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需要你的夸赞了?江山在我手,注定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李钰偏过头,别样的脸红。
“还是谈谈正事儿,”燕云霆问道:“九州其他的情况如何了?”
李钰微微皱眉,“很不好。青州肯定已完全沦陷了,与之接壤的徐州除了主城之外,其他地方也全部感染了瘟疫,中州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全面感染是迟早的事,京州,扬州,冀州,涠洲,估计也没多少时间了。”
“长安呢?”燕云霆问道。
“三个月前,墨门把最后一只墨盒送去了长安,随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了,不过以长安的地理位置,即便得以保存也只能是苟延残喘,”
李钰摇头轻叹:“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从瘟疫爆发,到九幽入侵,再到全面沦陷,才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凉城那一夜的变故,仿佛就在昨日,在我的噩梦中挥之不去,唉……”
“至少我们活下来了,而且还做到了保护一方水土,”燕云霆说着,又问道:“对了,宇文长卿最近在忙些什么,听王将军说好久都不见他的人影了。”
李钰沉声道:“听说昆仑山出事了。”
“什么!”燕云霆心里不由一惊:“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宇文长卿也不清楚,所以他才急忙赶回豫州城,寻求青衣楼的帮助,”李钰起身走出宣政殿,语气无比惆怅:
“自离开长安以后,我就再也没听到大师兄和白溪他们的消息了,天山派暂住在昆仑山,而昆仑山又出了事,我真好担心他们的安危。”
“昆仑山是万山之祖,凌虚派也是九州盟主,那群道士神通广大,不会有事的。”
燕云霆嘴上说是如此,内心却也是惴惴不安——苏云樱还在昆仑山,她是苏老剑神临终前最后的托付,无论如何也不能受伤。
而且最重要的是,目前唯一能抑制疫毒的“血莲”也在昆仑山,要想彻底解决疫灾,只能靠它。
“唉……多事之秋,意难平。”
“罢了,不谈这些琐事了,你难得回来,不如就在这皇宫里住下?”李钰目光期盼。
燕云霆一挑眉梢:“据我所知,皇帝内宫,除了太监之外,是严令禁止其他男人出入的。”
“那有何妨?你是不知这深宫大院,除了几个宫女和太监便没别人了,我一个人住好冷清,就跟坐牢似的……哼,难怪古代帝王都称自己为‘孤家寡人’,果真在其位才能知其意。”
她的眼神更加渴望了。
燕云霆还是摇了摇头,“你要是个女皇帝,我还可以做你的小白脸,但你目前的身份是个男人……你说这事儿要是让旬南公知道了,他会不会直接被气死?”
“偷偷摸摸的,有什么关系?”看书溂
“当皇帝还偷偷摸摸,更会让人说闲话。”
“你分明就是不愿意,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李钰脸色一变,冷哼道:“我看分明是你在外金屋藏娇,孔雀楼那些狐狸精,来路不明,心术不正,你怎么就被她们给迷了……”
“我和她们的关系,哪里有你想得那么复杂”燕云霆遥望天外,低声惆怅:
“末日已然来临,我辈生人,谁还有心思去儿女情长?”
“你是没有心思儿女情长,但我可是被人逼着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我一个女人……怎么生孩子嘛!”
李钰气呼呼,瞪着燕云霆。
燕云霆眯着眼睛,“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李钰一把揪起燕云霆的衣领,似笑非笑:“我可是还记得,当初你骗我当皇帝的时候,亲口承诺过,要舍身取义,帮我生几个儿子,还说任我蹂躏,对不对?”
燕云霆挠着头:“有这事儿吗?我最近记性不太好……”
李钰瞪目:“那我可管不着,以后我若是想要儿子了,你必须得给我洗干净躺好,懂了?”
燕云霆撇着嘴:“你这个样子,搞得我很没自尊……”
“谁叫你要轻易许诺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得做到!哼……”李钰松开了燕云霆,拍了拍手,背过身道:
“滚吧你,朕要去批阅奏折了。”
“这都快饭点儿了,陛下管我一顿好的?”
“你以为现在是太平盛世啊?老子一天才吃两顿饭,三天才能吃一回肉,瘦一圈儿了都!”
“那么,小人,告退。”
燕云霆要走,才刚转过身,便又被叫住:
“慢着。”
“皇上还有事儿?”
“咻!”
李钰扔过来一块金牌,上面刻着“皇帝御赐”四个大字,
“有了这块金牌,你以后便可自由出入皇宫,但平日里最好从侧门进来,对了,朕住在长生殿,皇宫很大,你可以不要走错了。”
燕云霆掂了掂手中的金牌,好他娘的足称!还说国库空虚呢,就这么一块金牌,怕是有个小半斤了:
“谢陛下恩赐。”
“还有,你住哪儿?”
“皇城东门外,隔了两条街,一个女人窝里。”
“女人窝?”李钰邪性一笑,甩袖步入大殿。
燕云霆摇头浅笑,转身往皇城外走去。
……
回到宅子前,一队车马拦在了大门口,足足有七八辆之多,马车用粗布盖顶,也不知拉了什么货物,总之是满载。
宁若薇和一众女眷站在大门口。
卢伯光连朝服都没脱,来回在大门口踱步。
“哎呀!燕……燕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卢伯光如策马奔腾,朝燕云霆狂奔而来,到了跟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认错:
“燕大人,先前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燕大人,还请燕大人恕罪,恕罪啊!”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你磕头磕错人了。”燕云霆饶过卢伯光便要离开。
卢伯光一把抱住燕云霆的脚踝,头磕破了,哭得撕心裂肺:“燕大人……燕大侠,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不知这府宅是您的住家,我就是头大笨猪,我就不是个东西,我就——”
“滚开,滚开!”燕云霆踹开卢伯光,拍了拍裤腿,指着那几车货物:“这些都是你送来的?”
卢伯光抹泪说道:“这几车是孝敬给您的粮米,请您务必收下!”
燕云霆冷声道:“现如今连皇帝一日都只能吃两餐,卢大人随便送个礼便是几千斤粮米,胃口挺大啊?”
卢伯光哭声哀求:“燕大侠,这些真是我囤积的所有粮米了,你若不信可以到我府上去看!只求燕大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放小人一条生路,万一让皇帝和宰相知道我私捞油水,我那八十岁老母和几个襁褓小儿都得掉脑袋啊,燕大侠,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他死死抱住燕云霆的大腿,任由燕云霆怎么踢也不撒手。
燕云霆实在拗不过这份恶心,“行了,我不会告发你的,也不会收你的粮米……但你若真有良心,那就多去关心关心城外的难民,他们可都还饿着肚子呢。”
求得了原谅,卢伯光即刻喜笑颜开,抹去涕泪,满口承诺:“燕大侠放心,以后我的俸禄,只留家里生计,其它全部捐给难民!”
“希望你说到做到。”
“若小人若做不到,亲自提头来谢罪!”
“我可不稀罕你的人头,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粮米滚蛋,别碍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