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一把一把,水一口一口。
日上中天后,炽热更盛了。
这热得,内裤都打湿了。
若是考虑有两个姑娘在身边,燕云霆怎么也得光个膀子才行。
四人都跳出了驾驶室,将机关凤凰“定速飞行”,站在凤背上乘风歇凉,大风与炽热的双重肆虐,水分流逝得更快了。
如此炙热的焦烤,荒地凶兽也是少见,大荒地夜幕降临时,狩猎才真正开始。
“快瞧,那里是不是有一条河?”倪冰妍忽而指向远方。
波光粼粼,蜿蜿蜒蜒,源远流长,是河错不了。
《洪荒图志》中并未有大荒地河流记载,看这河流的单一流向,也不像是大荒流的格局。
越深入洪荒,图志的作用便越小,已无法提供相应的参考。
凤凰很快便飞至河流上空,走进了才发现它的流域非常宽阔,两岸相隔有七八十丈,河流十分清澈,呈淡青色,流速缓缓,十分平静。
“这么大的太阳,河水还未被蒸发,可见这条河的流量非常巨大了。”燕云霆将这未曾出现过得河流标注在地图上,还私自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尼罗河。
“而且它应该很深,”李怀安说道:“所谓‘积水成渊,蛟龙生焉’,水深的河流,一定会有水兽,下去洗澡的时候,要千万注意了。”
四人顶着烈日,衣襟一次次被汗水打湿,又一次次被太阳晒干,都能刮下盐碱来了。瞧见这突然出现的清澈河水,是个人都会迸出洗澡的念头。
机关凤凰毕竟是木头做的,长期遭到曝晒也需要降温。
“仙子意下如何?”燕云霆笑着问道。
倪冰妍说道:“浑身黏糊糊的,自然是想洗一洗了,但是——”
“但是你们又害怕玷污了我们的清白,肯定不会与我们一起共浴的对不对?”“该说的话都让你说了,我们还有何好说!”
“这叫做,走女人的路,让女人无处可走。”燕云霆笑着,三两下便将衣襟褪去,只留一条打底的裤衩,随即纵身一跃,从凤背跳下:“我先下去给诸位试试水,若是安全的话,你们再下来。”
两个女人捂着脸,“不害臊,真是不害臊……”
“人间禅宗有云:‘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从生下来便一尘不染,即便是脱光了又如何?”李怀安一本正经地脱去了衣裳,总体而言还是要比燕云霆多些布料的,也跟着跳了下去。
玲花伸着玉颈向下打量,不觉间便有呢喃:“这些武修的身体,可真够结实的……”
“玲花!”倪冰妍瞪了一眼。
玲花轻咳了两声,急忙转移话题:“瞧他们在水中畅游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们何不寻处空地,搬些水来凉爽凉爽?”
“那也得盯着他们些,特别是那个臭道士,表面一本正经,肚子里不知装了多少坏心思呢。”
“冰妍,你好像很在意李道长哦?”
“谁叫他是他的……哼,还是莫要提他们得好!”
机关凤凰在岸边降落,玲花以法术搬了几方水,与倪冰妍以木鸢作挡,也各自解去衣衫梳洗起来。
“噗!”
燕云霆钻出水面,喷出一口河水,抹了抹脸上的水渍,说道:“这河果然够深,下潜了三十丈都不见底,多少得注意些。”
二人向近岸游去。
李怀安舔了舔唇上水渍,“这水是淡水,可以养育生命,我们可以沿着上游寻找,应该能有所发现。”
水中凉悠悠,水上火热热,人儿懒洋洋。
然而,就在几人沉浸于去暑愉悦之时,忽然,河中心泛起了一阵涟漪,“咕噜咕噜……”接着,河水开始向外翻涌,冒出一颗颗硕大的气泡,一块“硬黑物体”悄悄钻出水面,它的外甲犹如青礁,搭配河水的颜色,是一副完美的伪装。
“泡个澡都不能清净,真是该死的东西。”
燕云霆取出照胆,一头栽进水里,主动向那怪物游去。
十息过后。
“噗呲!”
一头身长超五丈,通体漆黑的庞然大物被踹出水面,接着,燕云霆持剑而出,凌空斩出一道剑气,将它那白花花的肚皮切开一条大口子,“哗啦啦……”零碎内脏一并落出。
鲜血很快便染红了整条清河。
燕云霆擒住那兽的尾巴,猛地往河边一扔,“咚!”狠狠地砸在了岸上,死得透透儿的。
“发生何事了!”倪冰妍与玲花裹上衣襟,赤着玉足闻讯飞来。
“二位仙子不必惊慌,不过是抓了条大鱼,”燕云霆落在兽尸前,取出图志与笔,一边打量,一遍笔记:“外形似巨蜥,嘴长过半身,背部如鳄龟,生有三角刺钉,獠牙三五百颗……就叫它鳄鱼好了。”
李怀安用剑刺了刺怪兽的披甲,“邦邦邦……”相当坚硬,“用来打造护甲尤为合适,噶了。”接着,便用剑开始扒皮取甲。
这时,血腥味儿引来了其它狩猎者,它们只露出半截脑袋,如同一根根枯木静止于水面,若不仔细去瞧,还真辨不出是活物。
“你们快瞧它肚子里的形状,好像……是个人?”玲花突然指着鳄鱼腹部外“藕断丝连”的胃袋说道。
李怀安一脚将鳄鱼踹翻了个面,先前燕云霆那一剑,以将它开膛破肚,胃袋也有个缺口,经过这么一翻,果然露出来一只黑色人脚。
李怀安一剑将胃袋划破,“哗啦啦……”残羹剩饭裹着一具黝黑尸体滑溜溜儿滚了出来。
尸体的五官虽已被胃液所腐蚀,但从它四肢形体,以及身上裹着的兽皮上来看,的的确确个人。
洪荒里的人?这倒是个重大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