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赖扔出几份文件给我说道：“你先看看，再拒绝我也不迟！”我漫不经心地翻开了文件，其中一个是几张照片，一张是我目送着董总大包小包地离开了别墅，上面日期标写的清清楚楚，另外一张是我和张美发见面的场景。还有几张照片，是我见其他几个大佬们的，绿水园的杜老，国投的黄书记，万国的毕升，都是我和他们会面时的照片。我扔下文章，不屑地说道：“这能说明什么？证明你们能跟踪我啊？就这？”时小赖摇着头道：“当然不是了，照片加上我的标题就不一样了，例如什么商业合作，其实就是联合起来割散户韭菜！我还可以想出很多有噱头来，我的文章可是值钱啊，信得人也多，就连主流媒体都转发啊，你可想好了，这些照片可以讲出很多故事来！”对于他的这种要挟，我根本就不在意，他们这种记者或者说是写手，我见太多了，陆雨晨和我都说过无数次了，没事别惹他们，但真有事起来，也别怕，都是行业里的害群之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看我没说话，以为我是怕了，他继续说道：“之前你就很多花边新闻，可惜我还没入行，要是那时我入了行，估计我写得比他们精彩！娱乐版的头条，或者大众就是当个笑话看，可换到财经版就不一样了，每条新闻可能都值上百万，甚至是上千万的价值！我文章的阅读人群，大多是行业内的人，所以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我眯起眼问道：“那么说，这两次的金融风暴也和你有关了，是不是你也写不少文章啊？”时小赖有些自豪地说道：“那是当然，作为经济板块的主导媒体，我当然有责任把事实公布给大家！”我呸了一声道：“你确定你是在报道事实？煽风点火，你倒是会！”时小赖得意地笑道：“你管我报道的是不是事实呢？有人信就行了！废话不多说了，话我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说道：“你就是行业里的败类！常在河边走，早晚会湿鞋，咱们走着瞧，你不来找我，我还会去找你的！”回到了会议现场，仪式已经完事了，大家都在闲聊，等着一会儿开饭。耀阳正在和史巨人聊得火热，看我过来了，招手叫我过去，我还没自我介绍，史巨人就主动说道：“陈总，怎么刚刚没看见你上台啊？”我忙迎着笑脸道：“这也不是我的舞台，我上去干嘛啊？史总把这大厦都卖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史巨人有些惋惜地说道：“说实话，我是真不舍得啊！不过，公司要发展，企业要资金，没办法啊！咱们这中小型企业是越来越难做了啊！银行不给贷款，国家不给政策，明明就是民生企业，非得向高新科技靠拢，才有出路！我不像你们年轻人，脑袋灵活，知道创新，我就是做传统行业的，老了啊！”我急忙谦虚道：“您老什么啊？正式创业的还年龄啊！您的高人集团，目前经营状况不是很好吗？”史巨人摇着头道：“你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业绩报表有目共睹的，谁也骗不了谁！整体利润下滑的太快了，没有新项目，企业很难生存啊！不过，我最近倒是有个不错的项目，不知道两位老总有没兴趣听听？”耀阳搓着手说道：“当然有了，您可是我创业初的偶像啊！您仔细说说，看看没有合作的机会？”史巨人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皱了皱眉，问我道：“陈总，这是？”我急忙解释道：“没别的意思，能跟您合作，是我荣幸，只是现在公司我都不怎么管了！都是耀阳和陆总在管理！其实啊，我很早就认识您了！我那时刚来珠海的时候，我爸的公司就在你们这座大厦12层租过一年办公！”史巨人惊讶地问道：“是吗？叫什么公司啊？我看看有没印象？”我笑着回答道：“bj巨龙科技有限公司！”史巨人先是一惊，但马上恢复了平静道：“好像是听过！”我呵呵笑道：“要不我帮您回忆下，那时候我还小，刚过来，没地方住，就住在这里面。听我爸提起这事，当年谈定的是一年36万，整层都是我们的！我爸那时候也不太懂什么合同，就交了36万，合同说后面补，住进来不到一个月，就要把我们赶出去了，说我们租金到期了！当时我们家的家具，公司的科研设备都刚搬进来，还不让走电梯，都是靠人抬上来的，不到一个月就得全部搬走！后来才告诉我爸说，是一个月36万，不是一年，因为没签合同，所以也没处说理去，就这么把我爸给骗了！就因为这事，我爸就从总经理的职位直接降到了副总经理，bj后来就撤资了！您还有印象吗就是那个个子不高的，你口中的南方佬，骗了我爸，还洋洋得意地说，我爸不懂生意，这就是生意，契约精神，一些都以合同为准，口说无凭啊！”史巨人脸色一变，装糊涂道：“是吗？不可能吧？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呢？”我笑着说道：“您是贵人多忘事啊！我爸就差下跪求你了，我印象特别深刻！”史巨人有些尴尬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可能以前犯糊涂吧！”耀阳冷冷地来了一句道：“要真是这样，那你就太不地道了！”史巨人急忙解释道：“我想这可能是我和陈总之间的一点误会吧？希望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耀阳撇了撇嘴问道：“你知道他爸是谁吗？”史巨人愣了一下道：“他爸就是他爸呗？还能是谁？”耀阳冷哼道：“他爸就是我爸！他是我弟弟！”史巨人啊了一声，不解道：“他姓陈，你姓张啊！”耀阳哼了一声道：“你还姓屎呢，狗屎的屎！有多远赶快滚多远去，欺负到我们家头上了，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偶像呢！妈的，算你捡了个便宜，我要是知道以前还有这种事，我直接把你这大厦给你推平了！”史巨人气愤地说道：“你怎么还骂人啊？太没素质了！”耀阳白了他一眼道：“就你做的那点事，打你都不算过分！”史巨人灰溜溜地走了，耀阳责怪道：“这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呢？”我笑着说道：“这大厦咱们捡了便宜，没所谓的！生意嘛，他也没得什么好处！他就是个神棍，以前他得钱就是这么来的，能骗就骗，他要是好好做生意，也不至于盖到26层就盖不动了！”耀阳越想越气道：“妈的，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敢这么对咱爸！我的想办法弄他一回！”我摇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咱爸估计都忘了！”耀阳切了一声道：“你那时这么小都记得这么清楚，你说咱爸能忘吗？我找人去和他谈合作，看我怎么弄他？”我犹豫了一下道：“没必要吧！你还有这精力啊？想想怎么装修吧！后面的事，还多着呢！”耀阳嗯了一声道：“这事你别管了，你忙你的去吧！对了，华欣从英国回来了，黄河实业的调查资料都搞齐了，他先回家了，说晚上去家里找你，让你在家等着！”我愣了一下道：“这出去一趟，口气都不一样了，让我在家等他啊？”耀阳哈哈大笑道：“一身的香水味，一身行套全是名牌，估计都是他那不起眼的老婆给他弄的！”我嗯了一声道：“打扮上了，挺好的！那你晚上回家不？”耀阳摇着头道：“我不行，晚上我得和陆萍去参加一个商会的活动！”我呦呵了一声道：“我可警告你啊，陆萍你是不能有任何心思的啊！”耀阳切了一声道：“她心里有谁，你比我清楚，工作上的事，你别想多了！”搞得我一下子尴尬了起来道：“我想什么多了，我是怕你工作和感情分不清！”耀阳哼了一声道：“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我就不一样了，我不但没贼心，也没贼胆！我就是觉得陆萍一个女人也不容易，兢兢业业的，为了咱们两兄弟，什么事都帮着咱们想着，你说人家图啥啊？就图你一年给人家的那点报酬啊？上哪个公司拿不到啊？”我撇着嘴道：“你还替她打抱不平了啊？她那是打工吗？那是在给自己赚前途啊！公司本来也是她的啊！”耀阳呸了一声道：“你可算了吧！外面的人不知道，咱们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吗？你别以为我没看到，刚刚那么多记者围着我们两个，其实都是在找你，都知道你才是幕后老板，有个小记者，一来就缠住我了，我还以为他迫不及待地要访问我呢，后来才知道，就是来打听你的！”我笑着问道：“你这是嫉妒还是羡慕啊？你不会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限制了你的发展吧？”耀阳切了一声道：“我自己都多大能耐，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可不像他们那么有野心，主要是他们心里有问题！我是没问题，可陆萍未必这么想啊？你想想多少人，心里不平衡啊！连宝儿都背叛你了，我怕陆萍也走她的后尘啊！表面上看起来，她是公司的老板，可背地里得多少人说她就是个花瓶，就是个傀儡啊！谁听这话能舒服啊！咱们总是说，做完这单就退休，说了多少遍了？能退吗？”我一下子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是啊，说过多少次了，可每每要退的时候，总有事情发生，至于陆萍，我的确是欠缺考虑了，不止是对陆萍，对其他人也是一样，还有我晚上要见的华欣。我特意去了酒家那边，拎了好多海鲜回家，叫关泽一起吃饭，他说他有事，开着车就跑了。我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你华欣过来给他洗尘。我以为华欣会带着自己的老婆，谁知道他没带着老婆，而是和陆萍一起过来的，这让我惊喜万分，本来我就想找陆萍谈谈的，这下刚好。两个人进门后，看着桌子上的菜，同时说道：“你早说啊，我们两个在外面刚吃完！”我拉下脸说道：“不是吧？你们要不就叫上我一起吃饭，要不和我说声，我自己吃了，还偷偷在外面吃了才来，几个意思啊？”华欣不好意思地说道：“飞哥，我是真饿了，又怕你太忙，没想到你会做这么一桌子菜啊，那我陪你喝点！”陆萍也嚷嚷着：“喝点，喝点，好久没和你喝酒了，你家的酒呢？老爷子不在，他那里一定藏着好酒呢！”我急忙拦住她说道：“可别，我爸的酒都是他的命根子，要喝我去车里拿！”然后一拍脑门道：“车让关泽开走了，要不喝点啤的算了！”这时楼下门铃响了，我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肯定是耀阳回来了，老不戴钥匙！”门外敲了几下，我不耐烦地说道：“又没锁，回自己家，还得敲门啊？”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是楼下的蒋伊奇，那个不算老婆的女人跑了，我借给他钱的男人。蒋伊奇手里拎着两瓶茅台酒，不好意思地探出头说道：“兄弟，我看你几天家里都没人了，今天听到动静，就赶快上来了，没打扰你们吧？”我笑着接过酒说道：“没有，没有，刚好做了点菜，蒋哥来一起喝点！”蒋伊奇看了看华欣和陆萍，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来感谢你的，钱我都还回去了，一分钱利息都不要我的，我是真的太感谢了！一直也没机会见到你，就是来谢谢你的，大恩不言谢，你这有客人，要不改天吧？”陆萍笑着说道：“我记得你，你就是来公司还钱的那个人吧，我还奇怪呢，我们公司又不是借贷公司，怎么会借钱给一个陌生人呢，连担保都没有，原来是我们陈总的邻居啊！相见就是缘分，一起坐下来喝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