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普拉克先生和我想要在斯帕特城投资,建立一座比荼卡大角斗场还要壮观的超级角斗场,广募天下勇者上场来一争高下。”宴会席间,格洛乌不断在游说桑托斯。
虽然桑托斯一直都是笑呵呵地表示“支持”,但实际上却任何保证都没有作,他始终在观察着那个被格洛乌邀请过来的、名为瓦普拉克的贵客。
瓦普拉克有着斑驳的棕绿色皮肤,身材壮硕得可怕,裹着一件不知由什么材料缝制的无袖坎肩。即便是坐在矮几上,他也得足足有一人多高,头上顶着个光瓢但却在后脑勺上留着一根梳成麻花状的细长发辫,活像耗子的尾巴。
整个宴会期间,这个瓦普拉克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拿着厨师不断送上来的烤野猪肉、牛肋排、卤汁煨出来的禽肉……大快朵颐,就好像之前从来没有吃过饱饭似的。只不过,无论怎么狂吃海喝,他的肚皮也始终不见隆起,显得犹有余地一般。
格洛乌发现桑托斯一直在观察瓦普拉克的吃相,这确实让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因为他知晓瓦普拉克的底细,所以并不敢对这位大神多说些什么。反正被别人旁观吃饭,瓦普拉克是不会有什么感觉得,就如同那句话“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最后打破这种诡异氛围的,还是“桑托斯”——或许他也是懒得再继续装下去了,因此,当瓦普拉克开始抱怨为何厨师上菜变慢了的时候,他直接开口问向格洛乌的这位贵客:“您的胃口还真是不错,我以前还真的不知道‘碎岩’的伙食有如此糟糕。”
猛然间,瓦普拉克抬头瞥了眼桑托斯,这个彪形大汉“咔吧”一声就将手里啃干净的牛腿骨掰成两截,随意丢在面前的桌子上。“那地方又有哪里环境不错呢?”他站起身子,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晤,听说阿兹格拉特那三层还不错,只是离我的大本营的确有些远。”
“您还真是直接……”
随手擒住了正欲给自己敬酒的格洛乌,“桑托斯”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柄长刃战斧。那带有锯齿的斧刃,此时就卡在格洛乌的脖子旁边,贴近着皮肤。
“……爬了五百二十四层,然后才通过万渊平原上的传送门来到物质位面,”已经变回本来面貌的纳门,伸出手掌抚了抚自己向后支楞的弯角,一张张契约组成的卷轴瞬间将其从就头到脚包裹起来,就好像是自己把自己做成了个木乃伊似的。“虽然眼线侦测到了万渊平原有访客来到了灰烬世界,但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那竟然是一位神祇和恶魔领主派到此地的化身。”
纳门之所以会化作契约魔形态,是因为他感觉自己肯定不是眼前这个怪物的对手。虽然在被转化为利维坦生物之后,其遗传信息已经保留在青年巨龙奎斯的档案库中,即便死亡他亦可以重新以克隆体的形式复活,但是多一分幸存的机会,像契约魔这样狡猾的生物难道还会拒绝?
除此之外,在变身的同时,纳门还向自己的一些手下发出了讯息。用幻影面具伪装成桑托斯家仆的沙漠精灵大武士,此时也纷纷向这间觐见大厅赶来。他们刚刚一直忙着暗中清理雄力庄园里格洛乌家族的守卫,现在整个庄园已经被肃清完成。
“晤,你觉得他们进得来么?”
瓦普拉克的耳朵动了动,他听了那些沙漠精灵大武士闹出的动静。这个身材分外健硕的家伙伸出手掌,地面“咿咿呀呀”地隆起,一根粗大的棒槌蹦进了他的手心里。只见他随手一挥,这根棒槌就带出“砰”的一声气爆声,紧接着那些刚刚要冲进大门的沙漠精灵大武士就全都被其武器挥动所带起的飓风径直撞了出去,宛如一片片被狂风卷起的树叶。
冲在最前头的两个沙漠精灵,还没等落到地面就断了气。即便落到地面,尸体仍旧大口大口向外喷吐着破碎成渣滓的内脏器官。哪怕身上穿着轻型狂徒装甲,可是他们的前胸依旧被风压拍扁揉碎,硬生生挤压到和后背不大约几寸的距离。
虽然那些沙漠精灵都是被训练出来的死士——活下来的那些人依旧遵从着纳门的命令,继续向觐见大厅急冲,想要参与围杀瓦普拉克的行动——但无论他们是用弯刀“铿铿”地劈砍,还是使用电磁射钉冲锋枪“锵锵”地射击,却依旧无法奈何大门口那扇无形的力场墙壁。
“而且,在外边也不一定安全。”
瓦普拉克“哼”了一声,就好像是对上了什么暗号似的,大地突然开始隆隆地颤抖。雄力庄园的地窖大门被直接捶飞到了天上,一头头长着粗粝皮肤、瞪着毫无善意可言的小眼睛,咧着长满乱七八糟尖牙大嘴的食人魔就从里面冲了出来。还有一些和外形类似,然而高壮程度犹有过之的山丘巨人也举着硕大的石槌跟在食人魔的队列里面。
这时纳门才明白过来,为何格洛乌会之前会那般“破费”——找人用闷烧的沉香熏了一遍整座雄力庄园——就算是这帮食人魔和山丘巨人之前都藏在地窖中,可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臭味只要从缝隙之中泄露出来,那都可以让人离着好远就嗅到气味。
待在觐见大厅外边的那群沙漠精灵大武士,面对将近一百多名食人魔的围攻,就算是武艺再怎么高明、装备再怎么精良,可是也渐渐陷入了不支的境地,只要稍不留意就会出现减员。那些凶残的怪物,看到被打伤在地的沙漠精灵,往往就会一哄而上眨眼间就将其分食殆尽。茹毛饮血,生冷不忌,委实恐怖得紧。
而这却恰恰非常符合其神明的心意,作为“食人魔之神”的瓦普拉克有着与食人魔种族相契的野蛮品质,有一部分食人魔将祂尊为守护神。
对于祂的牧师和萨满而言,瓦普拉克的行为与神启通常是不讲道理的强迫行径。祂甚至有些疯狂,出于自身的焦虑和作为对那些恐惧的疯狂防御,祂不断地敦促追随者们去战斗、去侵略、去陷入疯狂。
就如同现在这样,欣赏着其追随者在不可理喻的暴行中燃烧着精力,可以让瓦普拉克感觉到一丝久违的宁静与平和。
只不过,这种氛围很快就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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