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敌后?你对自己的暗杀技巧这么有信心么?”纳兰元秀冲燕云霆挑了挑眉。
燕云霆笑道:“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你们有信心,反正我如果失败了,你们也会冲进来救我的不是么?”
“燕少侠,不如我陪你一起去?”沈阔提议。
“沈捕头你太正直了,纳兰姑娘你们又太死板了,这种靠演技的活儿还得是我来。”
燕云霆卸下了照胆,只在怀里揣了一把匕首,“若不出意外,你们会听到一声蛟鸣,那时你们便可以动手了。”说罢,纵身跳下山头,几步轻功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这家伙,究竟是心中有数,还是自不量力?”纳兰元秀眼中闪过些许钦佩。
沈阔笑道:“燕少侠,比我们每个人都有担当。”
……
燕云霆往脸上抹了一把土灰,扯烂了衣袖,拨乱了头发,拿着跟破木棍,连滚带爬往矿场跑去,口中还大叫:
“妖怪!你快把我哥哥,弟弟,表弟,堂弟,二叔,三叔……还回来!”
看门的夜叉也是蒙了,这是从哪儿来的愣头青?
燕云霆挥舞着木棍,冲向一只夜叉,可还没等他挥出,夜叉率先一脚将他给踹趴在了地上。
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口里还骂道:“妖怪,你还我挚爱亲朋!”
“这他妈是从哪儿来的傻子?拿根破木棍就敢来救人?”夜叉踩着燕云霆,扬起钢叉便要杀人——
“慢着!”一只修成半人形的夜叉突然叫停,“眼下我们正缺挖矿的人手,杀一个就浪费了一个,”它一将燕云霆从地上拎了起来,大笑道:
“瞧瞧,这家伙长得可真够结实,若是干起活儿来一个能顶三个,把它送进矿洞挖硫磺!”
“是!”
夜叉拎起燕云霆,往矿洞里拖去,还嘲讽道:“都说你们凡人脑子聪明,我看倒是蠢得很,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你就在矿洞待到死吧!”
燕云霆回头冲山谷对面趴着的纳兰元秀使了个眼色,示意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了。
“呯呯嘭嘭……”刚到矿洞口,便能听见一阵敲敲打打。
矿洞有七八丈高,二十三丈深,两三百个劳工正不停地挥舞着镐锤,每十人便会有一只手持马鞭的夜叉看管。
“这是你的镐,给我去那边挖,要是敢偷懒,打得你皮开肉绽!”夜叉塞给燕云霆一支十字镐。
“夜叉大人,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您赏我一口饱饭吃,我保证把活儿给您干得漂漂亮亮的!”燕云霆讨笑道。
“活儿都没干你还想吃饭!快滚去干活儿!”夜叉扬起马鞭,作意要打。
燕云霆冷冷一笑,来到自己工位上,挥镐开凿。他左右两旁都是三十来岁的汉子,长期劳作,他们脸上已没了半点精气神。
“老乡,你们来这儿多久了?”燕云霆先是问道。
汉子有气无力地回答:“半个月前就来了……”
“它们不给饭吃么?”燕云霆又问。
“每天一碗野菜,我家喂的猪吃得都比这强……”
“我刚刚留意了一下,这矿里矿外也就三十来个夜叉,你们又没被束缚手脚,为何不反抗呢?”
“哎哟……小伙子!你是来这里玩儿来了还是怎么的?可别乱说这种话!上边儿可是有妖龙盯着的呢,谁要是敢跑,它一口就能把人吞咯!”汉子往上翻了翻眼睛,满脸都是惊恐。
燕云霆抬起一瞧——两头毒蛟盘踞在矿洞顶部,它们漆黑的躯干几乎和矿石融为一体,若不是有着一双碗口粗的血色兽瞳,还真不容易发现它们。
“原来它们在这儿。”
“二叔,二叔你别倒下,你快起来!”
就在燕云霆不远处,一个汉子坚持不住倒了下去,他旁边的年轻小伙子急忙拉扯,试图将他唤醒。
燕云霆欲上前查看,一旁的汉子急忙拉住他:“你干什么!你找死啊!”
“我去救人,为什么会死?”燕云霆问道。
“害!真是个不怕死的牛犊子!头顶那两头妖龙,就等着人倒下好填饱肚子呢!”
汉子话音刚落,“咯咯咯……”两条妖龙便沿着矿壁缓缓游了下来。
“二叔,二叔你快醒醒,你不能倒下啊!”侄儿拼命摇晃着中年汉子。
“快滚回去干活儿,不然毒蛟大人嘴馋了,连你一起都吞了!”夜叉拽着侄儿离开。
“我二叔没死!他只是累倒了,我去给他倒碗水喝,他立马就醒来了!”
两头毒蛟已游下矿壁,来到汉子身前,双方撕扯了片刻,估计是决定一人吃一半了,便张开血盆大口,而就在它们即将啃咬之时——
“咻!”
一把十字镐飞出,精准地扎中了一头毒蛟的兽瞳!
“吭!”毒蛟吃痛,大声狂叫!
包括夜叉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了。
“乡亲父老们,跟我一起杀出去!”
燕云霆拔出匕首,一个闪身骑上毒蛟后背,冲这它另一只眼睛猛捅下去,“噗呲噗呲噗呲……”没几下便捅爆了毒蛟的两只眼球!
毒蛟痛得狂舞挣扎!
燕云霆一手擒住毒蛟的角,另手呈虎爪,一举捅入毒蛟的眼球里,在里头捣鼓了两下,再狠狠一扯,抓出了一颗腥红色的妖丹!
毒蛟当即暴毙!
“终于有人来解救咱们啦!”
“乡亲们,跟这群妖怪拼了!”
燕云霆单杀毒蛟,劳工们士气大涨,挥舞着镐锤扑向夜叉!
另一头毒蛟扑向燕云霆。
“唰!”
一道气刃掠过,下一刻毒蛟便断成了两半截。
纳兰元秀手持寒刃,冷冰冰地站在洞口,没有哪个夜叉能逃出去。看书溂
很快,矿场里的妖怪全被杀尽。
“菩萨呀!活菩萨呀!”几百个劳工纷纷下跪,边哭边磕头感恩。
燕云霆笑着扶起劳工,“乡亲们,快快起来,也别耽搁时间了,老婆孩子还等着你们回家团聚呢。”
劳工们集体逃出矿场。
“怎么样?做好人的感觉还不赖吧?”燕云霆叉着腰,看着喜极而泣,奔赴家乡的劳工们,心里好一阵欣慰。
“擦擦你的脸吧,跟煤窑里爬出来似得,滑稽……”纳兰元秀递过来一只手帕,眼神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哦哟……不多见呐,还是绣着花蝴蝶儿的手帕,”燕云霆擦了擦脸,嗅了一把,“嗯……还有蔷薇花香,纳兰姑娘果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