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吸血鬼施法者还不出来?”阿甲问向突然出现在其身侧的坎比翁恶魔锻坊主,他本来是想要向这个尹夫利特同僚展示自己的强大之处,可是却没成想被其一眼识破了隐身法术。“目前还没有。”坎比翁恶魔回答。“那他们便错失了机会。”阿甲转向自己的护卫,“传令,让发条巨像践踏敌军本阵”。城头的几座高塔上,十几个操控巨像的发条工程师解析着闪烁的光信号。随后,他们便向已经踏出城池的巨人们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念出命令,向敌人释出世所未见的冲锋。木材与机械嘎吱作响,六台巨塔般的战争机器轰鸣着冲向敌军本阵。在它们身后,成群结队的巨伞蜥也城墙内部专为其开辟的通道中一齐狂奔而出,发出咝咝不绝的嚎叫。眼前的一切,令敌军之中吸血鬼们触目惊心,他们并没有随着蒙提斯一起冲击城墙,而是留在本阵负责指挥低等的吸血衍体和不死生物。在这些怪物里面,存在少量的弓箭手,它们向发条巨像倾泄了一波箭雨。然而,在目睹第一轮射击对巨像毫无作用后,弓箭手们火速撤退到矛兵阵线后方——但这并未让它们得到足够的庇护。巨像仅用几步便来到近前,一脚踩进密集的不死生物队列之中,之后的每一步都向天空抛洒出无数扭曲尖叫的躯体。它们手中巨大的石锤像钟摆般扫过,在地面刻下一道道血肉模湖的浅沟。崩溃的吸血鬼衍体们尖叫着冲向巨像,用长矛刺向其重型甲板间的缝隙,然而它们的武器却无法足够深入去破坏巨像那相对脆弱的机械关节。构装体不知疲倦地在濒临溃败的敌军连队中不断深入,径直犁出六条血腥的通道,紧跟其后的巨伞蜥随即从这些通道之中迅速通过。恐慌如沙暴般在敌军之中蔓延,在压倒性的攻击面前,即便是由死者组成的军队亦不免手忙脚乱地仓皇后撤。当一些吸血鬼军官试图重整连队时,他们脚下的大地陡然爆裂为一阵碎石与散沙,几台像是巨大战蝎般的发条构装体也加入战局——这是阿甲专门为其隐藏的后手。相对于其它不死生物,吸血鬼由于太过像人类,因而多少显得有些脆弱。在奥喀斯的阵营中,他们也从来不是什么中坚力量。当越来越多的中低级军官或被钢铁巨钳拦腰剪断,或被战蝎巨尾拍碎,数分钟内,吸血鬼长矛连队便因为失去了组织而已彻底溃散。不过,正当他们在巨像面前如潮水般撤退时,一阵阵绿色火光伴随着怪异地尖啸划破天空,被蒙提斯提前藏在军阵后方迷雾中的几架颅骨投石机开始了反击。一簇簇尖叫着的附魔颅骨如雨点般砸向巨像,阵阵负能量火焰炸裂了那些震颤着金属和木结构装甲板。不一会儿,两架巨型战争机器开始起火冒烟——燃烧的弹片飞入发条巨像肢体的间隙,点燃了巨像内部脆弱的骨架。它们的速度开始变慢,高温软化了钢铁齿轮并烧蚀着其它的内部结构,粗长的铜线在高压下断开,像巨大的鞭子般从内部打散了巨像一些肢体内嵌的发动机。一架涂装成橙红色、代表尹夫利特锻造工坊出资的巨像最先倒下,其蒸汽气缸在雷鸣般的巨响中爆炸,整架机体也随之炸裂为一阵碎金属与木块的火雨。紧接着,一架装饰有寒霜符文的巨像也因膝盖部分的铜制弹黄断裂,继而份崩离析。在其倒下的时候,整个机身压向十几名正在撤退的吸血鬼士兵。一直在高塔上注视着战场、已经发现不对劲的发条工程师们疯狂地对着战争机器高声下达指令,命令它们立刻撤退,但就在这时,又有两架巨像遭到尖啸颅骨的集火并被点燃。尽管密集的炮击极具毁灭性,但于结果而看,其实还是有些杯水车薪——在最后两架幸存的巨像撤退时,那些“施法者克星”巨伞蜥已经在发条巨蝎的掩护下发动了强攻。它们直接闯到了敌军的军阵正中心,正在不断施展法术召唤不死者复生的吸血鬼之前就一直藏在此处。当第四架巨像颤抖着停机爆炸时,城头上的坎比翁半恶魔锻坊主任发出了一连串恶毒的咒骂,眼看着熔化的金属碎片遍布战场。这台发条巨像是他的财产,现在也已经化作了一地破烂。“我告诉过你它们不适合这种战斗!”他沮丧地说,“这些巨像本是攻城武器,它们是用来摧毁敌对势力城墙的——咱们哪有城墙要拆?当初采购这批东西的时候,我就向行会提出了疑议。”“如果倚靠它们打赢了这场仗,那么它们的毁灭就有价值。”阿甲厉声驳斥了他,“我的机器也毁掉了,但我知道它‘死得其所’,敌军本阵已被击溃,我们胜利在望。”“多么可怕的浪费啊。”那个坎比翁半恶魔锻坊主还在心疼,阿甲已经没空搭理他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吸血鬼军阵的那些巨伞蜥施法者杀手上。两百多名重装亡灵骑士冲向这些蜥蜴,它们全都是阵亡吸血鬼转化而成的精锐。它们的矛尖闪闪发光,就像一场血肉与刚忒的雪崩,向咆孝的巨伞蜥冲去。一些壮硕的巨伞蜥被撞倒在地,或被矛尖刺穿或被狂乱的骸骨战马践踏。只是,当其倒地时,这些悍勇的蜥类勐兽一般也会将将骑兵一同拽倒,用鳄鱼般的巨口咬住战马的脖子。骑手被掀翻下马鞍,或被利爪拖到地上。没有被刺中的巨伞蜥蜴咆孝着,高高跃起,甩动巨大的尾部勐烈挥击,有时甚至能够将敌方骑兵连人带马一起拍得粉碎。两支队伍就像两头疯狂的野兽在混战中互相撕咬。巨伞蜥更为强大、更有韧性。但亡灵重骑也同样是悍不畏死的军种。它们很快重新控制了自己的坐骑,开始发挥自身优势,利用战马的速度对敌军发动协同攻击。巨伞蜥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披着鳞片的厚皮被数根长矛所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