情,我们这些弱女子无依无靠,只能以技娱人,看人脸色生存。”陆妙静也只能尽量顺着刘麟的意思说下去,但是不知为何也不想让刘麟看轻自己。
“陆姑娘多虑了,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刘麟也发现眼前这位美女有些敏感,便出言解释道。继续说到“天下万物孤阳不生,孤阴不长。这世间要有大丈夫横行天下以慰苍生,也应该有陆姑娘这样美丽的女子修习艺术。”
陆妙静看着刘麟,他的眼中透出真诚,陆妙静竟然莫名的有些羞赧。
刘麟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脸色微红,低头害羞的样子十分动人。对于这种赏心悦目的女子,任他是谁也会心动几分。只是刘麟的灵魂毕竟还是后世那个单纯的大学生。他也知道如今这美人任由他摆布但是他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他也感到和陆妙静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自己的忍耐力便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