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警戒正文卷1791节你究竟知道什么?仵作房内阴气森森,花娇再用阴森的语气说要杀沈约,让聂山着实震惊,「你以为你是哪个?」
聂山喝道,「沈大人乃国之栋梁,你凭什么杀他?」
「国之栋梁?」
花娇突然笑了起来,前仰后合的,肠子要流出,眼泪却是干涸的。
沈约见状暗凛。
他不知道都子俊他们如何让这些人借尸还魂,可见花娇反常的身体迹象,知道这多半是超体变异改造的一个过程。
花娇身体内的液体不流动,可她仍能和正常人一样运作?
运作的道理是?
沈约琢磨时,花娇厉声道,「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赵佶昏聩无能,天下百姓深受其苦。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汴京城妖孽横行,这样的国家,也有栋梁吗?」
聂山立即道,「但沈大人方到京城,就尽忠谏言,除六贼,扫妖孽,重整我大宋气象,功耀千秋。」
他这般评论,可说是对沈约极高的推崇。
花娇却是不为所动,冷冷道,「因此做过的错事就可以不改,杀过的人就可以视而不见?」
聂山微滞,反驳道:「沈大人冤杀了何人?」
花娇冷笑道,「他做事聪明,不留人把柄,的确让人找不到杀人的证据,那赵佶呢?他杀的那些人可以不算?」
聂山再滞,「此为六贼所为。」
花娇哈哈大笑起来,但笑声有着说不出的惨烈,「聂山,早听旁人说你有汉朝周昌之才,如今一见,也是不过如此。」
聂山冷笑道,「聂山不敢自比周昌,但你能比哪个?」他的意思就是,我是不行,但你呢?又哪里出色?
花娇避而不答,只是道,「若说庙堂中祸害百姓的人中没有赵佶,你自己信吗?」
聂山顿时哑口无言。
他终究不是蔡京之流,可以颠倒黑白,凭良心而行的他,终于无法反驳那些惨烈的事实。
但他奉行的素来是忠君尽孝的信念,对父母之错,难以纠正,对君王的过错,虽期待能改,可若让君王因此赔命,那是很难设想的事情!
「六贼该死,那赵佶呢,难道不是更该死?」
花娇盯着沈约,「沈公子,你认为呢?」
停尸房只闻风声呜咽。
那些躲在停尸房外的衙役静寂无声,从未想到世间会有人问出这么大胆的问题。
沈约笑笑,「你说的对。」
花娇怔了下,她没想到沈约居然认同她的说法。
「该承担的,终究要承担才能解脱。」
沈约缓缓道,「因此我才让方腊今日黄昏和赵佶见上一面,了结此事。」
聂山怔了下,他倒不知道此事,不由茫然。
见面如果能解决问题,那天下就无难事了。
日头高照,已是午时!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吗?」花娇冷笑道。
沈约平静道,「我有什么诡计?」
「你看起来想要赵佶承担这个责任,但方教主绝对见不到赵佶。」
花娇肯定道,「这不过是坑杀方教主的一个陷阱!黄昏,西华门前,就是屠场!」
沈约沉吟道,「你见过方腊?」
「当然见过。」花娇立即道。
沈约捕捉到对方神色的一丝飘忽,缓声道,「但你没有和他交流过,是不是?」
花娇讶然沈约的推测神准,反问道:「那又如何?」
沈约凝声又道,「你只是觉得是在为方腊行事,但你真明白方腊想做什么?」
花娇嗤之以鼻道,「看起来你比我更了解教主?」
沈约默然片刻,再问道:「你活转的目的是什么?」
他已经第三次询问花娇这个问题,让聂山有些怀疑,暗想对方如果真有诡计,如何会告诉你,你问了又有何用?
花娇的神色却有了一丝惘然,随即握拳道:「当然是杀尽天下奸佞!明教创教,本是为了给天下百姓光明,可赵佶昏晕,害死了我们。」
聂山越听越诡异,暗想你们究竟是怎么活转的,怎么一批一批的?
「很好。」
沈约赞同道,「我不知道你是哪个,但想你应该是心存正气之人。」
花娇冷笑道,「你巴结我也没有作用了。」
聂山怒道,「哪怕是方腊在此,沈大人也不用巴结,你算什么……」
沈约伸手止住聂山,盯着花娇道,「你既然自认正气,又霸占着花娇的身体,鸠占鹊巢自然算不上正气。」
「花娇反正是死了。」占据花娇身体这人淡然道,「你们害死这多人,也不见你们有过愧疚之意。」
「你说错了。」
沈约淡然道,「我自然也杀人,可我手下不染无辜之血。对抗强权我不反对,但欺凌弱小却是正者不为。」
「花娇」未语,她虽然一腔愤怒,但对于沈约,火气却是渐熄,望见沈约的坦诚,她内心倒信沈约所言。
「你既然自认正气,那是否该为花娇做些什么?」沈约沉声道。
聂山闻言大急,暗想这冤魂好不容易不谈花娇死亡一事,你如何会再把呼延通扯进来?
花娇立即道,「好,那你把呼延通叫来送死!」
沈约怜悯摇头道,「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花娇怒道,「你不觉得这激将法太过低级了吗?」
「那你究竟知道什么?」沈约反问道。
花娇微滞,她本来怒气冲天,但在沈约的策略下,渐有茫然。
——你活转的目的是什么?
——你究竟知道什么?
这寻常的话语经沈约说出,却如刺入她脑海中,让她本来顽固的意念产生瓦解。
坚定的是正念。
顽固的是执念。
正念尚有存疑之感,何况执念?执念出了裂缝,那顽固就如冰山遇到阳光,隐有消融之相。
花娇蓦地放声长啸,整个人变的异常恐怖,泛白的眼睛死死盯着沈约。
那些在门外的衙役听到啸声不由得连连后退,有胆小的双腿发软坐倒在地,哪怕聂山都是觉得心脏剧痛,不由得捂住胸口倒退。
沈约却如巍峨之山立在那里,雨阴风冷,不为所动。
「你不知道,那我就话于你知道!」沈约字字清醒道。
花娇嘶声道,「你知道?你知道个屁!」
话音未落,花娇纵身冲到沈约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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