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品了品我的话，否认道：「你这个夸奖我不接受，我是个实事求是的人，成绩我们是有，不过就不想你说得那样，我们发展的并不顺利，看似外表光鲜，实际上是内忧外患。
就我们本身内部来讲，我们的员工还是深受国企铁饭碗的影响，大多数人还是想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虽然他们也接受各项考核，但骨子里还是抗拒的！」
我不解着指着外面说道：「就这儿还是抗拒？都自愿加班了，你还想怎么样？」
张总摇着头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他们加班觉得是因为对着这个企业的责任感，是一种奉献，他们不要加班费，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笑了笑道：「张总真是个聪明人！是的，这就是问题了，本来就该按劳取酬的，现在的企业讲得不是奉献，而是等价交换，付出多少索取多少，这样，他们赚的安心，你用的放心。不然，说不定那天，他们不想奉献了，又或者你对他们有什么要求，是他们不想做的，你怎么执行啊？这就像我不喜欢自己家的亲戚，在我的公司一样，平时都像自己家人一样，什么都和你讲亲情，你还怎么好意思，让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无规矩不成方圆，国家都依法治国，我们企业更是应该如此！」
张总不住地点头：「说到我心坎里了，这也是我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有时候，对着一些老员工，我很难公事公办的，他们的确是为这企业奉献了一辈子，但明明已经不能达成我们的考核标准了，可我实在是下不了狠心，还是得养着他们，养着他们到也无所谓，只有这样的阻碍企业的发展。」
我嗯了一声道：「我们也曾经遇到过这种问题，像解决它很简单，就是痛下决心，这个坏人可以不用你做，找个人来做就行了！你安抚人，另一个人做坏人，但必须得坚决执行到底。绝不能心软！」
「看来这个坏人，我来做就最好了！」顺着话音，我看到那个清秀的女人走了进来。
张总介绍道：「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赵晓卉！」
我点了点头道：「我们已经见过了！」
赵晓卉一笑脸上两个小酒窝，深深地陷了进去：「是啊，见过，但身份不一样，我说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再听你的谈吐，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我切了一声道：「看来我只有有趣的灵魂，也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皮囊啊！我就是个一般人。」
张总严肃地说道：「晓卉，你坐下听听，陈总给了我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
我摇着头谦虚道：「我可没有，就事论事，我也只是说些局外人的看法而已！」
张总没理会的谦虚说法，还是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继续！」
我对这种语气多少有点不满，但很快就让赵晓卉的给打消了。她笑着责怪张总道：「你要和人家取经，就该客气点，放下你国企领导的架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改！」
张总急忙客气地对着我说道：「你别介意啊，我说话的语气都养成了习惯。我没有命令你的意思，就是心急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点了点头道：「可以理解！内部隐患说完了，说说你外部的困扰吧？」
张总嗯了一声道：「还是老生常谈，国人对于国产的东西还是充满戒心，同等价格的前提先肯定是会选择进口货。以前是我们的产品不够好，让国人别无选择。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自己产品，有着自己的技术，我们的产品在外国都可以有着良心的口碑，可回了国就不行了！这让我们很苦恼，我们一直在讨好消费者，可进口产品呢，只是按着他们自己的生产模式，根本就不迎合中国市场，可咱们的消费者就是肯买单。」
我点着头说道：「这的确是目前咱们这些民企遇到的最大问题，不叫好也不叫座，就是用了咱们产品的消费者，还是不买咱们的好。就好像用了咱们国产货，有多丢他们脸似的！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张总一下子找到了共鸣，激动地说道：「说得太对了！你说咱们差啥啊？」
我哎了一声道：「原来啊，我以为我们差的是包装，差的是卖相。可现在包装搞上去了，卖相也好看了！有时候，我看到国货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是国产货还是进口货！一水儿的外文字，仔细一看madeinchina.我就想着我们是不是也这么包装一下，我们也都换上了新包装，还专门请了国际顶级的产品设计师，给我们设计的包装。不信，给你看看，你就说我这包装，有啥问题？说它时髦不过分吧？」
说着，打开电脑，点击图片给我。
我撇着嘴说道：「就这儿啊？西红柿炒鸡蛋！红配黄！你倒是挺爱国的，中国红是忘不了！你的设计师骨子里就透着土字！现在讲究什么风格，简约！你这生怕人家不知道，你们公司的产品叫长红似的。这么大的红色LOGO-CHANGHONG！我一个土得掉渣的土老帽，就嫌你的产品老土了！」
张总切了一声道：「有你说得这么土吗？我觉得挺好的啊？晓卉你说呢？」
赵晓卉笑道：「我说什么来着？那个国际顶级设计师，就是个骗子！你还不信！叫他设计皇帝的龙袍估计还可以，产品设计他根本就不懂！」
我嘿嘿地笑着说道：「是吧，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我说得这个不是重点，外包装固然重要，但产品本身的设计包装才是重中之重！你看咱们的电视，四四方方，方方正正的，不是黑框，就是银灰色。这个电视啊，其实和汽车是一样的，外包装很重要，但大多数的人更重视的是内饰。颜色可以是多彩的啊，另外可不可以做些其他形状的电视啊？例如圆形，椭圆形，又或者是曲线的！」
张总思考着说道：「颜色倒是简单，可以改什么颜色都行！卖是好卖了，就是不好看了！」
我疑问道：「怎么会不好看呢？五颜六色的，怎么会不好看呢？年轻时尚啊！」
赵晓卉笑着说道：「陈总，你说这话就外行了！你知不知道电视的外框，为什么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啊？」
我理所应当地回答道：「肯定是没想到呗！习惯性的思考！」
赵晓卉揶揄道：「你是不是觉得，你比所有设计师都聪明，都比他们有创意的多啊？你能想到的，他们会想不到？他们的工作可就是天天思考这个问题的啊！」
我脸一红地说道：「也是啊！那你给我解释下吧！」
赵晓卉解释道：「那是因为黑色或者灰色，可以吸收室内反射光，更能看清屏幕所显示的画面。如果壳体鲜亮，就会反射环境光线，不仅影响观看效果，还会给观看电视的人造成炫目。这与观看电视节目时拉上窗帘道理相似。另外，黑色可以吸热吸光。」
我惭愧地说道：「班门弄斧了！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再好奇地问一下，以前的电视都是显像管，DY偏转线圈显像的，发热的厉害。现在的电视不都是液晶电视，都是集成电路成像的，是不是基本没热量的啊？反正我家的电视，我什么时候摸，都是不烫的！」
这回轮到赵晓卉不好意思了，说道：「是的，现在的确是不发热了！不过，还是解决不了，反射环境光线问题啊！」
我再次说道：「我听说现在的电视，都是投屏的，还有激光电视，是完全不受光线影响的。就算在太阳下看电视，一样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如果那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实现我说的设想呢？」
再看，两个人惊奇地看着我，然后说道：「你这也不是外行啊？你这是扮猪吃老虎啊？我们还真得防着点你啊！」
我不满地说道：「我只是对先进科技比较感兴趣而已。我要为我说的理论，有点科学的依据啊，不然你们以为我真的是满嘴跑火车啊？」
张总微笑着，仔细地看着我道：「早就听说，万众电工早期有两只狐狸，一老一小打天下。后来，万众电器又有一董一陈撑天下！这里面都是有你啊！我那时候听说后，就是当个笑话听。我发现你伪装的挺好啊！」
赵晓卉接着说道：「简直是深藏不露啊！我以为你就是个花花公子，看来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啊！」
张总像个捧哏似的说道：「真的假的啊？此话怎讲？」
赵晓卉解释道：「张总，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陈总是第三届长白山商学院的学员，你还记得那届商学院的报名吗？我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咱们这位陈总，据说还是那届的状元呢。分数最高，最被看好的！他们那届出来了很多，知名的企业家啊。绿水园的杜诗阳，华联的乔锐……数不胜数啊，随便说出一个，都是叱咤在商圈的大佬啊，都是少壮派的企业家啊！」
张总啊了一声道：「我记得，我记得，为这事我还没少找人呢！就是没人买账，厉害，厉害！」
我用手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在意地说道：「夸够了吗？夸够了，就说重点吧！想怎么样？」
两个人对笑了一下，赵晓卉说道：「我们就是想请你帮帮忙！」
我摆着手说道：「这可不行！咱们的产品虽然没有太大的冲突，不过再怎么说，咱们还是竞争对手啊！我们公司也是有制造电视的！」
张总大气地说道：「竞争对手也可以合作，不是吗？海鸥和你们的产品有冲突吧？可你们现在不也是合作的亲密无间啊！不会是因为俞灵的魅力吧？」
我笑着问道：「张总也认识陶总？」
张总像是回忆了一下道：「我岂止认识俞灵，我还认识张海呢！你问问张海认识不认识我？」
我轻笑了一下道：「听这口气，不像是什么友善的关系啊？」
张总哼了一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张海是从我们公司走出去的吧？我们之前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后来公司面临改制，我选择了留下来，他拿着买断的钱跑了！本来说好一起打天下的，可他小子为了个俞灵，跑青岛去了！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看了看赵晓卉，然后低声对张总说道：「我怎么闻到了醋味了？你们不会是一起看上了俞灵吧？然后他追到手了，人家双宿双栖走了，剩下你孤家寡人了？」
张总脸一下就红，我嬉笑道：「还真让给我说中了？」
张总不悦地问道：「张海和你说的吧？」
我摇着头道：「我和他不熟，我和俞灵比较熟！」
张总急忙关切地问道：「她还好吧？」
我撇着嘴道：「人家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张海才是俞灵的合法丈夫。」然后看了看一旁的赵晓卉道：「再说了，你这不是都有人了吗？」
一直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赵晓卉急忙解释道：「你可别瞎说啊！张总是我姐夫！」
我顺口就说道：「小姨子不就是姐夫的……」然后意识到，这话说得太不应该了，不过看了看他们两个人，一起脸红了起来，顿时觉得还真让我再次说中了。
好一会儿，张总转换话题问道：「我很想知道海鸥给了你什么样的条件，让你同意和他们合作呢？能把一个竞争对手，发展成合作伙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海鸥的冰箱一年没少抢你们生意吧？」
我淡淡地说道：「能有什么，不外乎钱，女色呗！开个玩笑，这个年代本来就是合作共赢的年代，市场这么大，大家一起做，赶走列国外强，明犯强汗者，虽远比诛！赶走了外国货，咱们再关起们来，窝里斗，不是很好吗？钱总不能总让外人赚取吧？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总笑了笑道：「你还挺爱国的啊！那咱们也合作一次怎么样？」
我哦了一声问道：「怎么合作？我们万众可基本上不生产电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