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蔚受伤,眺楼可没有人给他医治,李、金二人嘀咕着要把他背到云崖岩茶去疗伤。金怩练气五层的修为在身,这不会很费力。
可是徐婧说:“你两个要是有这力气,不如直接送到治学殿去,那里有不错的大夫,我就不用打发人过来了。”
“当真?”
“废话!”
“打发人过来什么意思?”李见微连问两个。
徐婧道:“人都昏迷了,我自然会安排人过来给他治疗,你们要是不在的话。”
李见微听到这话才对她印象稍微好转,进而说:“也不用叫人了,你背他去呗,你这么厉害,我们两个够呛。”
“我不。”
“你…”李见微为之气结,没奈何,只得扶着崔文蔚上金怩的肩膀。金怩人娇小,伤者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背人的姿势有些惹人心疼,偏偏边上还有个两手空空的李见微。
徐婧并没有和他们一起护送伤员的打算,转身就离开了。
送到云崖岩茶,把金霖和一众茶客吓得不轻,在这里喝茶的大部分都是跑到渐园来看书学习的学生,他们当然认得伤员是什么人。李、金二人没有隐瞒其中缘由,如实回答众人的问题,这又引起一片哗然。
连崔文蔚都输了,输的这么惨!
下午时分,耶律沁代表徐婧的师长也来看望崔文蔚,并且亲自出手治疗,几番推拿筋骨之下,人终于是悠悠转醒了。
“老师。”崔文蔚醒来看见是耶律沁,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句。
耶律沁道:“哎,总算是醒了。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用多想。”
崔文蔚本想说几句,但身体实在难受,也就闭上了眼睛。
几人退出病房,耶律沁对金霖说:“金老板,人就安排在你这里养着吧。强势不轻,不宜轻易搬动。”
“是,小老儿听您的,这是蓬荜生辉的事情。”
“我写一副方子,院里不一定有,你去城里抓药,多少灵石你先垫着,回头我给你。”
“是。”
耶律沁轻松的感慨说:“年轻人下手不知道轻重,哎,还不知惹出什么事呢。”
“您费心了。”
这位老师做完这些事情就离开了,到底是筑基后期的高人,能来已经出乎很多人的预料。崔文蔚前些年还上过这位老师的课,只不过耶律沁都是讲基础入门的阵法课,高深的确是不精通,两人便没太深的师生情分。
传闻耶律沁很能打,这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了。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信,毕竟她看起来那么温柔、那么和善。
李、金二人看到崔文蔚有人照顾,没几分钟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状态,金怩拉着他去了茶楼不远处的一幢三层阁楼,门牌写“桂花楼”三字。
在渐园,很多这样的小阁楼,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典籍,是真正的藏书之地。楼主多半是羽化院的各位老师,对他们来说,拥有这样的场所是极大的享受。而学生们可以自由出入,借阅书籍,有幸的还能受到点对点的指导。
当然,个别老师对个别学生的单独指导,也有不少。就比如如果乘云还是筑基期,在这里有一座书楼,李见微也会住在这里。
桂花楼一到三层都是可以随意走动的书架,藏书过万。李见微第一次进来,尚不能清楚这里主要有什么书。金怩是来玩的,也没给他什么书籍目录之类的,只是带着他到了角落里的小房间。
“咦,姑姑不在。”没见到人,金怩发出疑问。
这是一间茶室,茶具茶几齐全,还有个贴墙的书架、几许盆栽。由于这里是三楼,窗子外还可以看见好大范围的渐园,延伸到远方,是大片青山和数不清的亭台楼阁,那是羽化院的各处地方、堂部、机构。
真是一处妙地。
也许是听到了这里的动静,门外出现一人,靓丽女士,笑语盈盈的问:“是谁啊,出现在我这里?还不是一个人呢。”
“是我呀,姑姑。”金怩俏生生的回了,亦是满脸的笑容,洋溢着快乐,顺带着还挽住对方的胳膊,“他是我的新朋友,李见微。”
“哦,哪个院的?”不是哪个院的。”
“哪位老师?”
“王老师,王芸。”
姑姑刮目相看,她才筑基没多久,王芸的名头当然是听过的,尤其因为金霖的关系,更加敏感。她坐下来,动手给两个孩子倒了茶水,自顾自的说:“没想到她还有心收学生,怩儿,她都还没收你呢。”
“我比较笨,没办法。”
“不要妄自菲薄。”
姑姑笑了笑,问李见微一些话,无非就是哪里人、几岁了之类的寒暄。其人不好社交,除了修炼就是读书,虽然聪慧,但并没有功名利禄的心思。金怩说李见微是王芸的学生,还算留了个心眼。这位姑姑也不做多想,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信。
李见微人见多了,尤其是朝堂上个个人精,此时和这位不到三十的姑姑说起话来,倒是非常欣赏。
金怩坐不住,一杯茶没有下肚,就跑出去找了本书自己看,一边看一边还痴痴发笑。李见微从旁看她的书内容,不禁莞尔,竟是一本小说。他自小圣贤书读的多了,这种确是没有,只在传闻之中,于是也找了几本,坐在同桌一起看。
两人说说笑笑,越说越没完,后来竟读起一本书来,越来越狎昵。
姑姑看见他们的模样,也只是笑笑莞尔,不做打扰。
夜里李见微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全是金怩白里透红的脸颊、脖颈、胳膊,还有那粉嫩的点绛唇。
第二天,金怩兴高采烈的来给李见微送菜,显然是昨天的亲切热烈交谈把两个少年男女的距离拉近了。女生的声音低了很多个调子,男生也能及时的意会对面眼里的内容,多了内容。
两人恋恋不舍的分开,金霖总是很关心孙女的去向,多有询问,呆久了金怩不好解释,李见微理解她。
傍晚时分,李见微完毕今天的修炼事宜,站起身来,眺望远处的湖光山色。他就在湖面的栈台打坐修炼,边上是新搭的灶台。
心旷神怡之际,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李见微惊讶转身,发现原来是老师乘云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估计是观察自己修炼有一会儿了,现在正迎面走来。他说:“怎么样?小伙子,这段时间过的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