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大哥看了看我，说道：“你还挺有好奇心的啊！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这天津麻花啊，都是阜阳大坝乡生产的，连同车都是他们生产的，全国统一模式，交3万块钱定金就行了，一个月一结账，卖出去多少都是自己的，交够3次订金，车就是我们自己的了！有些人卖麻花就是为了赚一辆车。”我好奇地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划分片区的啊？不会随便由得你们乱跑吧？那不是会相互抢地盘啊？”麻花大哥笑了笑道：“这个你还挺懂行的啊！是要划分一下的，但也没明确，几乎上我们都是流动的，没人去过的地方，我们就去跑一跑，你想想三车麻花卖完了，我们就得一辆车，这买卖划算的很，再说了，现在吃麻花的人还挺多的！传统麻花就是比那些新出来的花样麻花好吃！那些麻花软得很，又太甜了，最重要得是贵得很，没我们这个来的实在，我们这个一个麻花你就得吃撑！他们的是零食，我们这个是主食！”我又啃了一口，感觉牙有点疼，揪了一块放进了豆浆里，继续问道：“大哥，我随便问一句啊，我老听说，你们这个卖天津麻花的，都是拐小孩子的，你们的车那么大空间，放个孩子刚好，抓了往车里一扔就跑，根本没人找得到，你说是不是真的！”麻花大哥呸了我一下道：“你莫要冤枉好人啊！什么拐小孩的，你可别瞎说，这是要被打死的啊！”我看他站着辛苦，又买了一杯豆浆递给我说道：“你这也没生意，你老站那儿干什么啊？等有人来，你再站起来卖就是了！来，过来坐吧，喝杯热乎的豆浆，你也吃一个麻花！”麻花大哥犹豫了一下，接过我的豆浆，坐了下来，却不肯拿麻花出来自己吃。我皱着眉道：“你这麻花不会有问题吧？你自己怎么都不敢吃啊？”麻花大哥不悦地说道：“什么叫我不肯吃，我是不舍得吃，吃了一根，我就得少卖一根，这都是我的老婆本啊，卖完这车麻花，这车我就到手了，到时候我就回家娶媳妇去了，才不这么天南地北地到处跑了呢！”我切了一声，自己从他车里又拿出了一根，递给我说道：“我请你吃，你必须得吃，不然，我就觉得你麻花有问题！”麻花大哥接过我的麻花，大大地咬了一口，然后对着我说道：“我平时都不舍得吃，要是真饿了，我也不吃自己的麻花，宁愿吃一碗方便面！出门在外，不就是想赚点钱尽快回家吗，回了家，想吃啥自己做多好啊！”我问道：“大哥，你来这地方几年了？”麻花大哥摇着头道：“几年，怎么可能，我来这边才1个多月，这地方的人不行，都不吃这个，小孩大人都不喜欢，还是你们这些外地人爱吃！”我哦了一声道：“那我算不算你最大的客户了啊？今天一下子和你卖了两根”麻花大哥切了一声道：“你算什么大客户啊！在渠镇那边，有个工厂，一下子就和我买了二十几根呢！都是外地人，他们才是喜欢这麻花呢！”我惊喜了一下问道：“那工厂是干什么的啊？买这么多麻花，很大吗？很多人吗？”麻花大哥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个化工厂吧？都是穿着那种连体的工作服，说管的太挺严的呢，平时都不让出来，都是在食堂吃饭的，所以，我一去，一下子都围了过来，买了我二十多条麻花！我就喜欢这样的大厂子，平时没啥好吃的，卖点啥，都抢着要！”我嗯了一声道：“是啊，他们平时没啥吃的，天天吃食堂，肯定是麻花都得当好东西了！”麻花大哥再次不满地说道：“麻花本来就是好东西啊！又解馋，又饱腹，还方便保存！”我笑了笑道：“是啊，是啊！麻花都是以前皇帝吃的！八大件之一啊！”麻花大哥好奇地问道：“皇上都吃我们的麻花啊？八大件都是什么啊？”我笑着回答道：“油条，麻花，大饼子，煎饼，馄饨，豆腐脑，豆浆和包子！”麻花大哥皱了皱眉道：“皇上就吃这个啊？还八大件呢？这不就是咱们老百姓吃的玩意儿吗？”我笑了笑道：“你以为皇上就见识多了，整体困在皇宫里，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的，他都惜命啊，能和咱们一起吗？他要是拉的肚子，都得一群人拉去砍头，你想想，他能吃着啥好吃的？”麻花大哥一听，频频点头道：“你说得也是哈！看吧，我就说我这麻花是有渊源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付了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说道：“大哥，你慢慢吃啊，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啊！”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掏出了手机给关泽打了过去：“我查到一个叫做渠镇的地方，有个化工厂，可以去看看！”关泽嗯了一声道：“我看看啊，这地图显示，我去哪里要半个小时，我打个车过去吧，你怎么去啊？让喜子接你，还是你自己过去啊？”我想了想说道：“我自己过去吧，咱们别太惹人注意，分开走，你最好是换件衣服，太显眼了，这里外地人本来就少，别让人一眼就看出你来！”关泽嗯了一声道：“那行，我打给喜子，让他自己过去！”我看了看四周，也没看到有什么出租车，想来想去了，我又走到了麻花大哥的身边，麻花大哥看我一愣，笑着问道：“你还没吃够啊？还想再来一根啊？我给你便宜点！”我试探性地问道：“大哥，你不再去那化工厂看看，说不定今天还能卖几十根呢？”麻花大哥摇头道“不会了，他们买过了，就不会再买了！”我讥笑道：“看吧，你还是对自己的麻花没信心，说明就是骗人买一次，一锤子买卖啊！”麻花大哥急忙解释道：“才不是呢，只是这玩意的确就是吃一次的，再吃谁愿意啊？”我笑着说道：“我觉得你该去碰碰运气，我刚好也过去办事，你捎上我，我还能帮你吆喝几嗓子！”麻花大哥奇怪地看着我道：“啊，我才明白，你是想过去，又不想打车，就想着让我拉你过去啊！你这占便宜，占的也太理所应当了吧！”我笑着说道：“大哥，你可别这么说啊，我是真心觉得你今天还能卖出去不少，这样吧，如果真没人买，我再买你两根，我刚好还有两个朋友没吃着，他们估计也能爱吃！”麻花大哥讨价还价道：“至少4根，不然，我连油钱都不够给的！”我像是很吃亏的样子说道：“行吧！我感觉自己亏了啊！”坐上他的车，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震动，这车是一点都避震啊！就好像下面四个轮子都是木头做的一样，颠了快一个小时，才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渠镇两个字。这里连条街道都没有，就是一条大车压过的土路，路两边歪歪扭扭地建了一排门市房，修车的，加水的，小吃铺和杂货铺。尘土飞扬的土路上，不断有大车通过，扬起一片灰尘，大车经过我们车边的时候，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吓得麻花大哥一脚刹车，差点拐进了路边的草丛里。透过灰尘，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工厂的牌子，麻花大哥惊魂未定地指着工厂说道：“就是那个工厂了，平时除了打车，没人进出的，只有等到中午和晚上下班，才会有人出来的！”我噢了一声道：“那咱们找个阴凉的地方，等他们中午出来的吧？”麻花大哥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开到了那排门市房前，找了棵大树底下，停了车，拍打了一下车窗上的尘土，埋怨道：“周围这么多树，还这么大的灰尘，这厂子这么有钱，就不知道修一条板油马路出来，都知道这老板是怎么想的？”我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厂子有钱啊？”麻花夸张地说道：“那天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好几辆豪车呢，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车，但一看就是很好的车，我一辈子卖不起的那种！”我心里一动，再次问道：“那你看清里面坐的都是什么人吗？是不是他们的大老板啊？”麻花大哥摇着头道：“我就是看热闹，那天我很忙的，那么多人和我买麻花，我怕数错钱，没多看他们几眼！就是有个主管，看他穿的都和这种工人不一样，叫他们都回去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那皮鞋，那西服，还有那手表，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我知道，也问不出太多的信息了，再问，他可能就会起疑心了，就没再问下去。这时候，麻花大哥指着远方说道：“你看，又来了一辆豪车！”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去，叹了口气，是喜子的车过来了。喜子估计也是看到了我站在路边，车停在我旁边，刚想说话，我先问道：“老板，卖麻花不？”喜子一愣，看见我旁边一个渴望的眼神，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问道：“这麻花怎么卖啊？”麻花大哥急忙回道：“大的10块，小的8块！”喜子哦了一声道：“给我拿根大的吧？芝麻多一点的那根啊！”麻花大哥欣喜如狂道：“好的，好的，我这麻花都多芝麻的！”喜子拿了麻花，付了钱，看了看我，开着车，往前面开去。麻花大哥拍了我一下道：“还真让你说中了啊，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生意这么好！”接近中午了，太阳晒得人都睁不开眼，尽管我们站在树底下，但仍然大汗淋漓，一直没看见关泽过来，我也没打电话，就看着厂子里面陆续有人出来，应该是下班了。有的人走进了小吃铺，有些人走进了杂货铺，有几个人朝我们这放向走了过来，我急忙拿着麻花大哥的大声公，开了起来：“大麻花天津大麻花好吃不贵”麻花大哥不满地嘟囔着：“不是说，你帮我吆喝吗？”我撇了撇嘴道：“我再吆喝能有它大声啊？不就是费点电池吗？看你小气的样儿！”厂子里面的几个工人凑了过来，其他一个精神小伙说话很冲，上来指着麻花大哥就说道：“你怎么还敢来啊？上次我们卖了那么多，根本就嚼不动！”麻花大哥一听傻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对着精神小伙说道：“这位大哥，你看你这话说的，嚼不动是因为你牙不好，再说了，我们这麻花的吃法就是得泡牛奶豆浆吃才行的！”精神小伙一听，就乐意道：“你蒙谁呢？我们是没吃过麻花，还是怎的？”我笑着解释道：“大哥，我知道你肯定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看您就是气度不凡，应该是个领导吧？领导啊，你想想，麻花是不是分很多种的，这天津麻花啊，和他们那些新炸出来的不一样，这些麻花能保存吗？出来了，你就得吃啊！我们这么远过来卖麻花，不得能保存好啊，不然没几天就坏了！你买回去，也是一样，就得马上吃，你这地方，这么偏僻，也没啥吃的，不得保存久一点，想吃了，就能拿出来吃啊！我们这是为你啊！”不知道是不是我奉承的两句话，管用了，精神小伙马上就就理解了我，点着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你们这麻花是真硬啊！”我笑着说道：“硬是硬了点，可你越嚼越香啊！泡牛奶里面吃贼好吃，不信，你再买两根回去试试！”精神小伙还真给面子，立马就说道：“那就给我拿两根吧！”他一买，其他几个跟着过来的人，也跟着买了，这下可把麻花大哥给乐坏了！其他人给了钱，精神小伙要给钱时，我把他拉到了一边说道：“你帮我拉了这么多生意，你的钱，我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