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宇文护脑袋一晃,身子朝前倾倒在地。脑子里一片金铁之声交杂在一起,眼前一阵阵发黑,口鼻处有腥咸的血淌出来。只是一瞬,他便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无限惶恐,嘶声竭力大呼道“来人!来人!救我——”
“砰!”又是一玉珽击硬生生砸在他脸上,皮开肉绽!宇文邕似乎将压抑了许多年的怒火都蕴藏在这几击之下,一直砸到玉珽折断,兀自不肯罢手。眼看宇文护还要挣扎地爬起来,宇文邕喝令一边早已吓傻的诸内侍,“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快杀了他!”
一边是面色凶戾阴狠的皇帝,一边是权势熏天、满头是血倒在地上的大冢宰。这些阉人都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该站在那边。太后战战兢兢地从里面出来,也懵在了原地。
宇文护被宇文邕数击后,却并未死掉,反而挣扎着要爬起来,“来人!我的心腹都在那里?快救我!”
宇文邕情急之下,扑上去将宇文护按倒,死命地掐住他的脖子,低声对内侍们咆哮道“你们这些蠢东西,朕若活不成,难道你们还能活下去吗?还不快把殿门给朕锁死!”
……
……
“……大冢宰!大冢宰您怎么了?大冢宰!”
宇文护的扈从站在殿门前,面露狐疑之色,刚才他们好似在里面听见了大冢宰的呼喊声。
宇文护听见了扈从们的传唤,却没法回应他们。
他正卯足了劲要将宇文邕的手给掰开,可宇文邕的手跟铁钳子一样,无论宇文护如何挣动,就是挣不开来。
宇文护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面色因为充血而涨红,根根血管自皮下暴起,他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凶戾,一伸手也掐住了宇文邕的喉咙!他的眼神极为阴戾凶狠,仿佛一头嗜血的狼,要将宇文护撕碎,舔舐他的没一滴血,啃干他的每一根骨头。宇文护心理忽然涌起了无限恐慌。这个人,这个一向被他视为乳臭未干,老实木讷,被他亲手送上皇座的人,居然是一头如此危险的狼!
“大冢宰!您有什么吩咐吗?”扈从们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离殿门只差十几步远。内侍们瑟瑟发抖,愈发不知所措。这些扈从个个披着甲带着弩,无论宇文护走到那里都跟着,是宇文护的心腹,他们若闯进殿内,满殿上下的人一个也活不成!
宇文邕低沉地咆哮道“还不快把大门给朕关上!待朕诛杀了宇文护,朕保你们家里,个个都公侯万代!
“朕死了……你们也活不成!”
内侍们咬咬牙,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留下两个帮忙摁住宇文护,剩下的全跑开,将大殿的十几扇大门都给关上。守在门外的扈从们看见殿门一扇扇闭上,个个都勃然变色,“里面有变,快救大冢宰!”然后一拥而上去推门,满殿的宦官宫人都堵在门后,拼命抵住。
殿外宇文护的扈从们将门砸的哐哐震响,“快把门打开,放了大冢宰!不然杀光你们!”
一个宫人带着哭腔嚎道“我等不欲为此,只是天子有命,我们不敢不为!”声音暴露了她的位置,一杆长槊忽然穿透门板,将她挑杀!一众内侍宫人都惊呼,吓得脸色煞白……
“……最后居然要死在朕的手里,是不是很意外,兄长,啊?”
宇文邕的手加重了力道,面色狰狞凶狠。
宇文护此刻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双腿使劲蹬动着,拼命去扯宇文邕的手臂,但这是徒劳的,宇文邕的力道越来越重,而他身上的意识和力气,却随着缺氧一点点被迅速抽干!
他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扈从们可以赶紧砸开大门进来救他!
宇文邕蔑笑,喊道“……朕已经命宇文神举领了一支近卫,很快他们就会赶来诛灭乱党!你们都给朕撑住,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