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夜晚,妖兽前前后后进行了三次反扑,一次比一次猛烈,不论伤亡如何,但凡交战超过半个时辰,它们便会退入山川。
即便修士们的士气再盛,三番五次被敌方袭扰,也不乏疲软之态。
这明显是敌人的战术。
燕云霆不得不下令,让舰城再后退三千里,与山川先保持安全距离。
对于进攻者而言,后退一步都算失败,与敌军交手的这一夜,看似在战场上小胜,但从大局上来看还是失利的。
燕云霆独立于宫顶,眺望着雾蒙蒙万山,眼神深邃又平静。
“嗖!”白荣从天而降,“我将横向山脉全都侦查了一遍,真是奇了怪了,你猜怎么着?”
燕云霆微笑道:“有屁快放。”
白荣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座座高山几乎是并联起来的,就像牙齿一样,联排纵横近万里;
风力也几乎相等,以我武修的体质,靠近百里都觉得吃力,若是身体软点的,恐怕会被风直接给吹烂,基本无空可钻。”
“照你这么说,这山川还是被人刻意修缮了的?”燕云霆问道。
白荣摇头质疑:“那不能吧,你说修城墙我还愿意相信,这可是一座座千丈高山,除非有搬山填海的大神通,不然怎可能修出一道‘山墙’来?”
燕云霆淡淡道:“在仙界这种地方,开天辟地,搬山填海,可都不一定是传说。”
白荣抿唇说道:“要真有这么强大的敌人,你应该感到害怕才对。”
燕云霆说道:“要真有这么强大的敌人,他们也不至于用‘敌疲我打’这种拖延战术。我可以肯定,奎川这一地带,并没有太多大妖修镇守,他们的主力,应该都调往了其它三路。”
“看你这么自信的样子,你找到破解此局的办法了?”白荣问道。
燕云霆点点头,轻轻吐出一个字:“等。”
“等什么?”
“等天黑。”
“呃……”白荣摆了摆手,“你这家伙,跟宇文长卿相处太久,也学会说话只说一半了。”燕云霆竖了竖衣衫,傲然道:“我现在是战场统帅,自然要有大将风范,否则那帮修士不会信服我的。”
“你说起这个,我还真要跟你打个小报告,黄客行那老东西,利用职务之便,几乎所有好东西都被他玄剑宗弟子所得,虽然没有干出太过分的勾当,但恃强凌弱着实恶心。”白荣愤愤不平。
燕云霆却淡然一笑:“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水落石出。”
白荣陪之一笑:“你压你老婆,你老婆压床,床压地,地动山摇。”
燕云霆嘴角一抽,白了一眼:“你这家伙真是……满腹黄腔!”
形容虽糙了些,却不失生动,仙界规则便是,大吃小,小吃更小。玄剑宗只是最大的那条鱼,只有等它吃饱了才能轮到别人,以此类推。
只要不影响战争的进度,很多人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于装糊涂。
黄客行这只老狐狸,就是装糊涂的高手。
……
第二夜。
黄客行领着所有仙人一起飞上宫顶。
“燕大侠,我们私下商议了一番,决定举全军之力,冲进山川与那帮妖孽决一死战!”黄客行大声道。
白荣笑道:“话说,这才刚刚开始你就要决一死战,你们修士也太勇猛了吧?”
黄秉宪轻哼:“莫要以为仙界没有真男人,我在华胥仙域面对尸山尸海时,不一样冲锋陷阵,奋勇杀敌?”
燕云霆只是微微一笑:“再等等。”
“等什么?又等他们主动出击么?”黄秉宪问道。
燕云霆说道:“等华胥仙域的援助。”
“华胥仙域多数宗门都已去了极昼,她们怎可能——”
“呼咻!”
这时,宫内传送阵突然灵光一闪,一名挂着面纱的宫装仙子显出身形,她一见燕云霆,美眸如清风秋水,泛起阵阵涟漪,有几许激动,有几许柔情。
“凌裳仙子,好久不见。”燕云霆如沐春风,抬手招呼。
凌裳轻轻摘去面纱,将绝美容颜公之于众,瞧得所有男人一阵悸动。琉璃宫的仙子,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
“哇塞……大美人儿啊,别说她和你也有关系啊。”白荣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用手肘了肘燕云霆。
燕云霆小声笑道:“像这样的姑娘,我背后还有几百个。”
凌裳万众瞩目,而她眼中却只有燕云霆一人,她走至燕云霆跟前,摊开手掌变出一枚银色令牌:“这是你要的银雪令。”
银雪令,是先前百万雄师横渡冰原时,以银翅大鹏的银羽所炼制,一枚令牌的法力,足以笼罩整座舰城,有了它的庇护,再强大的罡风也不足为惧。
燕云霆轻声道:“我还以为你去了极昼仙域。”
凌裳说道:“宫主她们去了,华胥还有许多毒尸,我们清理完了再去。”
空气中似乎有那么一丝尴尬,越暧昧越尴尬。
“凌裳仙子,我们也好久不见了。”黄秉宪笑着打招呼。
凌裳回之一笑:“的确好久不见……”
“仙子,我叫白荣,”白荣勾着燕云霆的肩膀,扪着胸口道:“我是他兄弟,一直听燕兄说,琉璃宫的姑娘各个貌美如花,气质绝尘,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呵呵呵……”
所以说“女人太美,红颜祸水”,这才一露脸,便已颠倒众生。
燕云霆笑着摇了摇头,与凌裳道:“既然令牌已经送到,仙子还是请回吧,马上就要开战了,这里很危险。”
黄秉宪却道:“燕大侠还真是不解风情,从华胥传送至此,不知中转了多少个传送阵,凌裳仙子肯定已疲惫不堪,不如留在舰船上歇息几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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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裳瞥了一眼燕云霆,低喃:“虽不碍事,但的确有些疲倦……”
燕云霆却背过了身去:“现在走和几天后走没多大区别,马上就要开船了,前方凶险未知,仙子还是不要滞留。”
每个女人的心思,燕云霆都明白,她留下少不了一番儿女情长,哪里得空?
凌裳咬了咬唇,终究一叹:“我的确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多留了,诸位长老,告辞……”
是春风不解风情还是流水无意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