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朝卧虎山,太阳初升,淡而柔和,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水雾,山林掩映间隐隐显露出一座简陋的茅草屋。
“砰砰砰!”
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前,传出沉闷的撞击声,那是肉体与坚硬的木桩碰撞所发出的。
草屋前,矗立着一根半个人腰粗的木桩,下半截深深埋入土壤中。
在木桩前,一个壮汉赤裸着上身,双臂接连不断的靠打在木桩之上,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令木桩微颤,附近的土壤、沙石都松动,沉重的可怕,仿佛壮汉那一双手臂并非血肉之躯,而是金属浇灌而成。
“好厉害……”
秦坤站在不远处,看着壮汉接连以手臂撞击着粗壮的木桩,他吞咽了口唾沫,眼眸发光,这样如金属般坚硬、有力的手臂,普通人挨上一下,绝对是骨断筋折的下场啊!
半晌后,壮汉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秦坤,面容上有一丝异色的道:“这便是我擅长的铁臂功……属横练硬功,要修炼这铁臂功,可是无捷径可走,要吃不少苦,你真要学?”
“请任先生教我!”
秦坤鞠了一躬,神色间充满坚定的道。
“只要能学会武功……我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秦坤目光灼热。
秦坤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不久前,大雨时节,秦坤一觉醒来便来到了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根据秦坤的了解,这是一个动荡的乱世,各地豪强割地为王,兵匪横行,加之连年的大旱、蝗灾,饿死、病死者不计其数,更传闻有妖魔鬼怪祸乱人间!
秦坤为附近卧虎镇普通居民出身,为当地富商‘刘家’供应干柴,靠打柴为生。
而在数日前,秦坤照常来到卧虎山中打柴,却遇到一个受伤昏迷的壮汉,犹豫之下,秦坤将之搀扶、带到这卧虎山上的一座废弃的草屋中修养。
便是眼前这名为任豪的壮汉,这几日秦坤每天上山打柴,都会带一些食物给养伤的任豪,期间秦坤发现任豪并非一般人,有武艺在身,是真正的武者,于是秦坤抓住了机会,请求任豪收他为徒,传他武功!
而受了秦坤这个少年的恩惠,任豪本身也想偿还一点恩情,任豪并未答应收秦坤为徒,却也答应身体好转一些后便传他武功。
见秦坤稚嫩的面孔上浮现的坚定,任豪也没有废话:“那么你来试试吧,在卧虎山上这段时间我会教授你铁臂功,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是!”
秦坤兴奋的点头,来到了木桩面前,他模仿着任豪刚刚的动作,开始以双臂靠打粗壮的木桩。
“砰!”
一次碰撞,秦坤痛的龇牙咧嘴,坚硬的木桩与柔弱的手臂碰撞,有一种痛入骨髓之感,但他咬牙,换另一条手臂,撞向木桩,双臂轮流交替。
“铁臂功,是炼力以及锤炼肌肉骨骼的横练硬功,以双手、双臂、肩、胸、背靠打木桩,锤炼自身,每日需持之以恒的修习,当逐步精深,将逐渐不再感受到疼痛,练到大成境界,外练筋骨皮,双臂坚如铁、韧似钢,与人交手,只防不攻,便可废人肢体……”
而一旁的任豪则讲解着‘铁臂功’的要诀。
秦坤双臂接连各自锤打了木桩72次,他感觉自己双臂都已经疼的失去了知觉。
“好了,停下吧,过犹不及。”此时任豪开口道,让秦坤停下。
秦坤停了下来,疼的龇牙咧嘴,双臂皮开肉绽,连抬起来都费劲。
任豪淡漠道:“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先回去吧,练功可是需要持之以恒,夏练三九,冬练三伏,明天同一时间,继续练习。”
“是,那任豪先生,我先离开了!”秦坤用力点点头,随即拖着疲惫的身躯,背起了旁边装满砍伐的木柴的柴架,向着山下而去。
足足四五十斤的木柴,才十四岁的秦坤背起来颇为吃力。
任豪看着秦坤下山远去的背影,他摇头笑了笑:“练武……可没那么容易。”
铁臂功,虽并非什么顶级武功,可要修炼一点都不容易,不但需要刻苦修习,还需要以珍贵的药物调配药液辅助修炼,才能事半功倍,秦坤显然没这个条件,要将铁臂功修炼到入门,那需要漫长的苦修,吃不知多少苦头,非有毅力者难以坚持。
秦坤一个十四五岁,靠着打柴为生的少年,任豪觉得他坚持不了几天,吃不了这种苦,就会主动选择放弃!
“明天继续……只要能将铁臂功练到入门,苦修个一年半载也不打紧!”
但任豪根本没想到,秦坤并未有半点放弃的念头,他目光炽热,这可是他等待的机会。
作为一个穿越者,秦坤可不想当个樵夫,碌碌无为的过完这一生,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也唯有有实力傍身,才能够安然存活下去!
姓名:秦坤(14岁)
寿命:60年
生命值:6/6
技能:无
在秦坤的面前,浮现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半透明的面板。
身为穿越者,秦坤自穿越过来便发现自己带着一个类似游戏面板的东西,虽然如今还没显露出用途,但秦坤明白,只要自己学会了技能,诸如‘武功’等等,就能够通过消耗生命值进行提升!
秦坤如今要做的,便是从任豪那里学会铁臂功,再尝试动用这属性面板来进行提升!
“看样子是要学会铁臂功,铁臂功才会出现在我的技能栏中。”秦坤暗暗道,他今天跟随任豪修习铁臂功,但离‘会’还差的远!
秦坤背着一担柴,当回到清源镇中已是天色黯淡。
“枝呀!”
秦坤家住卧虎镇东镇的一座占地不大的小院,木制的大门门锁以生锈的铁索缠绕,秦坤拿出钥匙开锁,将木门推开。
进入院子中,秦坤将今天从山里背回的柴火在院子中铺好、风晾,等晾干后部分自己用,剩下的全部背到刘家,这是年少的秦坤唯一为生的手段,帮富商刘家打柴赚取微薄的酬劳。
钱不多,一两银子三十石柴,而一石为120斤,换言之一石柴能换15文左右的钱,好在秦坤手脚勤快,加上孤家寡人,不说过的富足,起码温饱无虞。
一番忙碌,吃完晚饭,秦坤冲了个澡便早早的睡了,在这个时代普通人可没那么多娱乐活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是常态。
第二天一早,秦坤忍着剧痛的手臂早起工作,进入卧虎山中打柴,带了一些清水、干粮。
下午时分,秦坤将砍伐的木柴打包、捆缚在柴架上,秦坤便前往了任豪居住的茅草屋。
“你这小子倒有些意思。”
任豪见到到来的秦坤,明显有点吃惊,按照他的想法,昨日吃过苦头,大概率秦坤今天就会放弃,但秦坤拖着疲惫的身躯按时前来,出乎他的预料!
“任先生,麻烦你继续指导我修炼铁臂功吧。”秦坤开口道,他神色坚定,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嗯,继续吧。”
任豪收敛心情,也按照约定尽心教授、指导秦坤铁臂功。
一连五日时间,秦坤在卧虎山除了日常打柴之外,都没有缺席过来习武,让任豪心中也暗暗满意,无论秦坤年纪、根骨如何,未来是否能有什么成就,这份毅力是值得肯定的!
做任何事情,坚持不一定成功,但不坚持一定失败!
眨眼间是跟随任豪修炼铁臂功的第五天,秦坤的双臂肿胀不堪,肩膀、双手都皮开肉绽,修炼铁臂功需要药液配合,才能事半功倍,秦坤没那条件,也就只有咬牙硬受了。
随着铁臂功的修行,肌肉、皮膜会得到锤炼,再以双臂靠打木桩,则不会有初练时那么痛苦,直至入门!
五天后的下午时分,秦坤从卧虎山中归来,同时将晒干的木柴背到了刘家府邸之外。
刘家府邸,门口栽种着迎客松,还矗立着石狮子,十分气派,与其他简陋的平房相比,宛如两个世界。
刘家府邸后门口,秦坤等待了许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才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阿坤,这是你这月的工钱,辛苦了。”
中年人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串铜钱,秦坤双手接过,感激道谢:“多谢刘峰管家。”
这一串钱一共500个铜板,即半两银子,便是秦坤辛苦一月为刘家打柴的报酬,这点钱一些富贵人家一顿的吃喝可能都不够。
秦坤小心将钱收入衣内的口袋中,告辞离去。
“砰!”
回到家中不到小半个时辰,家中宅院虚掩着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阿坤,月末了,该到缴纳例钱的时候了。”
粗犷的声音响起,一个三十多岁,五大三粗的男人大步进入宅院中,身后还跟着两个痞里痞气的青年。
“刀哥,正等你呢,已经准备好了。”
秦坤迎了上去,从怀中取出一串钱,一百个铜板。
眼前这刀哥名为陈刀,是虎山镇本地‘凶虎帮’的成员,而这附近一带是凶虎帮的势力范围,居住在这片范围的居民都需要向凶虎帮缴纳‘例钱’,也就是保护费。
如果不交?惹上这凶虎帮休想能安生,被打得骨断筋折都是轻的!
陈刀身后的一个跟班从秦坤手中接过了钱,清点一番,便收进了怀中。
不过三人却没离开,陈刀满脸笑容的对秦坤道:“对了,得告诉你一声,帮中有令,从下个月开始,例钱得提升两成。”
“提升两成?”
秦坤嘴角微微抽搐,这当地的帮派收取例钱,还需要向官府交税,如今凶虎帮的例钱还得上涨?
越是混乱的时代,平民百姓过的便越是困难,历来如此。
尽管心中叹息、无奈,秦坤面露苦色,但十分顺从的道:“是,我知道了,下个月我会准备足够的例钱。”
秦坤可清楚势比人强,他在这虎山镇孤家寡人一个,又年少没有靠山,若敢表露出不满、怨恨,道出一个不字,怕是会成为凶虎帮杀鸡儆猴的‘鸡’,一顿毒打还是轻的。
上一世的社畜生活,早已让秦坤变得圆滑,知晓没能力的时候该低头就低头,暗暗记在心中便是,等有能力时慢慢清算也不迟!
“你这小子就是听话,让人喜欢,不必多费口舌。”陈刀略带遗憾的拍了拍秦坤的肩膀,秦坤乖乖听话,他倒也没有发难的理由。
“走了。”
挥了挥手,陈刀带着两个跟班离开了小院。
陈刀等人离去,秦坤将门关上,生火做饭。
“唯有强有力的实力,才能够在这乱世中不必委曲求全,主宰自己的命运!”
秦坤心中变强的愿望越发的坚定。
只要能将铁臂功练到入门,他的属性面板当可带给他惊喜!
第二天早上,秦坤照常上山,这一次发了工钱的他花了50个铜板买了一壶两斤的米酒,准备带给任豪,秦坤知晓任豪喜欢喝酒,上等的美酒他没那条件,只能让任豪凑合一下了。
“嗯?有人?”
顺着卧虎山的山路上山,秦坤则心中一动,他听到了脚步声,看到了山路上迎面有三人顺着山路下山。
这三人明显并非一般人,个个都气息彪悍,身强体壮。
尤其是居中一人,身穿黑衣,三十上下,眼眉凌厉,气质冷峻,腰间挎着一把未出鞘的长刀,他眼神锐利,让人不敢直视,心跳都不自觉的停滞,给人的感觉极为危险,如择人而噬的野兽般!
这三人自然也发现了上山的秦坤,见到是个背着柴架,穿着麻布衣的寻常少年,一丝警惕才消散。
秦坤自觉的低下了头,主动让开了路,这三人明显是江湖人,在这荒郊野外,若是得罪对方,那下场可想而知。
好在三人没有与秦坤为难,三人一言不发,径直走过,向着山下而去。
秦坤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三人离去的背影,却为之一愣,看到左侧一人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布包。
从布包的轮廓来看,其中装着圆球状的物体,布包被液体侵蚀,呈现出微微的暗红色,一滴鲜红的液体淌落,滴落到了旁边的野草上,令野草不堪重负的弯折、晃动了一下。
那是一滴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