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院离中华城北门有好一段的距离,筑基期修士一个白天的时间倒是勉强可以行一个单程,要是练气期,可得赶好一阵的路程。
罗云霞筑基了,李见微倒是找到一个好的脚力。
到了城门下,李见微抬头看了看根本看不到顶的城墙,恍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向守门的卫士招呼:“劳烦通报,羽化院罗云霞和李见微拜会李谪阁下。”
“可有府衙方面的公文?否则我家队长一概不见。”卫士语气不容置疑。
李见微说:“烦请通报则个,就说李见微求见。”
卫士道:“凉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求见?”
罗云霞不嫌事大:“没眼珠子的混账玩意儿!知道这是谁吗?敢这样说话!别说你们一个区区的北门,信不信把整个城防司都给你掀了?”
他这话声音大,不仅其他几个卫士纷纷侧目,就是路人也瞩目,不明白怎么有人在这种地方闹事。
卫士乐了,把长戟倾斜下来,嘲讽说:“呦呵,我倒要瞧瞧,哪来的公子哥儿,能把俺们城防司给掀了,你怎么不说把城主府给炸了?”
几个卫士围了过来,气氛陡然紧张。
“放肆!不得无礼!”城头上响起一声洪亮的呵斥,但见须发皆白的一位显瘦老者急急忙忙的跑下来,在李见微面前揖手,“李谪见过殿下。”
筑基后期的李谪给练气七层的李见微弯腰行礼,这画面惊呆了周围的人群,相信很快就会像旋风一般的传出去。
李见微赶忙把住其手腕,执后辈晚生之态,言道:“前辈免礼,折煞晚辈了。如今凡尘往事具往矣,见微哪里还是什么王爷?从今往后,如蒙不弃,愿以兄弟相称。”
“是。”
李见微大喜:“既然如此,小弟就不拘礼了。能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殿下随我来。”李谪前面引路,上了城楼。
三人在城门楼子里坐下,李谪叫人端上来三碗白水,就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等着李见微开口。李见微倒也自觉,把自己的经历给他说了个大概,并言明自己今日只是来认个门,别无他意。
李谪得知他竟然拜得乘云为师,饶是心如止水也不禁起了波澜,脸色惊讶,说了几句感叹和恭维的好话。
期间当然也介绍了罗云霞的身份,李谪只是点头,表达了对他父母的仰慕之情,毕竟中华城的朝廷圈子里,很少人没听过罗延山、王芸的名头。
对于去年烟花湖事件,李见微请杨恩来这里的事情两人也说了几句,算是对上号了,排除了杨恩可能从中做梗的可能。实际上李见微入修真界的事情颇有曲折,杨恩在其中的作用说不上正面。这也是李见微至今只念李谪的好而时刻提防表姐杨恩的原因。
“徐婧这个人,老朽是听过几句,但并不熟悉,只知道是羽化院中的后起之秀。”李见微现在被这个肆无忌惮的徐婧惦念着,目下最可靠的人物便是这个李谪,当然免不得向他请教。
李见微听他如此说,只道:“此人喜怒无常,心性难以捉摸,小弟在羽化院多被她折磨。兄长切记帮我留意她,暗地里打听她,一有消息便可通过云霞师兄给我通气。”
李谪道:“按理说以殿下如今的身份,万不至于怕此人,何以如此绕弯?”
李见微道:“你有所不知,此人和我都是周言城主引进羽化院,本来该是和我亲近之人。院中师长也多有此意,只是这女子实在令人费解,我心中又没底气,因此揣揣不安。兄长打探之时,如遇困难只管放弃,不可强求。”
“好。”
李见微友说:“说起来,自从烟花湖事件之后,张晋、石俊堂相继被撤职,新的人选一直没着落,二位可知道什么新的消息吗?”
这话罗云霞听着没什么感觉,李谪却相对敏锐些。开门见山的问:“殿下能在这件事上说得上话?”
“城主府的王与之应该说得上话。”
罗云霞说:“虎炎师兄倒是一直很想做这个位置,但是院里一直没给推荐信,听说是治学殿那边按下去了。”
李见微目视李谪,看他眼色平淡,显然是无意于这个位置,不然还想拿乘云的令牌去压一压王与之呢。反正老师说了,随便他怎么折腾。
“兄长,烟花湖的事情至今也没有定论吗?”
李谪道:“此事殿下倒可以问问王与之等人,抓了上千人,大多是无辜人士,关在府衙之内实在不合适,都大半年了。”
“什么?还关着人?”
“府衙没了为首的,城主府那边也不直接插手,一切都停摆了。”
“这可有些荒唐了。”
“谁说不是呢?”
作别李谪,李见微和罗云霞二人又直奔城主府而去,那城主府的守卫倒是平易近人,一说就给通报。王与之见人也见得快,一点架子也没有,在一间偏厅之中,茶叶也快快的端来。
连罗云霞这样不怎么喝茶的人,也不住的点头,赞叹:“好茶,好茶。”
王与之说:“稍后我包两斤,阁下带回去,我和令尊令堂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出生以后才联系的少了。”
“是,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王与之笑了,说,“来我这里不必客气,晚些时候一起去喝几杯,云霞老弟和见微公子能来我这里,蓬荜生辉也。”
又特别对李见微说:“我邀请几位俊杰一起来,都是城里的人,你们年龄相仿,认识认识没坏处。我们朝廷一脉,当团结一心才是。”
李见微暂时没答应,而是问:“大人,您对徐婧了解多少?”
他的眉头明显皱了皱,但旋即舒缓脸色说:“你和她是一个院里的,年级又差不多,怎么问我老头子?”
“她见我一次折磨我一次,丝毫不顾及我老师面子,因此相问。”
老头拂须一笑说:“小友岂不闻冤家一说?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李见微摆摆手,示意自己可是怕了:“可算了吧,要不是我骨头硬,这会儿还能不能见到您老人家都不一定。我跟我老师说了,他说他不好出面,我没奈何,只能找上您了,反正她是城主府送进去的,你们得管。”
王与之哭笑不得的说:“公子诶,徐姑娘现在是你们羽化院的学生,要管要是你们啊,轮不到老朽来。依老朽看,她多半是中意你啦。”
李见微急了:“哪有此事?一派胡言,我看她就想把我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