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在朴心的耳边响起,听到声音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坐在她身边正看着她的粼妖美少女后,眼中闪过惊讶,紧接着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随后,她猛的坐起来:“这里是哪里?”
“灵山一个地方。”海问香轻声回答道。
“海问香。”朴心看着眼前的粼妖喃喃自语着。
海问香甜甜地笑了笑,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你救了我?”
“不是。”
“不是?”朴心露出疑惑。
“对啊,我可没有复活一个已死之人的本事。”
“什么?”朴心一愣,随及她想起了被魁拔脉冲击中的事情:“这么说我已经……死了?”
“之前是,现在你活得好好的!”海问香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一碗米粥,正用汤匙轻轻搅动着。
“谁救了我?”
“赤鳞啊!”
“赤鳞?”朴心低下头,她其实已经猜到了,在地界,如果有人能救她,也只有那个神秘的雾粼了。
“他去哪了?”
“天界。”
“他去找尘了,是吗?”
“是啊,是你让他把光势带给尘的,他是一个很信守承诺的人。”
“那……你为什么会认识赤鳞,你又为什么会帮助他照顾我?”朴心看着海问香问道。
“我是海问香没错,但又不是你想的那个海问香。”
“什么意思?”朴心有些听不懂。
“这么说吧,我和你是一样的,都是被他拯救的人。”海问香低着头,说这话时额前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让朴心看不到她的眼睛。
……
天界,玄牝之门。
江篱带着朴心交给他的光势,来到天界,他避开一众天神,径直来到玄牝之门前,尘一如既往的独自盘坐在那里冥想。
江篱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天神后,走了过去,并在周围布下一道结界出来,防止他的行踪被人发现,也防止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
毕竟,光势之事,还是事关重大。
无论对于朴心而言,还是对于尘而言,都不是一句话就可以置身事外的事情。
尘听到动静,便从冥想之中醒了过来,当看到江篱后,眼中闪过一道惊讶来:“你怎么来了?”
“来送东西!”江篱伸出右手,随之一个手提箱大小的装置慢慢显现在他的手中。
“光势?”尘一怔,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
江篱看到尘的反应,笑了笑,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尘并不知道朴心会怎么做,她将哨子给朴心,仅仅是怕她在地界发生什么意外。
“它怎么在你的手里?”尘很快恢复冷静,急切的问道。
“朴心让我交给你的,她说你说得很对,地界生物既不需要天神,也不需要光势。”
“朴心她怎么了,为什么是你把它交给我?”尘眼中闪过一道担忧,直觉告诉她,朴心很可能出事了。
“朴心她……在守卫米拉都的战役中阵亡了!”
“你说什么?”尘瞳孔一缩,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江篱看着尘,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会?”尘低下头,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朴心自己的选择,你也不用太过难受,现在当务之急,是这个光势,朴心说让你来决定光势的去留,究竟是交给天神,还是让它永远消失,全由你来决定。”
尘默默接过光势,并没有说一句话,江篱也没有催她,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相比较几年前,她成熟了很多,也越发的美丽。
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很自然的披在身后,头上绑着麻花状的蓝色发带,身着蓝色衣裙,裸露着双肩,锁骨清晰可见,脚下踩着蓝色的高跟鞋。
这一身装扮让她的气质看上去既清冷又高贵,这样的姿色,即便是在人人都是美女的天神之中,也颇为少见。
尘拿着光势想了很久,最后将它又交给了江篱:“你销毁它吧,就当它从未存在过。”
江篱认真的看着尘,片刻后,他笑笑接了过去:“如你所愿。”
其实,就算销毁这个光势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仅仅只是拖延那个时刻的到来罢了,因为焰烁他们还可以再造一个出来。
“有人来找你了,想必是朴心战死一事。”江篱将光势收起来后,便察觉到泱澈朝这边走了过来,因此,向尘提醒道。
“知道了!”尘撩了一下乌黑的长发,平静的回答道。
“嗯,那我也走了,有缘再见。”江篱挥挥手,在尘的注视下,消失在玄牝之门前。
一头淡绿色长发的泱澈,走到玄牝之门前,看到尘后,直接说道:“朴心死了,她没有使用光势,现在五大神要展开紧急会议。”
……
不久后,江篱重返地界。
当他回到他和海问香暂时的落脚点时,朴心正坐在外面发着呆,很明显她恢复的差不多了。
“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嘛?”江篱笑着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朴心转过头,看向江篱:“你为什么要救我?”
“救一个人又不需要理由,你可以选择牺牲,但你不能选择,让人救不救你。”江篱端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后,一饮而尽说道。
朴心听到江篱这么无赖的话,翻了翻白眼:“海问香说,我不能回天界,也不能见镜和镜心。”
“是,因为在历史上,你其实是已经死了的!”
“所以,海问香说的是真的,你们来自于六百年后。”
“没错。”
“镜和镜心……还好吗?”
江篱沉默了一会儿:“魁拔1035年2月25日,镜追踪魁拔独自登上灵山,以生命为代价,通过清玄镜为天神的舰队导航。”
“什么,镜也会……死?”朴心有些不敢置信。
“会,最后只会剩下镜心一个人,魁拔1331年,镜心会出任天界魁拔司主神分别对第五代和第六代魁拔施行元点打击,第五代魁拔被成功剿杀,但第六代魁拔却逃过一劫。”
“所以,你们才来自于六百年后,因为魁拔……复活了?”
“是!”江篱点点头:“你现在还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吗?”
朴心听到江篱的话,顿时陷入了沉默,良久,她才开口回答,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很坚定:“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我也认为我自己并没有做错。”
江篱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她的眸光很坚定,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哪怕因为她,连自己的丈夫都死在魁拔战争之中。
“真是倔强的女孩儿……”江篱感叹了一句,之后便站起身来:“现在你们不能见面,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再见到的。”
……
魁拔1035年,幽若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正在树国作战的魁拔身边,告诉了他一个重要的消息。
冲天槊有一个功能,可以打开一条不正常的空间通道——曲曲之境。
这是幽若离费劲了心机才从格勒莫赫人长老那里骗到的信息。
对于幽若离提供的信息,奇衡三对此大感兴趣,战斗期间一直拉着魁拔反复实验。
发现魁拔脉兽对冲天槊施加类似召唤脉兽的作用——即由脉兽来召唤脉兽时,冲天槊周围确实会形成一个发光的空间通道。
奇衡三试着把一只鸟马放进通道里,鸟马沿着通道跑了进去,之后就消失了,在发光的通道消失后,鸟马也再无踪影,似乎是到了另外的空间里去了。
“难道说,冲天槊可以制造被天神称为曲境的那种通道吗?”这一发现让奇衡三兴奋不已,他甚至想自己钻到通道里去看看到底会到什么地方。
魁拔没有允许他进行这种疯狂的试验,也想不出这种功能对于战争有什么大的用处。
对于自己提供的信息,没有发现什么用处,幽若离对此有些失落,她想去找十六队的伙伴,
不过,奇衡三阻止了她,认为十六队很快就会听到魁拔已经回到队伍里的消息,自然很快也就会回来的。
此时,灵山地区再次受到天兵的重创,魁拔决定带领树国地区的所有灵山军部队去灵山作战。
幽若离就随着魁拔的部队一起去了灵山,之后,她受奇衡三之托,帮忙照看禅鸣的妹妹收养的龙族孤女卡拉肖克·玲,因为禅鸣的妹妹刚刚在灵山地区的战斗中阵亡了。
卡拉肖克·玲的年龄与梅龙尼卡·蹄的儿子嘉大致相当,都还是孩子。幽若离经常带着玲去图书馆玩,为的是让玲能有个同龄的玩伴儿。
可是,两个孩子却玩儿不到一起,嘉一直看他的书,写他的字,就像没看见玲似的。
玲则默默地摆弄着她带到那里去的栽在盆里的花草,她每次去都会带一小盆,之后就留在图书馆里,不知不觉中已经摆满了很多个窗台。
长时间的沉默中,幽若离只好独自玩着纸牌打发时光。
有一天,她正专注地洗着牌,突然发现一道长长的身影投射在纸牌上,她抬起头,看到一个面色灰暗的小伙子站在面前,微笑着问她是否愿意赌一把。
“燃谷元帅吗?”幽若离认出了他,但没有起身。
“亏你还知道有这么个元帅,”燃谷自嘲地笑着坐在幽若离对面:“那我就赌元帅这个称呼,把它赢去吧。”
“与格勒莫赫人赌牌,你也太自信了吧。”
“我一直想让人把元帅这个称呼赢去,可到现在都还是我的。”
“哪种赌法?”
“随便。”
幽若离将信将疑地与燃谷赌起牌来,她诧异地发现,这位据称是魁拔的儿子的人竟然是一位手段高超的赌徒,不论用什么玩法,幽若离都赢不了他。
燃谷是在魁拔失踪之后,成为灵山军统帅的,因为奇衡三和秋落木认为魁拔的失踪,很可能会引起权利纷争,因此商议,由燃谷以魁拔儿子的身份担任灵山军的元帅,作为最高帝国的继承人。
不过,燃谷继任之后,受到很多人的责难,参会者把几个方案交给燃谷决策,而在几次重大决策之后,本来与世无争的燃谷,才明白政治的可怕。
每个决策利弊分明,不论选择什么,都要有一批人死去,都要有战火燃起。
所以,燃谷觉得没有什么好决策的,一切决策就都靠‘赌’来决定好了,因为无论结果是什么,出谋者都没事,而决策者却要背负一身骂名和责难。
而在一次重大会议上,燃谷面对众人的责难,在置下魁拔恰恰是你们心里打的一个赌,魁拔就是你们的骰子和纸牌这句话后,愤然离席。
之后再没有出席过任何一个会议。
“我听说过这个事,”幽若离一边跟燃谷大赌特赌一边轻松地聊天:“如果是在我们格勒莫赫人那里,就是对的,这是一种哲学。”
“你不觉得我一直赢也是不正常的吗?”
“这说明当时做的决策都是最优化的,这又是一种数学。”
“为什么不赶快掌握这种数学也赢我一次呢?”
“数学需要天赋。”
此后,幽若离去图书馆的时候,就会碰到燃谷,然后就坐下来赌一会儿。她从没赢过燃谷。
魁拔1035年2月25日,幽若离和燃谷又一次坐在图书馆中赌牌,但燃谷有些心神不宁,出牌时出现几次明显的失误。
就在幽若离胜负已定的时候,她听到了魁拔的声音。
“决战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